第7章 参见大人
木门缓缓的打开了。
门外静静的站着一个身披锦袍，头戴貂帽的男子，虽然这个男人脸上神色平淡如水，波澜不惊，让人看不出什么情绪，但这气场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之人。
齐佑愣了愣神，接着朝向门外看去，只见远处巷口有四五名番子举着灯笼四处戒备。
“你就是齐佑？”
还没等齐佑先开口，那名锦袍男子倒是先开口了，似乎是平日里身居高位惯了，到人门前，不待主人询问，倒自己先问了起来。
“是的，下官上元县主簿，齐佑。”
齐佑抬眼看看了面前的男子，不卑不亢的说道，似乎早就知道今晚会有人来访，语气很是镇定。
“你知道我是谁吗？”
那名男子看齐佑如此回话，似乎是有些惊讶，冷冷的问道。
齐佑施了个拱手礼躬身道。
“指挥使大人，下官已经恭候多时了”
蒋瓛目光一凛，冷声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对于齐佑知道晚上有人来找他，蒋大人倒是不意外，毕竟根据探子的描述，此人甚是谨慎，自己之前的布置想瞒过他想来也是不可能的。
但是对于他知道自己的身份，蒋瓛还是颇感意外。
“下官不才，上元县主簿，主管一县户籍、缉捕、文书办理事务，身无长物，唯有记性尚可，过目不忘”
“近日来，下官一行无论至何处，均有人员在远处跟随，三人轮流靠近，半个时辰一换，按道理说以下官的身份如需抓我，传令即可，何须如此阵仗。”
齐佑拱手道。
蒋瓛心中暗自赞叹，此人见识不凡，心思缜密，倒是个可用之人。
“今日上午，下官出门前，竟见一名内官在石婆婆巷内游走，而此人名为秦茂儿，正是我上元县人，乃是当今太子殿下府内之人”
齐佑说到此处，眼睛紧紧的盯着面前的男子。
“哈哈，有趣，有趣之人，你发现这些不奇怪，但你怎知道是我？”
蒋瓛更加感兴趣，连忙问道。
“回指挥使大人，下官回家之际，在巷口油茶摊，见了张同知大人和几个番子。
他们虽然是便服打扮，但是几个番子目光精炼，下官只对视一眼便知是行伍之人，虽然张大人几人坐的隐蔽，但下官还是注意到了。”
见蒋瓛微微点头，齐佑接着说道。
“下官本以为是张同知会来，但来人不是他，能让张同知打前站的，我想也只有您了。”
“哦，有意思，那你这个小小的九品主簿，又是怎么认识他的呢。”蒋瓛意味深长地看着齐佑。
“下官，洪武17年乡试中举，次年会试正式张同知负责考场秩序，有一面之缘而已”齐佑笑吟吟的答道。
“知道我来找你何事吗？”蒋瓛说道。
齐佑并不隐瞒。
他早就猜到能劳烦指挥使大人亲自上门的，定是之前传言的大案了，同时也证明了这两日齐佑的查案线路是正确的了。
听齐佑说完，蒋瓛笑道“有意思，你是个有意思的人，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随即伸出手来，将一枚玉牌递到齐佑手中，“明日辰时，到我司衙门来找张同知吧”
“大人，还没进门，便要走吗，可否赏光进来坐坐。”
齐佑见蒋瓛亲自登门拜访，不免客气一声。
“齐大人”
“待此事有个圆满的了结，本官将亲自上门一叙，倘若此案不能告破，恐怕上门的就不是本官了。”
蒋瓛话语中并没有听出什么情绪，只见他说完这句话，便头也不回的向巷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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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邦~！
“亥时一刻！”
寂静的夜里，打更的声音听得无比清晰。
院内，大黑伏在齐佑身旁已经睡着。
只见他四仰八叉的躺着，无比香甜。
“头，这么晚了，你还一家家跑给我们拽过来，有啥大事发生啊？”
许安打着哈欠问道。
“三位哥哥见谅，弟弟我此番喊你们来，是有件大事要跟你们商量”
齐佑手扶着大黑的狗头说道。
齐佑简单的将晚上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同时跟三位伙伴说了自己的想法。
这些时日，齐佑带着三人在城内巡视，定是引起了某些大人物的注意。
齐佑目前还摸不清楚到底后面的人是谁，他隐隐的有一种预感，这个人不是个小角色
“三位哥哥，如果我预料的不错，明日便会有任职文书下来”
齐佑认真的说道。
“任职文书，什么任职文书。”
发声的倒不是那三位仁兄，却是眼睛睁的大大的采月大小姐。
“大人要任什么职？大人是不是要当大官了？”
齐佑白了正在胡思乱想的采月姑娘一眼，把自己的想法尽可能简短的说了出来。
这几日，齐佑和许安、杨年、张牧三人在城内走街串巷，打探消息，齐佑最感觉身边有一双锐利的眼睛注视着自己。
但这个关注似乎没有恶意。
再结合近些时间的探查，齐佑心中对于所谓的大案心中似乎有了些眉目。
齐佑知道，如果跟自己的猜测一致的话，这个案子将会十分棘手。
同时他也相信五城兵马司、锦衣卫、大内等等都会关注这事。
“晚上，锦衣卫指挥使蒋瓛蒋大人亲自登门找我，还给了我一个东西。”
齐佑把玉牌拿了出来。
“我靠！头！真的假的？”
张牧瞪大眼睛问道，许安和杨年也是满脸震惊。
“蒋大人？真的是蒋大人？
他，他，他。
可是锦衣卫都指挥使啊，就算我们谢大县令也沾不到蒋大人半点，他，他怎么亲自登门找你了？”
许安紧接着问道。
“头，是不是因为最近你安排我们弟兄几人去探查的事情？”
杨年心思缜密，一下就想到了其中的关节所在。
“年哥说的不错，我想也应该是这个，蒋大人亲自登门，我不清楚到底是他自己的安排，还是说····”
齐佑接着说道道“但我估计，明日过去，定有说法，我大概有七成把握，蒋大人会给我一个差事。”
“头，不管咋样，您要是飞黄腾达，咱兄弟们绝不拖你后腿，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吱一声”
许安心里由衷的为这个年轻的兄弟感到高兴，但他也隐隐有些不舍，担心他们可能会就此分别。
毕竟锦衣卫，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得去的。杨年和张牧二人也是同样的想法，二人也郑重的点了点头。
“三位哥哥，你们的心意我知道，你们等我的好消息！”
“不管是吉是凶，冲吧！”齐佑心里暗暗下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