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再见
“想再回来看看那个院子，也来看看你。”
许霜笑着回答，同时又递给许清宁一个暗器，“这是孔雀翎，你母亲曾经送给我的，现在给你防身用。”
许清宁接过孔雀翎，看上去只是一只精美的圆筒，“谢谢姑姑。”
接着许霜就出了门，悄然来到她曾经的院子，躺在那张摇椅上。
其实在京城的时候，她知道钟云飞经常到相府看她，为了他的自尊心，许霜虽然很想他，但是一次都没有戳破过。
原本她以为只用等些时日，钟云飞就会放下芥蒂，主动找自己，却没想到她被自己亲生母亲送上了别的男人床上。
摇椅上躺着的少女还在，但对面屋顶的少年又去了哪里。
许霜的棺材下葬了，相府一家也要启程回京，终究还是将常氏带上，王老太太说她决定吃斋念佛，从此不管家事，一切交给吴氏掌管，吴氏倒是非常乐意。
许清宁这边启程回京，京城那边的相府有人拜访。
“我们老爷一家都回东郡过年了。”
守院子的家丁看着眼前这位戴着银色鬼面的男人有些害怕，这可是传闻中当着他眨眼，下一刻就可能人首分离的魔王。
霍然一身墨蓝色常服，头发半披散着，依旧戴着鬼面，身旁还站着东风。
听了家丁的话，霍然转身，“走吧，回府。”
东风搀扶着霍然，缓慢地走在雪地上，踏出一路的脚印。
许清宁回到京城，第一件事就是去拜访霍香，她很好奇霍香的婚礼准备得如何了，听说婚期就定在元宵节。
来到霍府门口许清宁就感觉不对劲，怎么这霍府如今这么多人把守了，进了府后时常有士兵来来往往。
“许二小姐来啦，我这就去给我们小姐说。”
春雨看到许清宁，原本端着盘子要往别处去的，又转身回霍香的院子去了。
许清宁虽然想见霍香，但是她更担心自己放在霍然那里的契书，最近天气不好，不知道树干有没有积水。
她几乎是小跑着过去，绿芽和豆蔻紧跟在身后。
府中士兵众多，但霍然的院子却没什么人，许清宁原本还猜测是不是霍然回来了，现在她笃定霍然应该是没有回来，熟练推开院门，朝着那棵大树跑去。
然后她又开始抱着树干往上爬，这个年吃胖了些，害得她现在爬个树比之前都要费上好些劲。
好不容易，她坐到树上，认真用手掏树洞，发现盒子还在，心里松了口气，拿出来刚打开，就被抢了。
抢盒子的人已经落到树下，许清宁只好抱着树干低下头看，正想生气，发现是戴着鬼面具的霍然。
许清宁拍拍胸口，是霍然还好，若是别的飞贼，自己可就拿不回来了。
“你是何人，竟然敢到我院子里偷东西。”
霍然的声音并不大声，但是听起来令人不自觉颤栗。
“上回还让你看清楚我是谁！如今才过了几个月，就又不认得了？”许清宁在树上骂他，一不小心没抓稳，从好几米高的树上跌落。
许清宁已经预见自己会摔得半身不遂了，正想摆个好看点的姿势不至于太出丑。
眼见要着地，霍然几乎是瞬移到许清宁下方，伸手将她牢牢接住。
“你是许清宁。”
霍然的语气中没有一点疑问。
“怎么现在才认出来？该罚！”许清宁轻敲霍然的面具。
面具下的人愣住，“怎么罚。”
许清宁从霍然手上下来，拿过盒子，打开发现里面的纸张并未有潮湿，又合上。
“就罚你把这盒子重新给我放回树上。”
许清宁将盒子递给霍然。
“这盒子里的手镯呢？”霍然接过盒子，感觉重量不对。
许清宁将手搭到盒子上，“在我手上啦。”
霍然嗯了一声，飞身上树，将盒子塞进树洞，又翻了个跟头平稳落地，只是不知为何是背着许清宁站的。
“昨日我去了你府上。”
霍然对着一旁的空气说话，许清宁很是疑惑，“你眼睛不好吗？我人在这里，还是说你的面具有毛病？”
霍然僵硬转身，“眼睛是有点不好。”
“这下你不仅丑还是个残疾了，本姑娘要你，你可得感恩戴德。”
许清宁坐在石凳上，抚摸着手上的玉镯。
“你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霍然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许清宁瞥了一眼呆若木鸡的霍小将军，她此刻真想掀开他的面具瞧瞧他现在到底是什么表情。
“更好的选择？你怎么知道你不是最好的选择？”
许清宁此话一出，霍然也坐了下来，打算认真和她探讨这个问题。
“我可能随时丧命。”
“我也可能随时守寡。”
霍然高大的身躯肉眼可见地抽搐了一下，“你想嫁给我就是为了守寡？”
“那肯定不是冲着这个去的，所以就不要杞人忧天啦，你将来不会死，我将来也不会守寡。”
许清宁见眼前的男人似乎确实有点自卑，安抚着他。
“你怎么知道？”霍然还是想继续和她探讨这个问题。
“我就是知道，”因为我活过一世啦，肯定不会让你有死掉的机会的。
许清宁没有将后面的心声说出来，但是她坚定的语气，感染了霍然。
“将军！你怎么又在外边吹风，大夫说你这病要好好养。”
东风跑进院子，对着霍然就是一顿语言输出。
“病？什么病？他看着挺好的啊？”许清宁只感觉自己眼前的是个非常健康的人，毕竟能上树呢。
“将军他得了雪盲症，最近眼睛都看不见，大夫说是暂时的，但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
东风认真给许清宁解释。
许清宁懵了，原来他真的看不见，她刚刚还跟他开玩笑说他又丑又瞎，他不会是因为这，所以才自卑问出那些问题吧？许清宁有种自己伤了一个真诚小孩心的感觉。
“你方才看不见还能上树？”许清宁震惊。
霍然点头。
“那你是怎么确认我是许清宁的？”
“秘密。”
听到霍然卖关子的回答，许清宁继续求解，“你就告诉我嘛，我想知道。”
“声音。”
霍然也受不住许清宁撒娇的声音，听起来让人骨头都酥了。
解了惑，许清宁才满意，三人尴尬之际，霍香进了院子。
“小清宁，你就这么着急要来看你夫君？”霍香开着玩笑。
许清宁的脸瞬间红透，“我是来看这棵树的。”
“哦，对，这棵树很值钱。”
霍香想到了之前许清宁就对这棵树情有独钟。
“值钱？”轮到霍然好奇了。
“是的，价值万金呢，你可得守好这棵树，”许清宁一本正经哄着霍然。
霍然沉默点头，霍香摇摇头，“我这蠢弟弟，以后只有被拿捏的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