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回府
颠簸一日，到了晚上，许清宁才抵达相府，门外早已站定了一群人，祖母王氏和大娘吴氏，连江姨娘都在，许清宁自然知道，肯定不是迎接她的。
许清宁还是下了轿，依旧走在末尾。
王老太太和吴氏拉着许清冰左瞧瞧右瞧瞧，又揽过许清梅，一家子团圆的喜庆有些喧嚣了，五妹妹许清雪也扑进了江姨娘的怀中，唯有许清宁和许清兰二人傻站着。
“兰儿，我们先进屋吧，”许清宁拉着许清兰进了相府。
一路上许清兰沉默不语，直到许清宁将其送到自家院子门口。
“二姐姐，母亲不来见我，想必是出事了，”许清兰突然这么说。
许清宁倒是想起这么回事，在她们去上学的时候，乔姨娘也就要临盆了，此时想必孩子已经生出来了。
上一世乔姨娘孩子难产出来，倒也保住一条命，只是人半月后还是没了。
“那二姐姐陪你一同进屋看看吧，”许清宁牵着许清兰进院子。
院子悄无声息，就像是没有人居住过一般，唤人也不见有人答应。
许清兰终是哭喊出来，叫着姨娘，空旷的院子还有些回声，许清宁抱着许清兰，可怜她有过母亲，却又失去，而她从未有过母亲倒是不知难过。
许清兰哭得晕了过去，许清宁只好叫豆蔻和绿芽将她抱着回她的院子。
许清兰已经被她安置在她的偏房，许清宁又让许清兰的小丫头小花在一旁陪着照料。
一盏茶的功夫，老太太房里的丫头倩儿就来了。
“老太太说今日为姑娘小姐们接风洗尘，二小姐和六小姐不得缺席。”
许清宁示意绿芽，绿芽掏出银钱打点，许清宁再开口道：“倩姐姐是祖母身边最好的丫鬟，可怜我那六妹妹，回来竟也没见着自己姨娘，还不如倩儿姐姐过得舒心。”
倩儿掂了掂绿芽刚给她的银两，喜笑颜开道：“姑娘抬举倩儿了，乔姨娘难产死了，生下个小公子给了大太太养着，六姑娘再怎么也是小姐，总归比奴婢过得舒心。”
许清宁点头致谢，目送倩儿出了门。
“小姐，你为何要给这个倩儿银子？”豆蔻心疼地问道。
“我们院子不缺银子，但是消息却一点也不灵通，此番打点了，日后倩儿缺银子的时候，自然会来卖消息。”
经过芽绿芽一点拨，豆蔻才明白，但是还是心疼，“我的好小姐，二爷留下来的银钱还是省着点，若不是窦嬷嬷一直为二爷藏着，早被大爷吞了去。”
许清宁点头，如今吃穿都是用着相府的，倒也还没有用到她那早亡之父给的遗产。
晚上，许清宁带着眼睛已哭得红肿的许清兰到老太太的院子，这次许清宁掐着时间点过去，可不想去早了挨骂，去迟了也挨说。
“兰儿你来啦，可怜我的兰儿哟，”老太太看见许清宁带着许清兰过来，哭喊着，“快过来，给祖母瞧瞧。”
许清宁轻推许清兰，让她过去，自己不讨老太太不喜欢不要紧，可兰儿才八岁，总归是大爷那边的人。
“老太太也真怪，起先在门口的时候怎么不见心疼六小姐，”豆蔻小声在许清宁耳边抱怨。
许清宁示意豆蔻不要再说，这些都是相府公知杜明的事，但凡嫡子嫡女出风头的时候，她们哪会想起庶子庶女。
许清宁扫视一周，许清冰和许清梅中间坐着个衣着华贵的公子哥，十四五岁的模样，她的三弟弟许宗平，之前也是求学去了，去的是远方有名的岳麓书院。
怪不得今日这么隆重，原来主角是在这里，原先府外接许清冰都是顺道的，更别说她这个孤女了。
许清宁还是礼貌地问了老太太好和大娘好，但二人压根没搭理她。
“半年没见，二姐姐长得更美丽了。”
许宗平目光对着许清宁从头到脚的扫视，许清宁只觉得浑身发毛，想吐，他的目光和她上一世见过的那些男人的目光别无二致。
“三哥哥，你管她做什么，不过是个庶女，也值得你为她费口舌？”许清梅扯着许宗平的衣袖，拉回他的注意力。
许清宁非但没觉得被许清梅冒犯，反而还有些感谢许清梅这一出，找了合适的位置，坐在了许清雪身旁。
“叫你坐了么？”
老太太威严的声音震耳，许清宁没有从凳子上起来，“祖母不让宁儿入座，为何又要叫宁儿过来？”
“叫你来是为了罚你，来人！取板子来。”
老太太的婢女取拿了板子来，许清宁冷笑，她早料到会如此，往日什么接风洗尘，什么好事会叫上她？所以，她只带了豆蔻前来。
“罚人总需要理由吧，不知祖母是何缘故要罚宁儿，”许清宁故作委屈状。
“你一个庶女，竟然抢你姐姐的风头，还敢舞到皇后面前去，真是好大的胆子！”老太太没说话，吴氏抢先开口。
一旁的许清冰低下头，“祖母别怪二妹妹，都怪我技不如人。”
“你看看，你大姐姐多么疼你，你也不知为你大姐姐着想，非要做狼心狗肺的东西，想尽办法挡你大姐姐的好前程。”
老太太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大孙女，咒骂起许清宁来。
“祖母，大姐姐都说了，是她技不如人，技术不够就得多练，而不是在这里坐着哭哭啼啼。”
许清宁直言直语，呛得许清冰捂着心口直喊疼。
“我冰儿可是相府嫡女，京城第一才女，只有你这个有人生没人养的丫头才没有真才学，也不知道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吴氏心疼地抱着自己的女儿。
“大晚上嚷嚷什么！”相爷走了进来，绿芽跟在身后。
许清宁知道自己今晚可以松一口气了。
“老爷！冰儿没能被皇后看上，”老太太见相爷进屋来之后，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许清宁听到这话，有些出神，许清冰难道是她丞相爷爷的筹码。
“冰儿知书达理，皇后怎么会看不上？”相爷捋着胡须看向许清冰。
许清冰只一个劲的哭，她知道自然有人会帮她解释。
“还不是怪这个孽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