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章 坠崖
常逍一个激灵,抬头望向悬崖上多出来的一个人。
他轻“啧”一声,貌似好事被打断,极其不爽。
江怀夕因躺在地上,脑袋对着来人,他又激烈抗拒,一时没注意有人到来。
等一息过后,跨坐在江怀夕身上的常逍,感觉到来人有一股强烈的杀气时,他就一脸阴郁缓慢的站起身来。
地上的江怀夕这才后知后觉,感到了有第三个人强烈的灵力波动。
他以后脑勺点地,扬起雪白的脖颈,蹙眉倒着视线看来人。
待他看清楚后,眼睛一亮,差点喜极而泣:“好徒弟,你可真是我的菩萨,快替为师解开!”
常逍闻言,瞥了眼封渊,向前跨了一步,用力甩了下身上倾斜的斗篷。
他身上腾起黑色魔息,与来人对峙,语气藐视:“本座道是谁呢?原来是仙君的徒弟,你小子可解不开我的法绳。”
远远群山之处,狼群对月长嗥。
封渊身披夜华,脸似冰霜,眉目一厉,手中弃沙随灵流释出。
宝剑在江怀夕身上一个来回飞旋,蓝芒几闪,缚灵索已断。
常逍低头一看截截坠地的绳索,黑着脸心想:难道自己看走眼了?来人也就金丹期修为,为何能断了他的法绳?
江怀夕全身骤然一松,喜出望外,快速坐起试着指节屈伸,灵流已收放自如。
他立马飞身而起,掠至封渊身边:“你怎的来了?他们安全吗?”
封渊并未接话,他用黑白分明的眼眸来回细看师尊的脸颊和嘴唇,上下打量他弄脏的衣衫,神色冰冷如千年寒潭。
“他打你了?”
江怀夕愣了一秒,压根就没想到封渊会如此问。
男人都要面子的,何况他还是师尊。
他支吾了一瞬,摇了摇头,马上开口否认道:“没有。”
江怀夕的“有”字还未收声,封渊系在腰间的赤练长鞭就猛地甩了出去,方向直指常逍。
常逍原本正在观望他们,一时不察,想要回击,却是慢了半步。
他只得背过身去,扬起墨色斗篷,挡过这下火焰鞭,衣料被挞的应声而裂。
震耳欲聋的一声鞭响,久久回荡在山间。
常逍迅速解下燃烧的外衣,泄愤一样扔在地上:“本座倒是小瞧了你!又是雷符又是火焰鞭,花样倒不少。”
封渊不言不语,眸光一沉,左右手心分别燃起一团强大的红蓝色火焰,分散成几十颗火球掷向常逍。
常逍眼疾手快,拂袖一挥,火球被他拍向一旁的悬崖石碑上,书写着“冥邪山”三个红色大字,他本人则一点火星子都未沾身。
江怀夕在封渊旁边戒备十足,马上沉声提醒道:“他手中有摄魂铃,血池修炼邪术已入魔。”
“真是师徒情深呐!本座何止打了你师父,我还亲了他,又嘴对嘴喂他喝了蛊虫水,臭小子你能奈我何?啊!哈哈……”
笑音森森回荡耳边,如恶魔狂笑。
常逍这话纯粹是为了挑衅封渊而说,但眼睛却直勾勾看向江怀夕。
封渊听得心潮起伏,眼皮直跳,眸中闪过冷霜,手指握着赤练“咯咯”作响。
但他自知如今是要越多阶对打,纵使自爆金丹外加丰富的经验,也难有胜算,还得沉住气找机会一击即中才是。
江怀夕却按捺不住,目露憎恶,霍然释出攻击,忿声道:“闭嘴!你个胡诌的变态。”
随即急怒向前出手,剑意爆裂,弯曲如网状的灵力流狠狠的绞向对面的常逍。
狂风霜雪碎石顿时裹挟其中,常逍被这波冲击逼的后退连连。
他自是不甘示弱,挥起旋涡一样的剑阵抵挡江怀夕飓风似的剑网。
江怀夕见一击没得手,御起灵力再次释出第二剑。
百道剑雨如银白色流星般纷纷刺向常逍。
浩荡的剑意被推开,常逍不敌,御起结界边防边退。
眼见后面就是万丈深悬崖,他就地一滚矮身躲开。
“本座欲留仙君一命,但看来你们是自找死路。”
常逍言毕,已飞身掠向半空,又想拿出清心铃定身和召唤天渊魔蛛。
待他将铃铛滑出袖口时,一道长鞭快速挥舞至他手上,如水蛇般紧紧缠住了清心铃。
就在刚才,封渊眼似冰锥,瞅准时机,赤练猛的甩出再飞速回卷。一招探囊取物将铃铛勾了过来,握在了自己手中。
常逍脸色登时更是白了两分,怒不可遏释出黑色魔息,于空中急急朝封渊挥下一掌。
封渊在他的境界威压下,避无可避,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掀起,又飞快的被掼倒在悬崖一人多高的石碑上,再回落于地。
他口吐鲜血,瞬间就晕了过去。
半空中停着的常逍,手握成爪,欲从上而下吸走一同掉落在地的清心铃。
一道白影猛的闪过,江怀夕立刻回撤飞至封渊身边,升起金色结界,抵挡住常逍的魔息。
江怀夕注入灵力,转瞬飞起一脚,像踢足球般唰的一下,把清心铃踢飞至悬崖下。
此山崖底下就是万丈深渊,名为——
冥邪九渊
乃是万恶之源,封印之地,只进不出。
常逍狂怒,飞至悬崖边查看,手不停歇,已释出强劲的魔息欲召回清心铃,可终究是晚了一息。
他低头见深渊下面黑色魔息如浪翻涌,丝丝诡异的红光隐隐透出。
冥邪九渊像是有吞噬万物之能,紫虚清心铃早已被吸入其中。
常逍脸上狰狞抽搐,眸中布满阴狠毒辣,抬眼望向江怀夕,后者回眼瞪他。
“狗贼,没了你的法器,看你如何招架?”
江怀夕说完深吸一口气,他自感灵力不够充盈,灵脉有些波动。
但他面上不显,勉强撑起身子,准备再次出手。
常逍此时心中已有了计较,他人故意不动,引对方慢慢斗至悬崖边上。
江怀夕不知是计,只想除了这大魔头,他手起剑舞,剑雨纷纷。
常逍原本极力躲避着剑气,十几招后却陡然间近身江怀夕。
他一剑挑飞了对方的青霜,宁可冒着万千剑雨伤到自己,也要聚起一掌重击江怀夕。
他人又同时旋身起脚,“咔咔”两脚猛踢向江怀夕的心口。
江怀夕蓦地吐出一口鲜血,白绸染红,人已昏迷,摇摇欲坠如残叶,直冲悬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