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冲突
陆昀濁抬眸有一瞬间的微愣,林西洛的肩膀被人很轻的碰了一下。
易南走过来打量了他一番:“和我想象的差不多,还是…那么明媚动人。”
话落,易南露出一个张扬的笑来,陆昀濁却站在一旁眉头微皱,除了刚开始的木愣,他没有出现一丝情绪上的波动。
曾经的六年很长,但陆昀濁现在看到易南,才发觉自己是真正的释怀了。
林西洛连眼都没抬就想要离开,但对方貌似不懂偏偏还硬要往上凑。
“再怎么说,我也算是你几年的嫂子,你现在连一句话都不愿意说?”易南讲的有些嗔怪。
林西洛讥笑一声,嗓音满是冷漠:“你配吗?”
此话一出,易南的脸色一变有些好笑。
他用以讥讽:“我是不配,谁像你?陆家养了你十几年,你结婚以后就没回过家吧?”
易南的话越来越刺人,眼神也逐渐变得嫌恶:“瞧瞧…陆昀濁一出事你就眼巴巴的凑上来,现在好了,他人没了,陆氏够你挥霍一辈子吧?”最后几个字被他拖的很长。
陆昀濁低头不由得咬紧了牙关,林西洛那些年虽然不回家,但为陆海尚研做的绝对不比他少。
在床上那段日子,林西洛几乎每天都在他身边,可从来不多说话,陆氏的股份一跌再跌,谁闲的没事会去捞那烫手山芋。
陆昀濁第一次觉得易南很陌生,他甚至不知道对方是在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林西洛上前冷眼看着他,丝毫不留情面:“如果我没记错,你和陆昀濁离婚后,郊区的三栋别墅都分给了你。”
他微微一顿,眼神变得异常冰冷:
“那里面后来养了多少人,你自己清楚,易南…我还以为你有多清高呢,不过是把草席当衣服穿的烂人而已,你在骄傲什么?”
易南最讨厌别人说他的出身,他眼神一变,握着身后的酒杯脸色也变得阴沉。
陆昀濁心里莫名的一紧,不禁开始担忧易南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举动。
林西洛收回视线刚迈出一步,易南就咬紧牙关,把人用力朝着酒桌的方向拉去。
陆昀濁倏的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林西洛就偏着身子将易南撞了个结实。
易南重心不稳,后退几步直接坐在了地上。
林西洛居高临下的冷眼看着他。
周围的人注意到了他们的动静,易南见此立刻就不动了。
一个beta随即走过来,脸上露出不可置信:“你怎么回事?怎么能随便推人呢?!”
林西洛看着易南一闪而过的得意,不由得露出一股厌恶。
陆昀濁在发现越来越多的人过来时,只觉得一阵头疼,易南这种下作的手段让他觉得十分嫌恶,林西洛现在一个人该怎么办呢?
不久,赵家的老幺走过来揽住了易南,他看到omega泛红的眼角立刻询问:“怎么了,我不是让你一个人待着别动吗?”
旁边的beta清了清嗓抢先道:“表哥,我看到是他动的手,小南哥就是被他推倒的。”
“小孩…”林西洛淡淡扫过年轻的beta,反唇相讥:“他刚才拉着我的手,你怎么不说他是被我绊倒的?”
beta心里一紧,青年冷峻的眼神不禁让他有些畏惧,赵坤把目光放在林西洛身上,脸色很是难看:
“我不管你是跟着谁进来的,什么原因,先给他道歉。”
陆昀濁没错过易南脸上的狡黠,他定了定烦躁的心神,余光中瞥见一个人走了过来,悬着的心忽然放下。
“我当是什么热闹事呢,西洛,怎么还这么不懂事。”
迎面而来的男人把林西洛揽着后退了一步。
他穿着一身得体的西服,硬朗的脸上带着一丝散漫。
赵坤眉头一皱有些不悦:“齐总,你的人不懂事,也不能推人吧。”
齐坼轻笑一声,眼神变得细微:“赵坤,这可不是我的人,孩子还小,瞧见曾经的嫂子这么快就跟了旁人,难免耍些性子。”
易南看着齐坼划过的冷硬目光,不由得握紧了赵坤的手。
陆昀濁在心里不由得失笑,齐坼是摆明了要给易南难堪。
但只要林西洛不受委屈,他就放心了。
一群人神色各异,林西洛倒是依旧平静:
“我自然做不到易先生这样。”
易南被两人气的憋红了脸,他刚吐出一个“你”就被齐坼给打断了。
“我说易南,你再怎么说也当了人家几年的嫂子,用不着跟个孩子计较吧?”
齐坼淡淡的扫了一眼赵坤:“你说呢,赵先生?”
赵坤才想起来林西洛是秦家的人,便不好再追究。
他笑道:“没那么严重,小易闹着玩呢。”
话落,赵坤不动声色的按了按易南的肩膀,易南僵着脸色被迫点了点头。
齐坼淡淡看了一眼四周,确定没有再说闲话的人才带着林西洛离开。
陆昀濁转身不再去管后面的事,至于易南怎么样,跟他都没多大关系了。
负一楼的停车场里,齐坼手里握着一串珠子。
刚才那会儿在宴会场上的散漫消失的干干净净,整个人都带着股疏离。
“我还以为你不会出来。”他淡淡道。
林西洛靠着车窗没什么表情:“我拜托你的事情查的怎么样。”
坐在后面的陆昀濁一顿,原来那天林西洛是给齐坼打的电话,那他在查什么呢。
齐坼颇为复杂的看了他一眼:
“秦岸在外面养了很多人,你知道吗?”
“我在乎的不是这个。”
齐坼漠然:“所以你只在乎陆昀濁的死吗?”
林西洛躺在椅背上目光平静:“齐坼,你不懂。”
他不再说话,陆昀濁看着自己透明的手,眼神逐渐落寂下来。
齐坼不懂林西洛,他也同样不懂,连易南这样的人都有赵坤护着,可林西洛还剩下什么呢?
“齐坼,我会在这几天把陆氏的股份都转给你,我不需要这些。”林西洛很平和的说道。
陆昀濁在那一瞬间,觉得心里破了一个大口子,突突的泛着疼。
他连他唯一留下的东西都不需要,陆昀濁从未如此挫败过。
齐坼拿着珠子的手一顿,有些不可置信:
“你说什么?”
林西洛耐心的重复:“我不需要那些,你是陆昀濁生前最好的朋友,他会同意的。”
齐坼看着他刻薄道:“你倒是把自己摘的干净。”
林西洛不反驳,陆昀濁不由得想这样也好,只要林西洛开心就行,他没有义务要求对方做那么多。
突兀的铃声打破了宁静,陆昀濁在看到是秦岸的来电后,心里涌上了一股不适。
齐坼直言道:“那你什么时候和秦岸离婚。”
林西洛:“等那些事情查完。”
秦岸的车在外面等着,林西洛关上车门离开了停车场。
一辆黑车在路边停着,他一上去就坐在后座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