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北疆
羽书收到传信,便赶忙去找太子,“殿下,陈将军说六公主水土不服,便在半途便停下来找了间客栈休息了。”
“嗯,多派点暗卫,护好她的安全,现在各方势力错综复杂,怕是很多人不想让西陵和大靖联姻。”
“是。”羽书从腰间取出一封信,“殿下,边关发来的。”
傅砚辞看完后眉头紧皱。
“殿下可是边关有战况?”
傅砚辞摇头,“不是,是上次的边防图,”
边说便将信放在烛焰上燃烧,“边防图是真的。”
羽书惊讶,“这姜二小姐真的画出了边防图,这图较一般的可还要详细啊。”
傅砚辞的眼神变得幽深,“不止,这边防图是何日送去的边关?”
“姜二小姐送来当夜,属下便派人连夜送往边关,距今日因当是六日光景。”
羽书吃惊,“但若是算上路程和探查据点的时间怎会今日便已查探清楚?只怕是当夜边防图就已经到了少将军手上。”
傅砚辞唇边掠过一抹淡笑,看不出喜怒,“看来,这姜二小姐盟友不止我一人啊。”
————————————————-
“阿嚏。”姜知揉了揉鼻子。
苓若着急将窗户关紧,“小姐,你怎么又没将窗户关紧,您感染风寒才好没多久。”
姜知哂笑,“就开了一会,屋里生了暖气,闷得很。”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好似有些事情正在发生
入夜,外面狂风大作,直打着窗户,姜知被吵醒,感到有些口渴,起身找水喝,突然一个动静,姜知警惕的道,“谁?”
这个驿站靠近西陵与大靖、桑南三国的交界地带,虽说在西陵界内,被西陵常年管控着,但是毕竟远离西陵王城,治理还是有所欠缺。
姜知看到墙上有个黑影在悄然靠近,便伸手从桌上轻轻地拿起一把短剑,将剑从剑鞘中缓缓拔出。
不对,来的人,并未带任何武器,这身影
姜知在黑影快靠近之时,将其迅速抵到墙上,将短剑抵着他的脖子,冷冷的开口,“北狄世子总喜欢深夜拜访?”
裴玄懒懒一笑,语气轻佻,“昭昭,许久不见,性子倒是变了许多。”
姜知一愣,将短剑收入剑鞘,倒了杯茶,“世子来找我做什么?”
“做什么?找你,算笔账。”裴玄低沉的嗓音染着戏谑。
“边防图之事,我那日便传信告知你了。”
裴玄倚着窗站着,冷冷的开口,“何时偷得?”
姜知愣住,这如何作答,又不是偷的,这边防图是前世你亲手送我的,但是这时间有些对不上了,只好胡诌一个理由,“十三岁生辰那天,在你的书房看到了,知道重要,就记下了。”
裴玄微眯着眸子,“那我是不是还得夸你过目不忘啊,姜知。”
姜知有些不解,若是按照前世,这边防图明明是裴玄亲手送与我的,怎么这一世的他得知边防图之事,如此生气。难道
姜知缓缓开口,“我打乱你的计划了。”
裴玄气极反笑,“你倒是转得快。就是你这些小聪明,都是谁教你的?我有没有教过你,做了坏事,别到处说,你既已拿了边防图,还偏得写一封信告知于我,怎么?觉得我大度的打紧,不会找你算账?”
这么看来,上一世北疆平乱了整整两年,是因为北狄王朝有所阻拦,北疆是北狄和大靖的交界地带,随着北疆各方势力的盘踞,渐渐脱离了两国的管控,既不属于大靖也不属于北狄……
其实北疆之乱并不难平,只不过就是有一方势力总是侵扰大靖北境,而此次平乱也并非是将北疆踏平。
因为北疆并不隶属大靖,大靖能做的只有将常年侵扰大靖的胡兵逼退,确保大靖北境百余内不得有人抢杀掳人,让北境百姓能生活安定。
上一世平定北疆之乱其实也并没有造成多大伤亡,好似这自始至终都是个局,一个在拖延时间的局
姜知沉默许久,忽而开口道,“北狄为何要阻止大靖平乱。”
“昭昭,你问错人了吧。”
“你会告诉我的,对不对。”姜知抬眸看向他,因为背光的原因,她看不到裴玄脸上表情。
但裴玄却可以通过桌前的烛光,看清少女的面容,她还是如从前一般,追着问清楚她想知道的一切。
裴玄轻笑一声,“北疆之乱影响的是大靖北境,又不是我北狄南境,你说,为何阻止。”
姜知微眯眸子,低语,“真是这样吗……”
裴玄收了眼神,“休息吧,记得将窗关紧。”说完便消失在黑夜中
———————————————
“世子殿下,您终于舍得回来了,”乌佑接过裴玄递过来的夜行外袍。
“您要是再不回来,陛下怕是要派紫龙军去抓您回来了。”
裴玄低笑一声说道,“这倒是,我的这个好哥哥其他本事没有,就爱指挥我干这干那。”
乌佑一噎,嘀咕道,“陛下说的话,殿下你也没听进去几句啊,每次不是这边出纰漏,就是那边纰漏。”
裴玄微眯眸子,扫过乌佑,乌佑瞬间收了声。
“陛下昨日还差人来问,凉城的事情,殿下是否办妥了。”
裴玄漫不经心的说道,“哦,办砸了。”
“什么!”乌佑大惊,“怎么会呢,我们的计划不应该被大靖识破啊。”
裴玄佯装可惜,叹了口气,“谁让大靖还有个聪明人呢。”
——————————
上个月,北狄君主裴尚衡深夜传召,裴玄懒懒的问道,“这么晚了,陛下不睡觉的嘛。”
裴尚衡被他这副样子气的不行,“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吊儿郎当,成何体统。”
裴玄哂笑,“陛下别忘了,北狄要是没有我,怕是早就亡国了。”
裴尚衡被气的直咳,“你!你敢如此对孤说话!要不是因为孤念及手足情,你当真以为,你能活这么久吗?”
手足之情倒也只有他能将这四个字说的这么颠倒黑白了。裴玄的眸子染上了寒意。
北狄前国君有两个孩子,一位裴尚衡,一位裴玄。
两人皆是北狄王妃所生,但是却天差地别,只因幼时,巫师算出裴玄属嗜杀命格,是为凶格。
因此,北狄国君不让裴玄学武,处处限制着。
裴尚衡看到裴玄的眼神,缓缓笑了起来,“怎么,好弟弟,你记恨本王?那又如何?你当年武功尽失,可是父皇亲自下的命令。”
裴玄的双眸充满了戾气、透着刺骨的危险气息。
十年前,也就是正值裴玄十二岁,北狄前国君不知如何得知裴玄在偷偷习武,一怒之下下令将其武功废除。
而来人正是裴尚衡,他喂裴玄吃下结散丹,那药效很是猛烈,差点要了裴玄的命。
好在乌佑等人及时赶到,才捡回半条命。
裴玄一瞬便敛起戾气,转而又变成不甚在意的样子,冷声道,“陛下要是想激我,那还得看看,陛下有没有这个命,北狄有没有这个运。”
裴尚衡的神色更加难看,他明白北狄虽明面上是在自己的掌控中,但其实早就被裴玄扼制住了命脉,所以他只能几度隐忍,他知道,若是裴玄想要反,自己目前还没有能力抗衡。
裴尚衡大笑,“弟弟这么说,可就生分了。此次唤你来,是想派你去凉城,阻止大靖顺利平北疆之乱。”
裴玄挑眉,“北疆既不属于大靖,也不属于北狄,陛下想干涉北疆之乱,怕是会引起世人诟病。”
“哦,不对,陛下又不亲自出手,怕是我这个替罪羊难逃世人的谩骂咯。”
裴尚衡早已怒气中烧,脸色更是难看,“你身为北狄世子,前些日子孤又封你为北狄凉王,不是让你整日饮酒享乐,挂着名衔不做事!”
裴玄漫不经心的笑,“陛下急什么,臣弟也没说不听是吧。行,我去。”
—————————————————
出了大殿,乌佑上前,低声问道,“殿下为何要答应如此无理的要求。”
“你也知无理,那我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无理,没有理由好一招偷换概念。
“可是此举有违大义,若是被天下人知道了”
裴玄打断道,“哦,那就别让其他人知道呗,接个活也好,正好能让我消停个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