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现在轮到我了
第二天，秦风依旧像之前那样，按士兵减半，平民再减半的方式发放着补给。
不同的是，每到饭点，他都会走上城墙，抓住机会与城墙上巡察队的兄弟们逐一寒喧，并隐晦地丢下一罐热好的八宝粥，几袋花生，外加少许烟酒等物资，供士兵们享用。
还好有系统的支持，随用随取，使得原本显眼无比的动作变得隐蔽起来。
通过这样的交谈，秦风同巡察队的每个人都混了个眼熟。以有心算无心，秦风很快就摸清了他们大致的脾性。
但巡察队之外，其它人可就没有这样的待遇了。他们天天喝着西北风，食不果腹，很快就怨言四起了。
照这个情形，秦风估摸着，快则今夜，迟则明日，方渊一定会找自己谈话
与其如此，不如自己主动找上门去，以免夜长梦多，以致于事态再生变故。
秦风找上张勇，两人一合计，决定就在今夜，去找方渊摊牌。
于是，秦风在前，张勇领着巡察队中的亲信铁杆暗随于后，一行人齐装满员，向着方渊的办公室方向进发。
来到安全区总部大楼外，秦风向守门的卫兵通报，说是有要事，需要向副首领汇报。
卫兵瞥了一眼秦风，嘴里骂骂咧咧的——很显然，这几日里短缺的食物也让他极为不满。
但毕竟职责在身，不敢胡来。虽然嘴里骂骂咧咧的，但他还是拿起了内线电话，拨了出去。
片刻后，卫兵放下电话，对着秦风点了点头，予以放行。
秦风理了理衣襟，迈步入内。
卫兵目送着秦风进入大楼，再次拿起了内线——按照惯例，他要向上汇报后续的情况。
“对象一个人，已上楼，重复，对象仅一人，已上楼，完毕。”
卫兵说完，刚一放下对讲机，埋伏在暗处的张勇等人便一拥而出，瞬间扑倒卫兵，将他牢牢地按在桌子上，掏出绳索，把他捆了起来。
张勇环顾四周，指示着手下将这卫兵拖到内室，与他互换衣物。
五分钟后，这名手下便堂而皇之地坐在大堂，替他们望起风来。
剩余的巡察队员们，在张勇的带领下，沿着前方秦风的轨迹，进入了大楼。
不出意料，他们在路上遇到了一些在大楼内值班的工作人员。
巡察队员们掏出绳索，麻利地将他们一个个地都捆了，在嘴里塞上布条，绑在办公室里。
整个过程迅速且安静。
楼上的方渊还没察觉到一丁点的风吹草动，整栋大楼的控制权便已悄然易主。
走在前方的秦风并没有刻意放缓脚步。相反，他步履平稳，一路向前，径直来到方渊的办公室门前。
秦风在方渊的办公室门口站定，稳了稳心神。
看着这道熟悉的大门，秦风的心底不禁闪过一丝疑惑。
以他对方渊的了解，这家伙一向好大喜功，最是讲究排场。
以他的性格来说，首领一死，方渊怕不是第一天就会迫不及待地搬出自己的旧办公室，换到顶层，将原先首领所使用的那间大办公室据为己有。
没想到这次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家伙竟改了性子，还守着自己的那间旧办公室，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调换？
他怎么突然转了性子？
此时，巡察队的众人已悄然跟了上来。
秦风眼角已远远望见张勇等人正从电楼梯出口处转出，分别埋伏在走道两侧的空房间中。
秦风暗暗地松了一口气。他摇了摇脑袋，现在做正事要紧，别的东西先不去想它了。
他转回脑袋，抬手敲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办公室里面并没有人应门。
只有站在近前的秦风才能听见，从门后的办公室里传来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
一旁的张勇有些按捺不住，从墙角后转出，看那样子，似乎想要走上前来破门而入。
秦风抬起右手，做了个制止的手势。
张勇见了，略一犹豫，还是选择遵从命令，又闪身回到房间隐蔽。
正在这时，办公室里传来一股阴恻恻的声音：“是谁？什么事？”
那正是方渊的声音。
秦风开口：“方首领，是我，后勤部秦风。
这么晚了还来打扰，实在抱歉。但有些要紧的事，着急着向您汇报。”
屋内沉默片刻后，传来回话：“进来吧。”
秦风依言推门而入。
张勇等人像水流一般，无声无息地向大门方向推进，埋伏于屋外，只等秦风与方渊说僵了，便一举破门而入。
秦风走进办公室，只见方渊正半躺在办公室的老板椅上，身上衬衫敞开，两只脚架在办公桌上，翘得高高的。
在他身边，一位貌美女秘书正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身上凌乱的衣襟。
整个办公室的空气中充满着一股暖昧的空气。
见秦风竟看着自己的女秘书发愣，方渊面色不豫。他清咳一声，对着貌美女秘书摆了摆手：“你先下去。”
女秘书依言施礼，转身出门。
张勇在门外听得真切，一招手，众队员各自找东西掩蔽，各自躲了起来。
那女秘书缓步出门，愣是一点也没发现。
当她回身，关上办公室大门时，身后突然伸出一只大手，用力地捂住她的嘴巴，紧接着那女秘书就感觉自己的后颈处被人轻轻一击，整个人顿时失去知觉，软倒在地。
张勇将手里的女秘书交给身后的队员。那女秘书便被两人悄无声息地从后面拖走。
而张勇自己却缓缓将耳朵贴在大门上，仔细地偷听起里面的谈话。
办公室内，方渊沉下脸，一开口就是阴阳怪气：“秦管事下了值也不去休息，特地跑我这儿，难道只是为了看美女？”
秦风清了清嗓子：“方首领，食物供应减少后，大伙儿都有不小的怨言。我多少有些担心。”
“在这样的末世，有得吃就不错了，他们有什么好埋怨的？”
“他们说……”
“说什么？”
眼见秦风犹豫的模样，方渊阴冷不豫的面容慢慢缓和了下来，温言抚慰道：“没事，你但说不妨。”
秦风抬头，望了一眼方渊，见他脸色上满是鼓励的神色，这才放下心来：“他们说您欺众，一上来就克扣粮饷……”
“胡说八道！”
只听“砰”地一声,方渊一掌拍在桌子上。
秦风立时噤声，看向方渊。
片刻后，方渊的脸上再次堆满微笑。只是这一次，这个笑容不知怎么地，看着就让人瘆得慌。
方渊看向秦风，眼中满是温柔：
“秦管事，我想向你借一样东西，来压制大家的怨气，希望你一定不要吝惜。”
秦风心中了然，但在面上还是装出疑惑的神情：“不知方首领想要借什么东西。”
方渊还是微笑，温言道：“我想要借你的人头用一用。”
秦风心中冷笑，妈的，要不要这样还愿，就连台词都没什么区别啊。
但出于一个演员的自我素养，他还是决定配合着方渊，把戏演完。
他举起手，夸张地表演着：“我没罪，我没罪！”
方渊看着秦风浮夸的演技，和那有恃无恐的表情，一时间觉得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他一时之间没有想通，便不再去想，只是伸出手去，呼唤左右：“来人!”
但门外并无一人应答。
原先在顶楼值班的那几个守卫哪里是巡察队员的对手。况且有心算无心，只一个照面，这些守卫就全都战败被俘。
方渊喊了一会，竟没有得到丝毫反馈。他心中渐感不妙，声音中逐渐有了惊慌的音色：
“来人!来人呐！”
方渊越喊越大声，但门外始终无人应答。
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先前脸上的那抹阴狠的色彩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克制不住的慌乱。
秦风只是微笑地看着他，享受着方渊逐渐惊恐的表情。
许久，见方渊喊得累了，秦风这才微笑着，礼貌发言：
“你喊完了吗？
你要是喊完的话，现在就轮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