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070
叶士兰只是随口给她解释, 而且宋清嘉家里的情况不宜扩散,她给宋母提建议的时候,本就考虑到现在的环境对他们母子俩不好, 所以只能换一个新的。
若是又让人知道宋清嘉的父亲被批斗过,那就没意义了。
叶士兰笑着婉拒:“没事,我和耀武这里会给他们想办法的, 本来就是我要帮人的,哪里好麻烦你呢。”
王玲一点也没有觉得麻烦。
不说叶士兰以前救了小慧,他家欠叶士兰一个人情, 就说昨天又麻烦了他们一晚,这个忙对于王玲来说就是举手之劳, 没让叶士兰和她客气,“你这么说就和我们见外了,小慧她爸在派出所上班你知道的吧,如果要从岛上搬去外面,不说户籍问题了,至少要和公社那边打声招呼吧,我们这边就一句话的问题, 根本说不上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叶士兰说:“这个我知道, 但是我们这位同志,以前家里就是沪市里头的。现在你也知道,世道这么乱, 她一个女人带一个孩子,去城里头生活不容易, 所以我是想让他们去乡下。”
说了这么一堆理由, 叶士兰以为王玲会知难而退, 谁知, 她面上又是一喜,立刻喊了声:“那更巧了!”
叶士兰心里一咯噔。
就听王玲说:“那去我老家啊,我老家那里风气好,之前刚乱起来的,不少知识分子都去哪里躲风头,而且听你说的这个,他家孩子要上学吧?我老家离镇上不远,孩子正好也能去镇上上中学呢。”
叶士兰头一次被对方说得这么哑口无言。
王玲以为她沉默是在心里掂量哪里比较好,继续给她说自己能帮到的地方,“当初我和小慧她爸就是我老家认识的,小慧她爸刚毕业的时候是在那边上班,派出所和公社的人,我们现在都还认识不少。要说唯一不好的,就是那边有点远了?”
“是在哪呢?”
“在春城乡下。”
那得跑到西南去了。
照叶士兰来看,远近倒不是什么问题,最重要的是一个适合宋家母子俩生活的地方。
要是真的像王玲说的那样,那里风气好,去躲风头的知识分子多,就算宋家母子的情况暴露,环境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不过那边再怎么样都是王玲嘴里说的,叶士兰没有见过,不能贸然帮宋家母子答应。
她沉思了几秒,决定再和王玲商讨一下,“王同志,不如这样吧。因为你家那边的情况我个人不是很了解,也不能帮人做判断,我带你去和宋嫂说一下,咱们仨在一起商量一下。如果她那边愿意去了,以后肯定是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如果她不愿意的话,还是我这边处理就行了。”
王玲毕竟是想主动帮人的,没有强行让对方答应的道理。
叶士兰这样一说,她立即笑着点了点头。
事不宜迟,两人说好后,便一起去了宋家。
家里的仨孩子看母亲要出门,自然也坐不住了,闹着要跟她们一起去。
一行人到了宋家门口,宋母刚回来,还没来得及打扫屋子呢,就见叶士兰带着一群人来拜访,着实吓了一跳。
宋母连忙把几人迎进来,让宋清嘉烧了壶热水。
宋清嘉把水倒在杯里,给长辈们端过去时,就听叶士兰对宋母道:“这个是王同志,刚才她听说你们打算离开岛上后,说可以帮忙。我这边也不好帮你做决定,所以就叫她过来和你商量一下。”
叶士兰前一秒说明来意,宋清嘉就猛地抬起头,看向宋母,“妈?你要离开这儿?”
宋母尴尬地笑了笑,“清嘉,你带弟弟妹妹出去玩,我先和叶护士她们聊一聊。”
即便母亲的做法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宋清嘉还是忍住了,领着弟弟妹妹们一块出去玩儿。
沈锦朝很少和宋清嘉一起玩。宋清嘉喜欢静,而他是一秒也静不下来的那种,出了门就去隔壁找九伯家孩子。
而叶书韫情绪不太好,小慧察觉到小姐妹不开心,蹙着眉头小声问她:“韫韫,你怎么啦?”
叶书韫是在愁宋清嘉的事,可这些事又不能向小慧透露。
她为难地看了一眼宋清嘉,又看看小慧,凑到小慧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
小慧立刻点点头,就去找沈锦朝玩去了。
叶书韫才扬起小脸,努力地踮起脚尖给宋清嘉咬耳朵,“漂亮哥哥,我有话想问你。”
“想问什么?”宋清嘉从旁边找了两张小凳子过来,又拿下挂在窗沿的一串鱼干,和叶书韫并肩而坐,顺便递过去两片鱼干给她吃。
小丫头乖巧接过,但是没有品尝,就是呆呆地看着宋清嘉,半晌才问:“漂亮哥哥,你会离开岛上吗?”
宋清嘉瞳孔微缩,没想到她会这样问。
而且,刚才叶士兰和他妈妈也提起了离开的事情,是不是大人们做了什么剧情,韫韫特意跑来问他了?
没有正面回答,宋清嘉又把这个问题抛了回去,“是兰姨给你说的吗?”
“妈妈?妈妈说什么呀?”
不是兰姨说的?
宋清嘉疑惑:“你怎么突然想到问我这个呢?”
“我……”小姑娘不擅长说谎,一时之间找不到话来回答他,皱着眉头苦思冥想了一会儿,才决定透露一点点,“我、我梦到漂亮哥哥离开岛上了,你离开以后不高兴,韫韫……韫韫很难过。”
她不敢说梦里的细节,但也只能拿着梦境来当借口。
宋清嘉在岛上生活这么多年,除了母亲已经很少有人直接对他表示关怀,会在意他是什么情绪。乍一听叶书韫这样说,没有去担心自己在她的梦境里为何不开心,反倒甜滋滋的。
笑着拍了一下小家伙的头顶,“可能离开,也可能一辈子在这儿。如果离开的话,我相信那一定是好事,不会难过的。”
这个问题,他也向母亲问过无数次。
当初躲难来到岛上,他还有些不明所以,后来听得多,便知道他这种家庭就该夹着尾巴做人。妈妈给他说,如果还有可能,爷爷和爸爸就来岛上接他们,反之,他们就在这里生活。
周围环境虽不太好,但至少安全。
人活着总要有点盼头,宋清嘉只希望从岛上离开,阖家团聚。
叶书韫抿了抿嘴唇,不知道再怎么说下去。她听得出来,漂亮哥哥期待离开岛上,他深信于他而言是好事,再多说下去,恐怕会让漂亮哥哥不开心的。
然而梦里发生的事好像又那么真实,书韫很怕很怕,怕漂亮哥哥以后变成只有钱却不开心的模样。
半晌,她轻轻扯了一下宋清嘉的袖子,“漂亮哥哥,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给我说哦。我爸爸妈妈最厉害了,他们会帮韫韫出主意的!”
宋清嘉笑了出来,“好。”
这时,方才去找沈锦朝玩耍的小慧跑了过来,拉着叶书韫问:“韫韫,你要不要去玩猫捉老鼠呀?锦朝让我来叫你。”
叶书韫立即从位置上跳起来,“好呀!”
现在小孩儿们玩的游戏多种多样,猫捉老鼠就是一个当“猫”,在规定的区域里去捉其他“老鼠”,等所有“老鼠”捉完,最先抓住的那个当下一轮的“猫”。
游戏过程中,小老鼠们还可以相互救人。
叶书韫扭头看了看旁边的宋清嘉,宋清嘉正想让她们自己去玩,小慧就先道:“大哥哥,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呢?”
他垂眸望去,两人视线相撞的瞬间,小慧脖子一缩,连忙躲到书韫身后,像是不敢与其对视。
同时,叶书韫也满眼希冀地望过来,宋清嘉甚至能想象到,他拒绝后小姑娘耷拉下脑袋的模样。
少年轻笑一声,“一起吧。”
莱州岛气温高,给人一种夏季很长的感觉。
日头还没到最大的时间,孩子们越玩越疯,等玩累了,小慧和沈家兄妹浑身都是汗淋淋的,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叶士兰和王玲在宋家逗留了挺久,最后把事情商量好,早上那班船都已经开了。
两人带着仨孩子回家洗了个澡,头发都还没干,几个小家伙就在床上四仰八叉地睡了过去。
距离下午开船还有时间,王玲就让小慧去了,和叶士兰在楼下说话。
叶士兰还是有点担心,“也不知道宋嫂他们过去后能不能适应。”
王玲宽慰她,“生活上肯定是要慢慢适应的,毕竟这边靠海那边靠山,我娘家人也在那里,回头我会让他们帮忙照顾一下,你放宽心。”
“哎,这一住不是一两个月,真的给你家添大麻烦了。”
“你就别和我客气了,要不是你小慧现在指不定被卖到哪座山里,这点麻烦算什么。”
另一边,宋家母子也在说这事。
得知母亲说了上午家里来客的情况,宋清嘉瞪大了眼,“去春城?怎的要去那么远?”
“是你兰姨的朋友来问的,说那里是她娘家,近些年去躲难的不少,那里民风淳朴,尊重读书人,或许去了那边,咱娘俩日子要好过些。”
宋清嘉蹙了蹙眉。
他能猜到母亲是作何打算,当初来莱州岛,就是想着这边有人依靠,没有外边混乱,想在这里求一处安身之地。
这样的地方都待不下去,如何保证换了个地方就能求得清净呢?
宋清嘉没有明说自己的担忧,转而问:“舅舅知道吗?”
“我还没给你舅舅说,等事情确定下来后,再告诉他吧。”
“那……兰姨的那个朋友可信吗?”
宋母笑了笑,看儿子年纪不大,考虑得还挺多,心里欣慰酸涩掺半,“一开始我也在担心,但你兰姨说人家在沪市是有正经工作的,你兰姨还是军属,他们真要骗人,也不敢骗到你兰姨身上。”
宋清嘉这才安心。
沉默了片刻,宋母长吁了一口气,又继续道:“清嘉,这次的事妈妈没给你说过,你会讨厌妈妈吗?”
宋清嘉摇头,“你去哪我就去哪。”
王玲带着小慧离开后没几日,子弟学校就开学了。
回到每天去上课的日子,沈锦朝低落了好一会。半个月后,王玲寄了一封信给叶士兰,说宋家母子想离开的话,可以随时出发。
春城的乡下那里,他们已经联系上了人,日子虽然艰苦些,但那边民风淳朴,于宋家母子而言再好不过。
宋母和宋清嘉离开的日子定在了国庆之前。
从某种程度上说,宋清嘉也算是子弟小学里的“有名人物”。不知是谁传了出来,说他要离开岛上,一时之间,小孩儿们议论纷纷,过分一点的见到他就让他滚。
宋清嘉置若罔闻。
这些年比这难听的话他不是没听过,早已经免疫了。临走前几日,他去办公室办了退学手续,走出教学楼,碰到了江汝成。
江汝成挎着时下最受欢迎的黄书包,沐浴在余晖中,尴尬地揉了一把脑勺,犹豫几秒,才走上来,“我听他们说,你要走了?”
在子弟小学读书这些年,任凭别人如何欺负他,江汝成都没有加入过。
比起别人,宋清嘉倒是愿意多和他说两句话,“嗯,从明天起,我就不来上课了。”
“那、那你去哪儿?”
“是我妈和兰姨安排的,我也不清楚。”
江汝成顿了顿,“你们还会再回莱州岛吗?”
宋清嘉往身旁稍稍一睨,瞥见少年微蹙的眉头。自从他在学校被欺负后,为了不给别人添麻烦,他极少和别人来往,包括江汝成。
关系是要一起维系的,他主动疏远后,江汝成和他自然也不像以前那般要好了。
宋清嘉羡慕他能这么受欢迎,同时也惋惜失去了这么一个朋友。
许是因为他即将离开,也不像以前一样要求自己和江汝成保持距离,便直白道:“应该不会了吧,我妈说去的地方很远,想来也来不了。”
少年脸上闪过一丝落寞,“你是不是很讨厌岛上?”
宋清嘉反问:“你觉得呢?”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他经历过宋清嘉的那些事,江汝成也会觉得,岛上的痛苦大于美好的回忆。
也许,他还会觉得,终于能够摆脱岛上的一切。
之前准备好的话霎时凝结在了嗓间,江汝成不太说得出口。
两人并肩走了一段路,在要分开的岔路口,他忽然又听见对方说:“我以前一直认为,我要是离开岛上,肯定不会愿意回想起之前的生活。不过要认真说起来的话,岛上也有好的地方,比如九伯就不会瞧不起我家,还有你……
“我知道你私下阻止过他们,却一直没有机会给你说声谢谢。”
江汝成苦笑一声,“可是……并没有帮到你。”
宋清嘉摇了摇头,“没关系,比起别人,你这样就已经是帮我很多了。”
语毕,少年看着对方笑了笑,转身从另一条路离开。
影子被夕阳拉成长长一条,缓缓拉开距离。属于江汝成的那抹身影一动,他冲宋清嘉背后喊了一声,“宋清嘉!”
“你……你到了以后,可以给我写信吗?”似是回忆起他家里条件并不怎么样,江汝成又赶紧补充,“不用太多,偶尔寄一封就好。”
宋清嘉停住脚步,侧身看来,思忖片刻,才道:“我会叫韫韫转交给你的。”
江汝成一怔。
意思是他寄给韫韫的时候会顺带给自己寄一封吗?
体会了他的言下之意,江汝成回过神来,朝前方走远的背影看去,无奈地笑笑。
邮票毕竟8分钱一张呢,能省则省。
宋清嘉和母亲离开这天,除了邻居九伯,来送他们的还有叶士兰母女。
母子二人带的行李不少,四季穿的衣服全部塞进了一个蛇皮袋里,其他用的,已经尽量精简,但拎起来还是很沉。
九伯帮他们把行李放到船上,下来时就看到宋母在抹着眼泪感谢叶士兰。
书韫则是把手上那份用油纸包的东西递给宋清嘉,“漂亮哥哥,这个是我妈妈做的烧饼,你们带着路上吃。”
把东西接过,宋清嘉真诚道:“谢谢。”
“漂亮哥哥,你什么时候会回来呀?”
几天前,江汝成也问了他这个问题。做不到的事他向来不会轻易承诺,回答和之前如出一辙,“可能以后都不回来了。”
“哦。”小丫头失落地点点头,但这情绪只是短暂地存在了一秒,“那我以后去找漂亮哥哥玩,还给你写信可以吗?”
“当然可以。”
叶书韫这才笑了出来,“那漂亮哥哥要记得好好学习哦!还有这个,”她低下头,从兜里抓出一只小拇指般大小的海螺,海螺上被戳了一个洞,用线拴着,“我没有钱,买不到好看的礼物,这个是我在海上找了好久好久的。”
虽说是在岛上,但要找出一个精致的海螺也不是什么容易事。
礼物重要的是心意,宋清嘉并不在乎贵重与否。
况且,这个小海螺已经足够让他满足了。
到了登船时间,宋家母子给他们道别,看着宋清嘉登上船的背影,叶书韫心里跳得有些快。
现在发生的这些,和梦里的场景不一样。漂亮哥哥和他妈妈一起离开,是不是就不会发生梦里的那些事了?
这样一来,漂亮哥哥在长大后是不是就会开心了呢?
怀着心事跟妈妈回到家里,叶书韫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沈锦朝趴在桌上写作业,见妹妹一张小脸皱在一起,凑过来问她:“韫韫,是不是宋清嘉离开岛上你不高兴啊?”
高兴当然是高兴不起来的。
先是雨生哥哥,再又是漂亮哥哥。一个月之内两个玩伴离开岛上,再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小姑娘心里难免要低落些。
她问沈锦朝:“哥哥,我们要什么时候才能变成大人呀?”
沈锦朝想了想:“等我们长大的时候,我们就是大人了!”
叶书韫一脸“原来如此”地点点头,掰着指头算什么时候长大,现在她六岁,如果长大的话……
小丫头把十只指头伸出来,比划半天也没有计算出合适的岁数。
倒是沈锦朝看她愁眉苦脸的,问:“韫韫,你为什么要长大啊?我听大人们说,当小孩儿的时候最好玩。”
“因为长大以后我们就可以去看雨生哥哥和漂亮哥哥啦!还有……”叶书韫费力去想变成大人的好处,如数家珍似的给哥哥摆出来,“大人会有好多好多钱,吃糖喝麦乳精也没有人管。”
沈锦朝这么一合计,变成大人的好处还真不少!
如果他变成大人,那岂不是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最重要的是,大人不用读书,他看他爸妈都不用上学呢!
想着,他从位置上跳下来,一趟跑到叶士兰身边,问:“妈妈,我现在是大人吗?”
叶士兰狐疑地瞥了儿子一眼,“怎么突然这样问?”
“因为你以前说过,我现在懂事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那你就是大人。”
得到母亲这句话,沈锦朝仿佛奸计得逞般笑了笑,“韫韫说大人有好多好多钱,还可以随便吃糖喝麦乳精,那我也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叶士兰冲孩子温柔地笑笑,“不过大人还要做一家人的饭菜、洗衣服,去上班,你帮我做饭上班,以后你就是咱家的大人。”
沈锦朝肩膀一塌,自暴自弃道:“那我还是做小孩子吧。”
国庆一过,天气稍微转凉了一点。
没有炎炎烈日,海风也带着一股湿润的气息,很是舒适。
叶士兰买了鸡鸭鹅各一只在家里养着,沈锦朝得偿所愿,在祖国母亲生日那天,终于让爸妈把沈小一宰了,吃上一顿美美的鸡肉,就连晚上睡觉时,他都能在梦里都能回味那种美味。
那之后,沈耀武又有了任务,要出海巡查。
这一去就是十天半个月,等他回来,才知道隔壁卜家有喜,顾芸生了个闺女,足有七斤,健康得不得了。
家里添了个妹妹,卜怀礼走路都带风。
每天来找沈锦朝玩时,身上都是一股奶娃娃的味道。沈锦朝喜欢喝牛奶不假,但他觉得卜怀礼身上的味道有点腥,对小伙伴有点嫌弃,板着脸就给卜怀礼说:“你下次来和我们玩把衣服洗干净。”
卜怀礼这可就不高兴了,“我的衣服都是干净的。”
“那怎么老有一股奶味?”
卜怀礼笑嘻嘻地说:“你懂什么,那是我小妹的味道,小孩子小时候都是这样香香的。”
沈锦朝觉得这个味道可不好闻了,不知道香在那里。
还被说了一句他不懂,立刻叉着腰反驳,“我又不是没有妹妹,韫韫身上才没有那种味道呢。”
卜怀礼不信,就问叶书韫,“韫韫,你给你哥哥说,你小时候身上是什么味道的?”
叶书韫懵懂地眨了眨眼,在两个哥哥认真的目光下,竖起小食指,胸有成竹地说:“是草莓味!”
沈锦朝:“哇!”
卜怀礼有些惊讶。
小妹妹只能吃奶,怎么可能会有草莓味呢?
“你骗人,小孩子是不会吃草莓的!”
其实叶书韫也不知道小孩子能不能吃草莓,被卜怀礼看穿了自己在胡说,她本来想道歉,沈锦朝却已经心直口快道:“有什么不能,韫韫就是吃草莓长大的,她小时候就是草莓味。”
亲哥都这么护自己,叶书韫当然和他站在一边,也道:“韫韫从小就吃草莓。”
沈家兄妹俩以一敌二,把卜怀礼给说服了。
他一回到家,坐在椅子上苦思冥想了一会儿。
既然韫韫是草莓味,他也想让小妹妹变成水果味的,比现在的奶味香多了!
卜怀礼是个典型的行动派,刚有这种想法,便去找家里的水果,但家中只剩下橘子,他纠结一番,把橘子剥了,打算喂给小妹妹吃。
顾芸见状,被儿子给吓了一跳,连忙夺过橘子,一巴掌拍到卜怀礼手上,“怎么给妹妹吃这个呢!”
卜怀礼很实诚:“妹妹吃橘子就能变成橘子味的了。”
“谁给你说的?”
“韫韫小时候吃草莓,她就是草莓味的。”
顾芸一听,多少猜到是孩子们聚在一起乱说话,这臭小子还真就信了。
小女儿现在这样小,卜怀礼又调皮,顾芸生怕哪天这孩子又心血来潮塞了东西给妹妹吃,语重心长地说小婴儿只能喝奶这样的话。
为了让孩子相信,还十分强调,小婴儿身上都是有奶味的。
大人的话总是要令人信服些,卜怀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问:“妈妈,那我小时候身上也都是奶味吗?”
“对啊。”
“那我身上的奶味好闻,还是妹妹的好闻。”
顾芸毫不犹豫道:“你比妹妹臭。”
卜怀礼怔了一下,仿佛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话,委屈地差点哭了出来。
后来还是沈锦朝老神在在地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咱们当哥哥的人,是该让着妹妹的。”的。”
沈锦朝觉得这个味道可不好闻了,不知道香在那里。
还被说了一句他不懂,立刻叉着腰反驳,“我又不是没有妹妹,韫韫身上才没有那种味道呢。”
卜怀礼不信,就问叶书韫,“韫韫,你给你哥哥说,你小时候身上是什么味道的?”
叶书韫懵懂地眨了眨眼,在两个哥哥认真的目光下,竖起小食指,胸有成竹地说:“是草莓味!”
沈锦朝:“哇!”
卜怀礼有些惊讶。
小妹妹只能吃奶,怎么可能会有草莓味呢?
“你骗人,小孩子是不会吃草莓的!”
其实叶书韫也不知道小孩子能不能吃草莓,被卜怀礼看穿了自己在胡说,她本来想道歉,沈锦朝却已经心直口快道:“有什么不能,韫韫就是吃草莓长大的,她小时候就是草莓味。”
亲哥都这么护自己,叶书韫当然和他站在一边,也道:“韫韫从小就吃草莓。”
沈家兄妹俩以一敌二,把卜怀礼给说服了。
他一回到家,坐在椅子上苦思冥想了一会儿。
既然韫韫是草莓味,他也想让小妹妹变成水果味的,比现在的奶味香多了!
卜怀礼是个典型的行动派,刚有这种想法,便去找家里的水果,但家中只剩下橘子,他纠结一番,把橘子剥了,打算喂给小妹妹吃。
顾芸见状,被儿子给吓了一跳,连忙夺过橘子,一巴掌拍到卜怀礼手上,“怎么给妹妹吃这个呢!”
卜怀礼很实诚:“妹妹吃橘子就能变成橘子味的了。”
“谁给你说的?”
“韫韫小时候吃草莓,她就是草莓味的。”
顾芸一听,多少猜到是孩子们聚在一起乱说话,这臭小子还真就信了。
小女儿现在这样小,卜怀礼又调皮,顾芸生怕哪天这孩子又心血来潮塞了东西给妹妹吃,语重心长地说小婴儿只能喝奶这样的话。
为了让孩子相信,还十分强调,小婴儿身上都是有奶味的。
大人的话总是要令人信服些,卜怀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问:“妈妈,那我小时候身上也都是奶味吗?”
“对啊。”
“那我身上的奶味好闻,还是妹妹的好闻。”
顾芸毫不犹豫道:“你比妹妹臭。”
卜怀礼怔了一下,仿佛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话,委屈地差点哭了出来。
后来还是沈锦朝老神在在地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咱们当哥哥的人,是该让着妹妹的。”的。”
沈锦朝觉得这个味道可不好闻了,不知道香在那里。
还被说了一句他不懂,立刻叉着腰反驳,“我又不是没有妹妹,韫韫身上才没有那种味道呢。”
卜怀礼不信,就问叶书韫,“韫韫,你给你哥哥说,你小时候身上是什么味道的?”
叶书韫懵懂地眨了眨眼,在两个哥哥认真的目光下,竖起小食指,胸有成竹地说:“是草莓味!”
沈锦朝:“哇!”
卜怀礼有些惊讶。
小妹妹只能吃奶,怎么可能会有草莓味呢?
“你骗人,小孩子是不会吃草莓的!”
其实叶书韫也不知道小孩子能不能吃草莓,被卜怀礼看穿了自己在胡说,她本来想道歉,沈锦朝却已经心直口快道:“有什么不能,韫韫就是吃草莓长大的,她小时候就是草莓味。”
亲哥都这么护自己,叶书韫当然和他站在一边,也道:“韫韫从小就吃草莓。”
沈家兄妹俩以一敌二,把卜怀礼给说服了。
他一回到家,坐在椅子上苦思冥想了一会儿。
既然韫韫是草莓味,他也想让小妹妹变成水果味的,比现在的奶味香多了!
卜怀礼是个典型的行动派,刚有这种想法,便去找家里的水果,但家中只剩下橘子,他纠结一番,把橘子剥了,打算喂给小妹妹吃。
顾芸见状,被儿子给吓了一跳,连忙夺过橘子,一巴掌拍到卜怀礼手上,“怎么给妹妹吃这个呢!”
卜怀礼很实诚:“妹妹吃橘子就能变成橘子味的了。”
“谁给你说的?”
“韫韫小时候吃草莓,她就是草莓味的。”
顾芸一听,多少猜到是孩子们聚在一起乱说话,这臭小子还真就信了。
小女儿现在这样小,卜怀礼又调皮,顾芸生怕哪天这孩子又心血来潮塞了东西给妹妹吃,语重心长地说小婴儿只能喝奶这样的话。
为了让孩子相信,还十分强调,小婴儿身上都是有奶味的。
大人的话总是要令人信服些,卜怀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问:“妈妈,那我小时候身上也都是奶味吗?”
“对啊。”
“那我身上的奶味好闻,还是妹妹的好闻。”
顾芸毫不犹豫道:“你比妹妹臭。”
卜怀礼怔了一下,仿佛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话,委屈地差点哭了出来。
后来还是沈锦朝老神在在地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咱们当哥哥的人,是该让着妹妹的。”的。”
沈锦朝觉得这个味道可不好闻了,不知道香在那里。
还被说了一句他不懂,立刻叉着腰反驳,“我又不是没有妹妹,韫韫身上才没有那种味道呢。”
卜怀礼不信,就问叶书韫,“韫韫,你给你哥哥说,你小时候身上是什么味道的?”
叶书韫懵懂地眨了眨眼,在两个哥哥认真的目光下,竖起小食指,胸有成竹地说:“是草莓味!”
沈锦朝:“哇!”
卜怀礼有些惊讶。
小妹妹只能吃奶,怎么可能会有草莓味呢?
“你骗人,小孩子是不会吃草莓的!”
其实叶书韫也不知道小孩子能不能吃草莓,被卜怀礼看穿了自己在胡说,她本来想道歉,沈锦朝却已经心直口快道:“有什么不能,韫韫就是吃草莓长大的,她小时候就是草莓味。”
亲哥都这么护自己,叶书韫当然和他站在一边,也道:“韫韫从小就吃草莓。”
沈家兄妹俩以一敌二,把卜怀礼给说服了。
他一回到家,坐在椅子上苦思冥想了一会儿。
既然韫韫是草莓味,他也想让小妹妹变成水果味的,比现在的奶味香多了!
卜怀礼是个典型的行动派,刚有这种想法,便去找家里的水果,但家中只剩下橘子,他纠结一番,把橘子剥了,打算喂给小妹妹吃。
顾芸见状,被儿子给吓了一跳,连忙夺过橘子,一巴掌拍到卜怀礼手上,“怎么给妹妹吃这个呢!”
卜怀礼很实诚:“妹妹吃橘子就能变成橘子味的了。”
“谁给你说的?”
“韫韫小时候吃草莓,她就是草莓味的。”
顾芸一听,多少猜到是孩子们聚在一起乱说话,这臭小子还真就信了。
小女儿现在这样小,卜怀礼又调皮,顾芸生怕哪天这孩子又心血来潮塞了东西给妹妹吃,语重心长地说小婴儿只能喝奶这样的话。
为了让孩子相信,还十分强调,小婴儿身上都是有奶味的。
大人的话总是要令人信服些,卜怀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问:“妈妈,那我小时候身上也都是奶味吗?”
“对啊。”
“那我身上的奶味好闻,还是妹妹的好闻。”
顾芸毫不犹豫道:“你比妹妹臭。”
卜怀礼怔了一下,仿佛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话,委屈地差点哭了出来。
后来还是沈锦朝老神在在地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咱们当哥哥的人,是该让着妹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