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放假
陈嘉睿出去后，云汐凑了过来，笑得一脸暧昧，“睿哥~”
林默恼羞成怒，打了她一下。
“你俩关系挺好啊。”打趣并没有结束。
“睿哥不是跟谁关系都挺好的吗？”林默略感无奈。
“感觉对你不一样。”云汐收敛了之前的笑容，这句话说得颇为认真。
林默急忙否定，“别瞎说，他对谁都挺好的。”
话虽然说得斩钉截铁，林默心理却有了些不一样的感觉，开始回忆起她和陈嘉睿的相处细节，陈嘉睿和别人的相处的方式。他和其他女生相处，像沈宁，一般都有说有笑的，虽然时常斗嘴，却觉得很轻松愉快，和自己相处多少有些尴尬和拘谨，似乎除了有交集的事之外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这么想想仿佛打消了方才被调侃的羞涩与无措，她妥善的收起记了陈嘉睿联系方式的小纸条。
小半个下午的时间稍纵即逝，落日暖黄色的余晖斜斜的照进教室里的时候，同学们呼啦啦回来了，方才安静着的教室瞬间有了人气——嘈杂不已。
在众目睽睽之下重伤被背走的林默，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虽然她很想把自己塞进地缝里，还是装作坦然的样子，迎接了一波又一波的关心和问候。
话说多了有些累，笑多了感觉脸都僵了，最让她束手无策的还是来自沈宁的八卦，她一脸兴奋地描述着林默摔倒后陈嘉睿焦急的样子，“林默，你没看到陈嘉睿那着急的样子，别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冲了出去，跑的比冲刺的时候都快。”
林默配合的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故作镇定地说，“嗯，我觉得他着急是对的，毕竟是他把我拉进火坑的。”
沈宁并没有善罢甘休，“还有他后来背起你的时候，特别像言情小说的桥段，恶作剧之吻是不是有类似的情节。”她边说边用右手的食指指点着，眼睛闪烁着光芒。
林默眨眨眼睛，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恶作剧之吻应该是漫画、动画还有电视剧，唯独没有覆盖到小说的形势，她是从哪看来的版本？也不做深究，继续配合地扯着嘴角，终于班主任的到来解救了她。
以前没觉得，现在想想班主任刘凤琳也算是年轻有为的成功人士，三十多岁的年纪就当上了毕业班的班主任，印象中总是一副热情饱满积极向上的样子，上学的时候以为老师就是这样的，颓丧的工作后才羡慕起永远有干劲的人。
班主任照常说了些假期的注意事项，具体内容林默没太注意，大体意思却领悟的明白，总结一下就是，“注意人身安全，按时完成作业。”
这假前讲话说的郑重其事，以至于她都快忘了这个十一只有三天的休息日，有种即将迎来漫长寒暑假的错觉，不过想想三天的假期对于高三的他们来说也是难得的长假了，毕竟平时两周才休15天的周末。
“最后，祝大家假期愉快。”随着一声结束语，班主任露出舒心的笑容，教室再次嘈杂起来。
“放假了。”林默在心里欢欣雀跃着，收拾着各科老师留的作业和相应的教科书，每次放假前，她都觉得自己在家会好好学习，于是每次都把常用的书带的整整齐齐，将书包装的满满当当的，虽然很多时候在家连书包都没有打开，她依然乐此不疲，愿望总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刚收拾好书包，陈嘉睿就背着包过来了，仿佛计算好了时间，“走吗？”
“等我一下。”林默又看了一眼书包里的东西，她似乎有点强迫症，总是觉得会忘带东西，因而时常一再的检查。
小时候看过一个差役押送和尚的故事，差役怕丢东西编了个顺口溜，“包裹、枷锁、文书、和尚和我。”后来和尚趁着差役醉酒逃跑了，跑前将差役伪装成他的样子，差役醒后清点东西，包裹、枷锁、文书、和尚也在镜子里找到了，自己却不见了。林默也照着编了个顺口溜，“钥匙、书包、饭卡、水杯。”每次出门前仔细检查一遍，因此总被她爸爸嘲笑，“我呢，我到哪里去了？”
不过这次陈嘉睿在一旁等着，她却不敢磨蹭了，草草看了一遍，钥匙没忘就好，其他的都随缘了，反正带回去也不一定会看。
云汐也还没走，“我跟你们一起出去，帮你们拿拿书包什么的。”
林默掂了掂桌上的书包，沉甸甸的，有点后悔装了这么多东西，一时忘了自己还需要别人照料，似乎又给他们添麻烦了，忙说：“我自己背着吧，扶着我点就好了。”
陈嘉睿难得的没有反驳，和云汐一起扶着林默走出了教学楼，却见楼门口的台阶下停了辆自行车，楼门口是不让放自行车的，骑车的同学一般都把车子放在校门口的车棚里。
林默不禁将心中的疑惑说出了口，“谁的自行车放这边了？”
却听陈嘉睿说，“我的。”
本来也只是没话找话的闲聊，不想听到了意外的回答。
“我想有辆自行车能方便点，就趁着运动会还没结束的时候，去校门口把车子推过来了。”陈嘉睿边说边挠了挠头。
林默听了很是感动，方才在教室的时候看到他出去了一趟，没想到是专门为了她去校门口取车子了。
“陈嘉睿，可以啊，还是你想的周到。”云汐在一旁连连夸赞。
林默害羞地表示了感谢。
在陈嘉睿和云汐的帮助下，林默稳妥地侧坐在了车后座上，陈嘉睿推着车子，云汐拿着包，三个人有说有笑的向校门口走去，没有注意到身后不远处的顾延。
有了自行车的协助，林默顺畅的坐上了面包车，在她再三保证下了车家里会有人来接的情况下，陈嘉睿和云汐才放心的走了，来的似乎还算早，车上的人不多，周琪也还没来，透过车窗看见顾延所坐的面包车开走了。
等了一会儿，周琪来了，看见林默似乎有点意外，“你没提前回家啊，摔伤严重吗？”
“不严重，提前回去了我爸妈还没下班，没人能来接我啊。”
周琪关心地看了看她的伤口，包扎的严严实实的，似乎也看不出什么。
她皱了皱眉头，“你爸妈知道了吗？”
“还没告诉他们，我想待会儿让师傅把我送到楼下，再用对讲系统告诉我爸妈下来接我。”
周琪点点头，“我晚点下车去送送你啊？”
“不用了，你就别跟着折腾了，我这腿没那么严重。”林默急忙拒绝了她的好意，周琪在她前面下车，也不是走几步就能到的距离。
林默是这样打算的，也顺利打消了周琪送她的念头，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路过小区门口的时候，余光撇见路边熟悉的身影，立刻打消了原有的计划，瘸着一条腿下了车。
司机师傅颇为意外，“真的不用送你进去吗？”
“嗯，有人来接我了。”
其实是不是来接她的，林默也不能确定。
等在路旁的顾延看见她下车，急忙过来扶她，“怎么没让师傅把你送进去？”
林默俏皮地说：“因为看见你了啊。”
顾延眨眨眼，“看来我不应该在这站着。”
闻言林默有些失落，感觉是她想多了，顾延不是来接她的，“你怎么来这边了？”
“在等你。”
言简意赅的两个字无意间拨动了林默的心弦，像坐过山车一般忽上忽下，“等……我吗？”却又有些不敢相信，毕竟人生两大错觉之一便是：以为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
在她还在探究他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的时候，顾延将背包转到了胸前，背对着蹲在她的面前，“上来，我背着你。”
看来是真的在等她，林默看着那熟悉背影，一时忘了娇羞和矜持，只觉得错过了这次可能以后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尽可能麻利地趴了上去。
耐心地等她趴好，顾延费力地起身，还不忘闷哼一声，“好沉。”
不知是真的还是装的，林默想起下午他背着李婉婷的时候，步履平稳，看上去毫不费力，不禁有些生气，“还是李婉婷轻巧好背。”
顾延听罢收敛了夸张的表演，说话的语气也变得认真起来，“虽然你比较沉，我还是更想背着你的。”
林默不觉有些慌乱，心跳扑嗵嗵的，她小心翼翼地调节着呼吸，生怕被顾延察觉了异常，装作毫不在意地说道：“如果没有前半句效果可能会好一些。”
顾延似乎笑了，声音听得不是很真切，却真切感受到了他身体的振动，没想到有一天能这么近距离接触，近到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像是茉莉花的清香。
太阳收起最后一抹余晖，华灯初上，昏黄的路灯在小区铺着地砖的路上照出一片片光亮，他背着她走过一盏盏路灯，走在回家的路上，像是梦里的场景，安抚了她曾经无数个独自赶路的夜晚。
林默不自觉地将头放在他肩膀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顾延似乎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走下去，第一次希望这条路长一些，就这样一直走着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