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瞎掰
气冲冲地离开宣王府,回到自己东宫后太子立即派人去找来胡濙。
早知道今天东宫会派人来请自己过去一趟,胡濙也早早出门找地方躲起来。
虽说给皇帝当朝呈奏辞官奏本,可皇帝还没批呢。按理,他还是东宫属官。
躲在茶馆的胡濙根本无心喝茶听书,家中下人在京师寻访许久才将他找到。
“老爷,太子殿下派人来咱家里头等您。说是没见着老爷您,他就不回去。”
听到府上下人如此说道,只得去借来笔墨。又在一张纸上留下几字,“回去交由东宫,让太子殿下照做即可。”
当朱祁镇看完纸条上字后顿时给难住,“胡濙让孤尽管无理取闹即可,这不是胡闹嘛~”
东宫内,一干人等听完太子的话,纷纷看向纸上。只见上面有胡濙亲笔留下几个字:无理即为有理。
李贤见众人陷入沉思,苦恼许久之后还是站出来,“太子殿下,胡大人此话甚是有理。咱们这回目的不在胜,而是”
话都挑明了,但太子还是没明白过来,“不胜?让宣王保下李珍,让孤再失人心?”
见太子无可救药,李贤也不想再解释。反正这事儿不管怎么着,东宫和宣王府都会是平手。
甚至,还会略胜一筹。
陈埙见李贤后退几步,一时间有点儿好奇。待东宫属官都散场后,特意在宫门等候。
“李大人,可否等等?”
正低头走路的李贤突然被叫住,回头一看是陈埙,便问道,“遂安伯可有事?”
示意对方一起走走,李贤瞬间明白过来。
走了许久,陈埙终是没能忍住,“李大人刚才明明有话,为何不说?或者是刚才为何不给太子殿下解释?”
微微一笑的李贤看向陈埙,反问一句,“这事儿结局如鱼缸中游鱼,既游不出鱼缸,也能让人一览无余,可还有解释必要?”
沉默半晌后,陈埙还是问出那个不该问的问题,“若没有祖制牵绊,李大人可是要站到宣王府那边儿?”
听闻此话,李贤停止前行。转头看向陈埙,“或许会,或许也不会,宣王殿下自小聪慧无比。就算三位杨大人尚在京师时,对其赞美也从未吝啬过。”
从鼻孔发出一道冷哼,陈埙不可否认地点头承认,“不错,可惜啊,宣王殿下只是一介庶子。按祖制,是没有机会继承大统。”
李贤也只是微微一笑,“所以呢?遂安伯就默许陈韶跟宣王眉来眼去?”
陈埙惊愕片刻,旋即反应过来,“哈哈哈,多谢李大人提醒。陈家就这点人,要都放东宫了。万一,宣王府那边又起来了,那该如何是好?”
既然事情已被捅破,也不再隐瞒,“听愚弟说,宣王在江南地区根基稳固。除了当今陛下外,没人能撼动其分毫。”
从朱祁钰被改封为宣王起,便开始在江南地区活跃。刚开始宣王府以经商为由,结识当地士绅。
而且应天府六部官员近一半都是从江南提拔,这些人从去年开始又被陆续提拔进京师。
目前宣王府底子多数都来自应天府,或者江南。
对此见怪不怪的李贤倒不觉得惊讶,反而问一句,“那遂安伯又是如何看待宣王的呀?”
“还能怎么看?除了敬佩外就只有怕咯~。”这话倒也不假,谁也不知道宣王府底牌到底是什么,况且东宫在人家面前还一览无余。
最为关键一条,同为皇子,身为太子的朱祁镇和宣王朱祁钰头脑相差很大。
这时,一辆马车从二人身边呼啸而过。见马车挺熟,陈埙便问道,“这不是东宫马车吗?太子殿下打算去哪儿?”
“还能去哪儿?要么是太子爷去宣王府问个明白,要么就是找人接着商议。”李贤的猜测基本没错。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在宣王府门口盯梢的人就回东宫禀告,说宣王出城去啦。
朱祁钰出城后能去的地方只有一个——运河。
在这节骨眼不在京师,难道也是出城找人商量这事儿的?
当下就让人备好车马,一路上不停催促马夫快点儿,生怕等自己到地方后弟弟已经把事情商量妥当。
其实,朱祁钰出城只是带李珍散心,让他别那么紧张,还有就是顺便找人过来商议一些事。
况且这事儿错不在他,就算告到天皇老子那儿,李珍也没错。
而且朱祁钰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大不了把李珍扔去军营。在军营里有张辅照料,又能坏到什么地步呢。
二人刚上船,还没喝口热乎茶,就瞧见东宫马车朝这边超速驶来。
叹息一声,朱祁钰望望李珍,“太子爷心眼儿小,还是接着去躲躲。”
朝朱祁钰鞠一躬后,李珍便躲进船舱。
太子刚登上甲板便问道,“就你一人?李珍呢?”
“李珍?他没上我这儿来啊?”
“不可能,你府外头有哥哥盯梢的,他回东宫告诉我的,亲眼看见李珍上你的车。”
“大哥居然派人盯着弟弟,天底下哪儿有你这样当大哥的?”想将话题扯开,朱祁钰打算在这件事上跟太子好好掰扯掰扯。
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太子此时也是后悔不已。可话已出口,想再收回来绝无可能。
只能
“我说刚才是诈你的,信吗?”
“不信,你真敢干这事儿。”
见弟弟摇头,太子头都快大了。不过脑子时常灵光一闪的他,此时再次开窍了。
“钰弟既然不信大哥在诈你,那就是说李珍当真在你这儿?”
我靠~居然被反炸了~
朱祁钰此时也后悔万分,不过还有挽回机会,“李珍当真没在我这儿,不信你马上派人搜船。”
太子今天出门一共就带了仨人,虽说这条船不是很大,但要藏一个人还是很容易地。
就在兄弟二人还在掰扯这事儿的时候,王佐、周忱、黎澄等人来了。
隔了老远他们就看见船上还站着太子,宣王府一众人等本想躲藏,但朱祁镇已经发现他们在距离船不远的地方。
指着躲在树后还偷摸探出脑袋的周忱,朱祁镇问道,“什么事儿不能在京师商量,居然要远运河?”
“能有什么事儿啊,弟弟不是中秋要大婚了吗。弟弟让他们今天过来商量一下大婚事宜,江南谁家送礼多少,还有谁没去送请柬。”
瞎掰,反正就是接着瞎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