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河豚姑娘
回到家的河豚姑娘拿着扫帚朝院里花草撒气,正好这时进来一威武中年男子,他叫汪瑛。
若大家不认识,那河豚姑娘大家肯定都知道。河豚姑娘全名汪美麟,也就是景泰皇帝第一任皇后。
汪美麟性子本就刚烈,方才在街上又被一登徒浪子轻视一番,现在心里恨不得将其剥皮抽筋。奈何
“咳~~~嗯~~,这又是怎么了?”汪瑛见女儿拿扫帚祸害自己辛苦种下的花草,只有问向婢女。
婢女气愤地将刚才之事说给汪瑛,“哦~也就是说小姐被人用眼睛侵犯了~?这”
“爹~”从小就待在父亲身边的汪美麟,被身为武人的汪瑛在不经意间将她培养得有些泼辣。
这种泼辣倒不是蛮不讲理,而是那种路见不平拔刀就要相助。
“哎哟~我的女儿啊”本打算安慰女儿几句,让她安生点。可屋里刚醒来的汪泉却将刚才一席话一字不落全都听见。
“天底下哪有你这样当爹的?啊~告诉我~自家女儿在大街上被人欺负,没想着找那个地痞流氓,居然还想说我孙女不懂事儿?”
汪泉,金吾卫左卫指挥使。
本就看不惯儿子将好好一个孙女给养成孙子,汪泉上去就是给儿子一脚,“你个混球,滚,老子看见你就烦。”感到有些憋屈的汪瑛只好出门躲避。
“给爷爷说,那登徒浪子长什么样儿?”安抚下情绪激动的孙女,汪泉拍拍旁边花坛,示意孙女坐下说话。
此刻,汪美麟除了生气就只有生气。只剩下鼻孔出气的她重重地哼道,“哼~那个流氓穿着一身从没见过的衣物,模样嘛~倒挺俊俏。说话声很柔”
说了一大堆,汪美麟硬是没说朱祁钰长相特点,反而让人听起来大有夸赞意味在里头。
“哟~是不是喜欢上那个”本想逗逗孙女,可汪美麟连忙跳起来辩解道,“怎么可能,我的夫婿可是会耍刀弄枪。就他?哼哼~大腿还没爹手臂粗,我才不稀罕呢。”
观察孙女一举一动的汪泉问道,“那你脸”指向孙女那红扑扑的脸蛋,汪泉继续逗道,“女大不中留哦,也是时候给你准备一份嫁妆咯~”
说完,院里只留下哈哈大笑的汪泉,汪美麟早已逃之夭夭。将自己反锁在屋内,认真回味起和那个登徒浪子相遇过程。
好像他并不是故意的吧?让他赔礼时,人家也彬彬有礼道过歉。难道是我
“怎么可能,本姑娘看人从不会错。他,就是地痞。不对,是在大街上专门调戏小姑娘的登徒浪子。”草草给朱祁钰戴上这么大顶帽子,汪美麟还觉着自己就是女中豪杰。
晌午时分,朱祁钰才晃悠悠地回到宣王府。刚到门口,见王府大门大开。急忙跨脚进去,人未至声先到。只听客厅里传来大太监陈芜说话声,“快找去呀?咱家还等着给陛下回话呢。”
“哈哈哈~大总管,多有怠慢,可千万别怪罪本王让您等这么久。”从刚才陈芜话里听出,大老黑是有差事要交待。
“哎哟喂~我的宣王爷,您可总算回来啦~。”客套几句后,陈芜这才说正事,“宣王爷,陛下让老奴给您传个话儿。”
双手提起冠服大腿处,朱祁钰刚要叩拜接旨,又听陈芜急忙阻止道,“宣王爷,陛下说让您不必跪拜接此道口谕。”
既然不用跪拜,那就代表事情不是很重要咯?
只见陈芜掩嘴咳嗽两声,学着皇帝斥责兄弟二人样,“兔崽子,朕知道这些年你受不少委屈。胡忠不是你的人吗?那你也去锦衣卫吧,北镇抚司一块儿交由你打理。但千万不许把礼部差事给丢咯~不然,朕就让于谦打你屁股。”
感情是于师傅给求来的差事啊,不是说去东厂吗?也好,至少不用割肉当厂公。
“啊~陛下让本王去锦衣卫?”还是有点不信的朱祁钰指着自己鼻子,让账房快速取来几片金叶子塞到陈芜手里,“大总管,可知陛下为何让本王去”
正朝四周张望准备收下金叶子的陈芜答道,“老奴哪知啊?今儿散朝后于尚书就和陛下去御花园里转。这不,刚转完就让老奴来传话。”
还真是于谦给自己求的差事,只是朱祁钰没想明白为何偏偏去的是锦衣卫。
刚说这话,陈芜便朝周围挥手示意。待周围人全部离远后便在朱祁钰耳边轻言一句,“明儿早晨陛下就要提审邓棨。”
这么快不过也没什么,反正邓棨招供出来谁也和自己无关。
就在他如此想时,接下来的一席话却让朱祁钰感到浑身冰冷,“宣王爷,老奴给您吱个声,您可别放心里去。”
“总管且说便可,本王绝不会朝外吐露半字。”举手朝天发誓,朱祁钰感觉要说的话跟自己有很大关联。
“昨儿傍晚就找着卢忠啦,是老奴带他回的京。”语出惊人的陈芜这番话让朱祁钰差点摔在地上。
接着,陈芜将嘴凑到他耳边,“宣王爷,您可要好好把握时机才是。”
还在细想话里内容,陈芜已经告辞离去。
连晌饭都没吃,朱祁钰把自己关在书房。回味刚才陈芜给自己说的话。越想,心越凉。不是说虎毒不食子吗?太子就这样被摆上大老黑餐桌啦?
接着又捋事情来龙去脉,朱祁钰感觉一切都是大老黑操纵,六边形战士果然不是唬人。
翌日清晨。
朱祁钰起床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胡忠找来,好巧不巧,胡忠来时朱祁钰正在喝粥。
“说说锦衣卫情况,都有哪方人在里头待着?”将一碗米粥递到胡忠面前,朱祁钰仍旧埋头喝粥。
“宣王殿下不必担心,除了末将是您的人外,其余人等皆效忠陛下。”胡忠别的不敢肯定,这点儿他还是很有把握。
“陛下让本王来锦衣卫,同时接管北镇抚司,知道为何吗?”擦擦嘴边残留粥粒,朱祁钰看向捧着碗还没动嘴喝粥的胡忠。
“末将不知,也无需知道,王爷知道为何就行。”还别说,胡忠这话算是说到朱祁钰心坎里。
别的不怕,就怕这位指挥使会想破脑袋去钻研事情原委。既然回答能让自己安心,那也该表示表示才行。
在桌上放上一张银票,“听说你家里最近紧巴巴地,拿着缓缓。”
胡忠微微一愣,旋即明白过来,原来自己早被这位少年亲王给监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