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宣德爷,您才是狠人啊
朱祁钰正躺在院中小憩,身边侍卫长火急火燎跑来。
“王爷,大事儿不好啦。”
“怎的?咱府上着火啦?还是陛下要掀了东宫?”
柱子摇摇头,指向皇宫方向的他愤恨地说道,“听老陈说,今早于大人给陛下递了本弹劾奏章,是弹劾您的。”
柱子口中的老陈是陈芜,宣德皇帝身边的老太监。背地里朱祁钰兄弟都称呼他为老陈,当着面还是得叫声‘陈大总管’。
“知道,是不是英国公也要弹劾我呀?”不慌不忙地伸个懒腰,朱祁钰示意他将洗好的水果递过来。
“卑职还没说呢,您是如何晓得?”摸摸后脑勺的柱子不明白,自家王爷咋知道此事地。
“因为是王爷我让他们弹劾的,懂了吗?”站起身子的朱祁钰在柱子头上弹弹。并且告诉他,“派人去王府门开口等着。”
“等谁啊?”
幸好知道柱子只是空有蛮力,双手搭在他的双肩上,“等宫里边来人啊,陛下肯定要问本王,他二位说的到底是不是真事儿。”
一张脸都快挤到一块儿的柱子也没想出因为所以然来,难道王爷病了?
可椅子上躺着的人明明就活蹦乱跳,病人怎么可能还有如此好的精神头呢?
既然想不通那就别想,王爷聪明得跟诸葛似的。想来,这是要反击太子殿下吧。
半个时辰后,宫里果真来人。而且,还是陈芜亲自来的。
作为皇帝心腹太监,陈大总管是帮完东宫又偷偷给宣王府放风。总之,兄弟这俩年的斗法,陈大总管就是那棵墙头草。
至于是不是宣德皇帝的意思,那就无从知晓。
“宣王爷,陛下有请?”笑眯眯的陈大总管猫着腰给还躺着的朱祁钰做个‘请’的手势。
听闻有人说话,这才睁眼,“哟~是陈大总管。柱子,快~将本王珍藏好几年的上等茶叶拿出来。”
还未等柱子转身,就听陈芜说道,“宣王爷,奴婢改日喝您的茶。今日奴婢奉旨前来,陛下请您进宫一趟。”
四处瞅瞅的朱祁钰或许真就是耗子,偷鸡摸狗的眼神让陈芜一时间有点摸不准这位王爷的脉门。
忽然,感觉手上多了几块沉甸甸的疙瘩。微瞥之下才发现,原来是人见人爱的银子呀。
将他们统统揣进衣袖里,陈大总管这才在朱祁钰耳旁悄声一句,“您被弹劾啦。”
严肃的表情以及急促的呼吸,朱祁钰这副模样的确让陈芜信以为真。
还是在御书房。
“滚进来。”虽然语气很平静,听不出有生气的迹象。但殿外的朱祁钰却以为大老黑这是真生气了,自己要被处罚了。
朱祁钰的一只脚才跨进来,就听宣德皇帝说道,“你们都出去,顺便把门关上。谁要敢偷听,全都拉到菜市口活剐。”
等整个御书房只剩下父子二人后,宣德皇帝这才将十来本奏章扔到朱祁钰脚下。
“除了于谦、张辅和黎澄外,他们都是宣王府的人?”
麻溜儿地捡起地上奏章一看,朱祁钰心里乐开花。本来只是让两位老师和黎澄上奏,没想到还多出不少东宫里的人。
想来,都是黎澄的功劳吧。
随意翻开一本奏章,上面所弹劾内容无非就是自己在运河有船,船上圈养女眷供自己消遣。
这事儿往小了说是作风问题,往大了说有损皇家威严。
但是,这件事的掌控在朱祁钰手中。他有办法让自己裤裆上沾上黄泥,也有办法将他们洗赶紧。
“弹劾你的内容是真是假?”
一脸的惨白加上颤抖的双手,只听朱祁钰用发颤地声音回道,“爹,儿臣再再也不敢啦。”
“小子,我是你爹。民间不是有句俗话吗,知子莫若父。你想干嘛,我比你还清楚。”
瞟了眼底下还跪着的儿子,宣德皇帝轻笑一声接着道,“这次你大哥选完人后,你也挑几个吧。别再说爹偏心,你大哥是长子,爹也没办法啊。”
嗯~这是画饼还是
有些吃不准的朱祁钰只好先痛哭流涕,接着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这么干,这才逃过一劫。
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一场‘阴谋’被大老黑给看了出来,现在的朱祁钰很是失落。
本来,他想借着自己‘豢养女眷’这事让宣德惩罚一下自己。这样一来,宣王府多多少少在最近会规矩点。
而东宫则可以放心大胆地主持春闱,不用再防着。
一旦东宫放松警惕,朱祁钰便能安排人进入他想去的地方。等事情办得差不多了,再洗裤裆也不迟。
几日后,早朝。
“后天就是春闱啦,太子,东宫准备如何了?”今天早朝的重点可不是先前吵来吵去,而是以春闱为重点。
站出班别的朱祁镇朝上头拱手,“回陛下,参加此次春闱的学子们都已安排妥当,只等后天开考。”
点点的宣德只是哦了声,接着便看向另一个儿子。“祁钰,你现在是在礼部吧?”
废话,我想去户部您也不让啊。
“回陛下,从去年起,儿臣就在礼部学习。”
捋捋胡须,宣德的眼神停留在两个儿子之间好几个来回后才发话,“要不这样吧,此次春闱祁钰也跟着去。”
“啊?儿臣去作何呀?”感觉要被坑的朱祁钰赶紧问缘由。
“礼部本就是春闱主持者,你身在礼部难道不该出一份力?再者,你也跟着你大哥学学,如何当一个监考官。”
散朝时,兄弟二人依旧走在最后。
一双眼都快笑得眯起的朱祁镇走到他面前,伸手搂住肩膀,“诶,钰弟。你说哥哥我也是第一次当监考官,为何咱爹让你跟我学啊?”
后天春闱就是为你东宫而考,我踏马还被大老黑拉来当免费苦力。到最后就给几个剩饭剩菜,还得撅着屁股千恩万谢。
狠啊,宣德爷,您才是狠人儿啊。
有点生气的朱祁钰没好气地回了句不知道,本想开溜的他却被肩上的手给按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