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咱爹是耍猴的
这笔银子是宣德让朱祁钰去讨要的,宣德皇帝让应天府去找调拨银子的人。
闹到最后,还是朱祁钰想法从各地凑了点儿银子和粮食拨给应天,这才躲过一劫。
然而,宣德皇帝从始至终都没帮忙,完全把自己当成路人在看热闹。
太子朱祁镇也被坑过几回,这里就不细说了。
“大老黑不会又是在坑咱俩吧?”想到自己被一连坑过几回,朱祁镇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完全有可能,你想啊。东宫都是你的人,对吧?”面对弟弟的提问,朱祁镇木讷地点头,“对啊,不是我的人难道是你宣王府的人啊?”
“没空跟你拌嘴,听我说就是。”不耐烦地挥挥手,朱祁钰示意太子闭嘴,听自己分析。
“既然东宫都是你的人,那泄露考题泄露自然就不可能出自东宫。考题是大老黑亲自出的,除此外,就只有于谦和胡濙知道。既然不是你东宫所为,那我宣王府也不可能干这事儿啊。”
“剩下的就只有大老黑,他现在这么缺银子使的吗?”摸着下巴思索刚才弟弟所分析,朱祁镇基本能确定考题被泄露就是宣德皇帝干的。
忽然,朱祁镇貌似想到了什么,“哎~会不会是大老黑在筹集军费?”
“嗯~?军费?他又想打哪儿?”感觉事情有些不妙,朱祁钰连忙问道。
“去年你去应天时,咱爹站在你给他的地图上看了整整一个下午,当时还问我呢。”
“问你什么了?”
“还能问什么呀?还不是问所为远东当真有取之不尽的矿产和参天大树?”
“那你是怎么回答他的呢?”
“哥哥当然信你啊,我跟大老黑说,平日里钰弟说话很保守,估计所谓远东还不止于此。”
兄弟二人互相望望,同声道,“坏菜了,大老黑要打下远东。”
不得不说宣德皇帝这招棋下得的确很好,考题泄露出去能卖不少银子。等卖得差不多了,又让两个儿子去查。到时候就算两个儿子查到自己头上又敢如何呢?难道公之于众?
不敢公之于众就是查不出来,查不出来就是能力不行,届时以东征为由让哥俩选。要么东征,然后找一个背锅的人。
如果不东征的话,那哥俩就要背负一个能力不足。这是一道选择题,而且是一道让人头疼的选择题。
“要不然这样吧,咱哥俩站一个出来主动背锅。”面对朱祁钰的提议,朱祁镇还真动了心。
这样一来不仅能打乱大老黑东征的计划,还能主动扛下黑锅。就算大老黑心里明白事情原委,也不能拿兄弟如何。
只是,谁愿意担下它呢?
“钰弟,要不还是你来背锅吧。你是知道的,哥哥”
“球,你怎么不主动站出来背锅。”果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朱祁钰在心里骂了太子无数遍。
“哥哥嘴笨,又不会撒谎”朱祁镇的话还没讲完,就听朱祁钰反驳道。
“屁,过年的时候去了哪儿你心里清楚,你是如何骗的咱爹,心里也清楚。要不,弟弟这就去给咱爹说道说道?”
“居然敢威胁大哥?好啊,去麻溜地跟爹讲,就说太子过年时跑去翠竹楼搂着姑娘边喝酒边亲热。我呢,也去跟爹说宣王爷一有空就跑到运河划船,至于船上有没有姑娘那就不晓得咯。”
说真,那艘船上朱祁钰还真没姑娘,只是想图个清净时才跑去那儿。
“得,得,得,咱俩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既然威胁不成,朱祁钰只好继续说道,“要不咱俩一起扛下来得了。”
像看傻子样瞧了弟弟眼,问道,“当朝太子和宣王贩卖考题,说出去谁信?”
已经发疯的朱祁钰双手捂着脑袋大叫一声,心里的气儿消得差不多了才气馁地说道,“也对,大老黑是耍猴的,咱哥俩又是属猴的,该!”道完这话就拉着太子往东宫去。
朱祁镇还是说话算话的,昨晚答应过今日要给弟弟好东西,人家还真就给。
一个锦盒被他从屋内抱出,坐下后熟练地将其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支短小的三眼火铳。
“你不是喜欢火铳这玩意儿吗?喏,这是兵部最新打造的。大老黑现在知道这玩意儿,只是还没见过。”一打开锦盒,朱祁镇就介绍道。
拿出三眼火铳,朱祁钰在手中把玩一阵,心道:我他娘还真造成蝴蝶效应了哈。
“这把怎么如此之小?”在朱祁钰的印象里,三眼火铳很长,不应该像这么小,小到只比后世手枪稍微大一点。
“你手里这家伙是仿品,真正的三眼火铳比它大多了,你说大老黑是不是知道有了这东西才打算东征的呀?”
细细一想,朱祁钰觉得太子说的完全有可能。从宣德十五起,大老黑不仅爱上了打仗,时不时还命兵仗局制造和研制各种火器。
特别是军器局,近几年也跟着兵仗局研究新家伙。
“这事儿麻烦啦,估计两局现在在连夜打造这种三眼火铳吧。大老黑已经拉弓把箭射出去,至于春闱考题被泄,只是用来堵咱们的嘴。”
朱祁钰分析的一点也没错,宣德皇帝知道要是被两个儿子晓得又要东征绝对会出来阻拦。既然儿子要拦着,那就给他们找点事儿。这事必须要大,大到能牵扯东宫和宣王府。
“那怎么办?户部现在拿不出多少银子了呀?”双手一摊,一般来说遇上这样的事,朱祁镇都会问弟弟。
“别看我啊,我也没办法。这叫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其实,朱祁钰还是有办法阻止东征,只是他不想而已。
大老黑在京师里坐着,朱祁钰不好发展。只有等老虎离窝后,宣王府才敢偷摸发育。
“你就不怕爹跟爷爷一样,死在军中?”
“瞎说,爹正值当年。”朱祁钰倒不希望大老黑最近就死掉,因为他的布局还没完成。
“屁。”跟弟弟厮混这些年吗,朱祁镇别的没学会,脏字儿倒是学了一大堆,“昨晚我去寝宫时,爹才喝完药不久。”
“爹的老毛病又犯啦?”
“不是,是以前身上的刀伤。陈芜说爹后背刀伤疼得厉害,让太医院抓了点止疼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