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章 停职
一早天色未亮，祁玉根本睡不着，脑海里思索了一晚，早已按捺不住，声响吵醒一同未熟睡的盛宇杰。
顾苏苏因为及累，正酣睡，两人轻轻阖上屋门，默契的出去。
二人刚到警局，就先去看望了陈兵。
“陈兵，你还好吗？”
“嗯，我没事，你们别担心。”此刻的他恢复平静，安静的坐在角落。
一连几日，几人进展极为缓慢，这简直将人快要逼疯。
第三日，赵羽西家人到了。
还是照旧，先从后面进入收监室。
祁玉满眼都是他颓废又可怜模样，那么大一个，蹲成一团在墙角。
盛宇杰并没有进来，在门口看一眼确认他没大碍就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两人。
“小玉，如果我出不去了，你要好好的。”
他看见来人，急忙向前门口靠近，眼里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熄灭。
刚刚那家人来过了，陈兵知道对方家世不一般，此时充满无奈和绝望，让人内心不禁悲悯。
“陈兵，信我们，别放弃，别认。”祁玉强忍泪水，她此时只能安慰里面的人。
来到办公室，老远就听闻吵闹不堪。
如同菜市场般繁杂，两人走进屋内，才见有一男一女。
男子年长约四五十模样，皮肤呈现出病态的白，给人一种阴翳之感，祁玉不喜欢对方的眼神，很压抑。
女子约相等年龄，身形略微富饶，皮肤红润，鼻头高挑，眼似耗虫，神色精明。
一看就是家世条件优越，从未思虑的。
男子情绪激动，却依然维持教养般。
只是满面悲容，女子却毫无波澜，一眼便可看出对于死者亲近所然。
“盛局，这是赵羽西父母，叫赵柳和辛箐，先他们一口咬定要陈兵负责。
说是如果我们认为凶手另有其人，让我们拿出证据，给他们一个合理交代。”
侦察警满是为难，对方气场强大，还是京市来的，一看就不是啥好惹的。
见领导立刻如同救星般，凑到他身边将讯息透露。
“这事儿，我们绝对不会妥协，我女儿为国家做贡献，现如今却孤单的躺在那儿，我无法接受。”
赵柳声音阴凝，配上他面容倒算和谐，整体缺少男子该有的阳刚之气。
“嗯，局里理解你们家属的感受，会找到凶手，给你们一个答复。”
赵家夫妻人二人听闻话语铿锵有力，侧目而视，见来人气宇轩昂，压迫十足，如狱黑者般，却不惧分毫。
“这是我们领导，如果几位有什么诉求，可以提。”
警员见二人眼神不惑，急忙起身解释。
“领导是吧，我们诉求就是以命抵命。”
辛箐不疾不徐，缓慢行至对方。言语里满是逼迫之意，似对方不答应，此事没完。
见对方沉默，愈发气势逼人。
“村民都指了他是凶手，你们局里还在包庇，简直就是不顾王法。”
祁玉气急，这也是她进门后，沉默良久忍无可忍，突然爆发。
“警察局都说了等查明真相，你们这么威胁是什么意思？意思不顾法律和真相，随便拉人垫背？”
对方根本就是混账，都说了会找凶手，还想着让陈兵抵命。
“你，你是谁？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原本一副颐指气使的辛箐，从未被人如此指着鼻子辱骂，火气立刻燃烧，气氛瞬间灼热，两边剑拔弩张，僵持着。
“冤有头债有主，如果找到真正的凶手，依照法律必定严惩不贷。”
盛宇杰出声打破局面，话语间正义凛然，将话语堵了回去。
“哦，那你们是坚决认定，那人不是凶手？”
赵柳现在倒是恢复理智般，脸上仍旧是那副不死不活模样，他虽不满对方的态度，却又找不出一丝错处。
“现在没有证据，谁也不是凶手。”
盛宇杰话语不疾不徐，坚定立场，对于对方的纠缠，眉宇之间满是不喜。
“那就有劳，我等在这静候领导的消息。感谢领导为小女做主。”
没有绝对的妥协，只是变相威胁，话里话外势必要盛宇杰拿出结果，若无其他凶手，陈兵必定背锅。
待对方走后，二人内心愈发担忧，现下证据不足，对方看似知情达理，却仗势逼人，比普通百姓难以对付。
“走，再看看尸体。”
盛宇杰决定还是先从源头开始，既然对方要绝对的证据，那就给他。
停尸间阴寒箍内，祁玉感觉寒气逼人，间渗透到骨里，前臂裸露处立马起粟。
忍住内心一丝不适，跟着盛宇杰观察尸体有无异常之处。
“你看，她伤口处有勒痕。”
祁玉惊喜望向那几丝淤青，线条状，却不太正常。
“这？”
盛宇杰走向柜头，望向那几根对称短粗的痕迹，如果是人被勒死，就是前颈，可这恰恰相反。
两人心中暂留疑惑。
可惜，除了那处，终究没发现任何异常。
衣着完整，领口处见拉扯松散，留下的痕迹太少，若似无。
“走吧。”
盛宇杰声音响起，进展太慢，线索太少，不能将时间耗费在这里。
二人绕过柜脚，欲往外走。
“等等……”
盛宇杰眉宇微蹙，看着那拇指与食指虎口重合缝间，携夹着一抹月牙色异物。
上前掰开对方僵硬的指头，一粒小巧透明的扣子掉落。
祁玉弯腰拾起，发现是类似小孩的衣扣，很小巧，材质为树脂一类，通体碧玉透色，又被拇指覆盖，不仔细看确实发现不了。
“小孩衣扣？”
祁玉愈发困惑，总不能是小孩推的，一个孩子能多大力气，这扣子的发现，线索愈发迷惑。
盛宇杰眼里满是探究，盯着那枚扣子，陷入沉思。
“盛副局，局长找你。”
门口一道身影打破二人思绪，盛宇杰拿着扣子离去，祁玉也未作停留，自行前往旗胜大队赵羽西知青点。
“局长。”
盛宇杰敲响门，听到回应，自然推门而入。
老局长已快是离休之际，一般除了大事，很是会管理局里的事情。
所以现在大部分都是盛宇杰这个副局长管理，大家习惯事事盛副局，时间久了私下也都简称盛局。
今日这事儿能惊动老局长，可见赵羽西家里，是有些背景。
“你知道我找你何事吗？”
老局长反问对方。
“知道，赵羽西之事。”
盛宇杰直言不讳，对于此事，他也想知道老局长看法。
“我也是受人之托，但是此事公事公办，我们只尽责办案，还家属一个公道。”
“那陈兵……”
盛宇杰知道此刻陈兵还关在审讯室，所以提了一嘴，望对方作何反应。
“先停职，等事情过去再说吧。”
盛宇杰：“收到。”
“去吧，别浪费时间在这儿。”
老局长摆手，不再搭理他。
出了办公室，老局长的意思他懂。
上面有人也没办法，他出面了，但是查出来是什么就是什么。
这事儿虽然可以看出凶手另有其人，可目前相信陈兵的人也就警局的人，可自家人是无法自证的。
现在与其将人推入顶尖，不如先扣留，等事情结束，还能在此期间保护陈兵，以免再生事端。
“你好，请问赵羽西是住这儿吗？”
祁玉找到知青处，见屋内三男两女，出声询问。
之间屋几人神色怪异望着她，半晌，只见一个衣着清灰瘦弱女孩上前回应。
“是，你好，我叫李娜，她生前在这儿，你是？”
“我是警局来的，询问一些事情，别紧张。”
祁玉知道若是说出其余身份，对方估计不愿意配合，只能先虚报身份在，震慑对方。
“哦，警察同志，请进。昨日不是来过了吗？”
几人听对方是警察，放松警惕，将人引入屋内，客气的倒了杯水。
“谢谢，昨日那是我领导，今日不过是寻常核对。我想知道，赵羽西出事前，你们有谁知道她去了哪里吗？”
此话一出，对面那个衣着黄色大衣的女子开始抽泣，好似伤心欲绝般。
引得祁玉有些莫名，她又不是家属，今天早上的家属都没这夸张。
“哦，警察同志，那是陆林，和羽西是最好的朋友。”
提及此，只见对方愈发凄凄，似有哭晕的架势。
“要不你们先扶她去休息？”
祁玉不想自己来还把人哭晕去，到时候事情闹大，她身份毕然暴露无疑。
“哦哦，好的，你先坐会儿。”
李娜急忙去扶陆林，可惜她身形太瘦弱，有些吃力。
见陆林依旧肝肠寸断，几个男生不便出手，祁玉也站起来帮忙。
到了床边，祁玉随手拿开她枕头处，耷拉着的一件鹅黄色的确良衬衣。
因为颜色鲜艳，祁玉不由多看了一眼，却见那袖口处柳扣处已掉落，只见两根白色丝线挂在那处。
“这衣服还挺好看。”
祁玉作势拿起衣服，一边欣赏一边查看另外一边袖口。
只见一枚神同早上赵羽西指缝见扣子，如出一辙。祁玉眼底闪过一丝惊喜，继续翻看衣物。
却被一只手夺了去，塞入柜中。
回头却见刚刚还虚弱无比的陆林一脸急色，见两人望向自己，出声解释。
“那，那是露露的。她最不喜欢别人碰她的东西了。不好意思啊。”
说罢还给祁玉道歉，好似真是无意。
这话不止祁玉觉着奇怪，连身旁的李娜也有些诧异。
（这衣服露露不是送她了吗？）
“哦，女孩子嘛，看到喜欢的衣服就想欣赏，露露在哪啊，我想问问她这衣服哪里买的，我也想买一件。”
祁玉仿佛没有任何异常，像个小女孩一般问着两人。
“露露回家来，她家里有事。”
两人心中疑惑，这警察也这样不务正业？却也碍于对方身份，不敢多言。
李娜与她解释，人在一周前就因为家中有事回去了，最迟估计也要明后天才能回来。
此后，祁玉再无它发现，不再停留，返回警局去找盛宇杰。
京市。
“这就是你找的人？几个蠢货，还没开始，就直接被一锅端。”
屋内油腻男发火怒骂，其余人大气不敢出，只有那个逃回来的人站立一旁瑟瑟发抖。
内心也满是抱怨，这事儿也不怪他们啊，谁知道人会有他们偷东西的记录，现在就算没有贩人，偷东西也算犯罪。
“这段时日，大庸市那边暂停。”
尉迟从屋外进来，这事儿他也心烦，上次在那边几批货，原本能挣不少，接二连三触霉头般被端掉。
现在将位置选在村民中，结果折戟沉沙。
“是，尉哥。”
油腻男尊敬的回应对方，见他人走远，转头甩了刚才那个小喽喽一下。
“去，别在这儿碍眼。”
内心对这个道貌岸然的老大早就不爽，凭什么自己累死累活，对方却是得利最多。
一天总是衣着光鲜，活得无比敞然，自己如同阴沟里老鼠，总矮身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