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假意定亲月黛寻书
次日若一与临渊一起去东方锦的府上拜访,看见的是乌泱乌泱的人,各式各样的车马轿撵,快将路都堵上了。
若一坐在车里,往外看去,一个眼神,飞景便出手去清理障碍。
只听得有人骂骂咧咧的不肯让路,有人早早去通报,没多久飞景就驾着车直达府门口。
这时,东方锦身边的小丫鬟千亦已经站在门口迎接了。
临渊和若一在她的带领下,穿过人群,来到了正厅,那凤凰底下坐着的正是东方锦。
今日若一轻纱遮面,她只是相陪,并不怎么开口。
他俩刚踏入厅中,就听到有人在说
“小锦丫头,这么大的家业,你如何管啊,不如交给叔叔们,你还是在家吃喝玩乐,多好啊!”
“谁要夺你的家产,你如今怎么这么想我们啊!大姐姐啊,你瞧瞧,你养了个什么样的不孝子啊!”
说着,这人在厅中哭天喊地,还指着东方锦的脸,举止夸张,言语更是不饶人。
此妇人一说,底下的人,更是言语责怪东方锦。
院子里还有不少的绣娘瞧着热闹,东方锦如今倒是沉得住气,任他们说闹,一言不发。
“锦丫头,你瞧瞧,你管家的这几日,这都乱成什么样的,店里连个掌柜都没有,这样不成啊!”
“就是,就是,你瞧瞧,一院子的绣娘,也没人做工,我们要的货也交不出,你这不是要我们的命嘛!”
“你倒是说句话啊,给个信啊!”
他们七嘴八舌的,乱哄哄,真的你方唱罢,我登场。
东方锦正被吵得头疼,只听见有一男子的声音响在耳畔。
“我来的,好像正是时候。”
她抬起头,看见临渊的脸,又看了看身边的女子,让他坐下。
“锦丫头,这是谁啊?我们东方家的事,不需要外人来处理吧。”
这时东方锦才开口说
“各位今日是为了我优凤庄而来,不如先听我说几句,如何?”
“还请各位宗族长辈们,先坐下,听我一言。”
众人听闻,一个个这才坐了下来。
东方锦身边的千影这开始让婢女们上茶,若一站在临渊的身侧。
“这位是我请来的贵客,元灵元公子,他与母亲是故交,虽是外人但也是我们优凤庄的股东,我觉得他参与并无不妥。”
“锦丫头,你别被人骗了,我与大姐姐一向交好,她可从不曾跟我说还有什么元公子!”
这人是东方慕的亲妹妹,名唤东方岚。
“岚姨,您先别急。”
“锦丫头,你瞧瞧这都成什么样了,我该如何和大姐姐交代啊!”
“今日,我有几件事要说。”
“这几日,优凤庄是不是有人故意寻衅闹事,我不管,但优凤庄是我母亲留下的,我是不会交给旁人的。”
“锦丫头你在胡说什么啊?优凤庄自然是你的,不过是我们替你管几日而已。”
“岚姨,我今日的话很明白了,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可优凤庄,我们众人也是有份的,你不能胡来啊!”
“就是,就是!”
“怎么样也不能一直不开张啊!店里好些伙计都跑了!”
又是一片嘈杂之声,临渊一直在观察着众人,不发一言。
“开张自然是要开张的,伙计为何会跑,在座的某些人心里有数。”
“小锦丫头,你今日是何意?意思就是我们这些人多管闲事了?”这话是坐在第一位堂叔东方策
说的,如今他是东方家的族长。
“堂叔,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过您也看到了,如今都想来做我的主,您说,我该如何?”
“小锦,管家之事,向来不易,更何况,优凤庄是我东方家的一支重要命脉,不是你一个人的。”
“堂叔,可如今你也看到了,这些人上门来找我的不是,究竟是谁不想要优凤庄好好营业,还是不要说破的好!”
“你这丫头,真的是被你母亲放纵坏了!”
东方策压着怒气,维护着自己尊长的面子,可东方岚可不会这么想。
“不如这样吧,我们都将优凤庄的资撤掉,你将账目拿出来,我们分家得了!”
东方岚此话一出,就像点燃了导线,众人纷纷开始附和。
“闹够了没有!”东方策此言一出,气氛立马静了下来。
“不如这样可好,先不说别的,优凤庄一直关门也是我们大家的损失,重新开张才是大事。”
“堂叔说的是。可,你瞧满院的绣娘,都在罢工呢,你说我该怎么办?”
“成大事,必定要比他人强。”此言一出,代表着东方策的态度已经在明面上了。
东方岚瞧着自己胜利在望,立马添油加醋道
“就是啊,锦丫头这事本就难,族中又不是没人,哪里需要你来料理这些呢?”
“若,我来替她料理呢?”临渊的声音响起,众人都看向上座的那个公子,有人不屑,有人准备反驳。
“不知元公子以何种身份呢?”
“以东方锦的未婚夫之名,如何?”
此言一出,若一心里想,这个身份的确够资格。
“公子莫要说笑,以前从未听说这小锦丫头和什么人定过亲?文书何在?”
“定亲书在我这里。”
只见千影拿出一个锦盒,里面是一封定亲文书,上面的亲笔落款是东方慕。
若一心想,准备的倒挺齐全的。
众人传阅看了看,不像是作假。
“那,这些日子我们的损失,怎么办?”
“元某一力承担,不过今日,我还有几句话要替锦儿说。”
“元公子是何意?”
“这些日子,我虽不在府中,但事情我还是略知一二的。有些人趁乱浑水摸鱼,捞了不少好处,我也是能理解的,可终究是一家人,锦儿年纪小,爱护着长辈们。她也为人子女,只想留个念想,并无其他所求。不如这样,若今日有人想退出优凤庄,现在就直接离开,入股的银子,分文不少。”
“这不是银子的事。”东方策见元灵不是一个好惹的语气也软了几分,就在元灵来时,他身边的小厮,已经打探好了元灵的底细。东方策隐约知道此人不善,并不想轻举妄动。
“我知晓大家都不缺银子,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既然说到优凤庄,自然是在谈生意,我不好让大家吃亏,总归是一家人。”
若一要不是知道他在做戏,被他这么说,自己都要信了。
“可优凤庄是我们一手和大姐姐努力得来的,都是我们的心血,岂是银子可以买断的。”
“这话不假,可如今总要分个主次,有人要当掌柜,那就得有人跑腿做小厮,岚姨做了这么多年浣花布庄的掌柜,这样得道理,肯定比我更懂的。”
“岚姨,您说是不是?”
“你?”
浣花布庄最近几年生意已经不如往昔了,东方岚的收入有限,这才看准了此次的机会,想要在东方锦这里捞上一把。
“不如这样吧,此事重大,先给小锦丫头三日时间,先让优凤庄开门迎客,旁的事,先放一放,大家意下如何?”
听到东方策给大家一个台阶,众人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得应了,三日后再来商讨。
东方策一走,剩下的人,也陆陆续续的走了。
那东方岚还上前拉着东方锦的手道
“锦丫头,岚姨只是心疼你辛苦,你别往心里去。”
东方锦看着往日疼爱自己的东方岚,有些陌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临渊让那些绣娘上前来。
询问是否愿意留下,愿意留下的人每人每月涨了月钱。
本来这群人就是被有心的人煽动才会罢工的,听到临渊如此说,自然是千恩万谢。高高兴兴的回去继续做自己的活计了。
等院子的事处理完了,东方锦留下二人用午膳。
在后面的花厅里,东方锦准备给临渊倒上酒,临渊立马拒绝了
说道“我前些日子身上受了些伤,不能饮酒,今日只能以茶代酒了。”
“伤的重吗?我这还有些药,等下拿些给你,也不知有没有用。”
“不重,有劳惦记,药就不用了。对了,这是白姑娘,你之前见过的。”
“想起来了,那日姑娘陪公子一起来的,是我招待不周了。”
“东方姑娘,不必这般客气。”
“对了今日,表面上的事我都替你处理好了,你可以安心处理优凤阁的事了。”
“今日的事,还要多谢公子,跟我一起演了这场戏,不然堂叔他们肯定不会轻易松口的。”
“只是定亲这事,不出几日恐怕就要传遍向隅城了,这样的事终究对你的婚事不利。”
“我现在并无心思想这些,只是不知道这件事若是被公子的心上人知道,会不会责怪于你?”
“咳。。咳。。”好巧不巧的,临渊受了一丝的凉风咳嗽起来了。
若一赶紧端了一杯茶给他,东方锦看见这一幕,觉得是不是自己多言了,于是赶紧岔开话题。
用完膳之后,临渊询问东方锦会不会看账簿,若不会自己遣人相助。
东方锦自然是十分乐意的。
晚间,临渊遣容临来帮东方锦,自己和若一先行回府了。
在车上,若一有些困了,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下车的时候,还未醒,临渊将她抱下车,虽身上有伤,可他觉得对于若一相处一日便是要好好珍惜的。
他走的稳,若一未曾感觉到颠簸之感,她的手无意识的环上他的脖子,又往他结实的胸膛上蹭了蹭,嗅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睡得更沉了。
他将若一抱回她的内室,替她脱了外衣鞋袜,卸了身上的钗环,安置好了才关门离开。
等他回到自己的内室,花黛已经准备好给他上药的东西,将他上身的衣服解开,那伤口果然又裂开了。
“族中可有异动?”
“没有。”
“嗯,过几日你亲自回去看看母亲。”
“好。”
苏沉晚间来寻临渊,这几日他又配了药,他亲手熬的药。
临渊以前从不知道父亲是何样的,如今看见苏沉这么对自己,心里还是有些触动的。
喝完药,临渊问道
“您就没有想过要和我娘重新在一起吗?”
“都是陈年往事了,想有何用?她,终究不会原谅我的。”
“为何这么说?”
“因为当年的事,已经在她心里生了根,又夏她爱憎分明,不会回头的。”
“当年的事,您不后悔吗?”
“后悔,可都已经发生了,不如放过自己,放过她。”
“可。。。”
“我知道苦了你了,这些年,我不在你身边,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不对,日后若有机会,我会尽力弥补。”
“我。。。”
临渊看着苏沉,不知该说什么。
另一边被看押的又夏,看着眼前的人,那人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你藏的真好啊,这些年,我竟然没有看出一丝的破绽,说吧,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你的命和你的内丹。”她的一双丹凤眼,看着又夏,漫不经心的说道。
“那我怕你没有这个本事。”
“是吗?”她抬起手,隔空就可以掐住又夏。
“只是我还不想让你死,你说,你的好儿子,知道你出事,会花多久的时间赶回来呢?还有你那个失踪多年的夫君,他又会不会以身犯险呢?”
“你若恨我,就跟我算账,与他们无关。”
“是吗?如今,你的命都在我手上了,还在关心那个负心薄幸的臭男人”
“渊儿向来都对你很好,你忘了?你竟然连他也不想放过!”
“你还是先想想自己的处境吧,你还有心思想着别人。”
她离开了看押的院子,回到又夏的寝殿,看见寝殿里有一幅画,那画像是一个男子的背景。
她觉得无比刺眼,怒从心中起,将这画一把扯下,吩咐底下的人。
“拿去烧了。”
底下的人不敢反驳,只好连忙拿了出去。
原本族中大小事务已经掌握在月黛手中了,如今又夏被看押本来就没有几人知晓。
她在又夏的寝殿里,找了一圈,还未曾找到河图锦书。
“也不知道书里里面有没有我想要的答案。”月黛一个人在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