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云翼王府

    太子一边拨弄火烛，一边问:“听说你锐意革新政制？”云翼王说道:“太子爷，当年父皇带我兄弟二人为民请命，提枪纵马，转战千里，所为何物？不过求天下百姓，能有吃的饱，穿的暖吗，不要再出现易子而食的惨剧了。那时富者有弥望之田，贫者无卓锥之地。而我朝新立，不过十年，田地兼并之事又起。耕者无寸土，豪强沃千里。”云翼王想及此处，不禁有些义愤填膺。“各地以百姓无力耕种为由，低价收购兼并土地。我开设青苗圃，由各地官府衙门出钱，播种时节，百姓可向青苗圃借钱用于购买种子农具等，待秋收时节再予归还所借银两。所收利息极低。原本是利农助农的好事，可是各地方在经营青苗圃的时候，为了向上邀功，要求所有农户必须使用青苗圃的种子农具，不管农户需不需要，强迫使用，且人为提高利息，不仅没有帮助到农户，还使百姓的负担加重。百姓怨声载道，大骂我炎阳朝坏了良心，令人痛心啊！”

    太子长叹一声:“马上得天下，下马治天下。坐朝守江山比排兵布阵还要难上一些。得亏二弟有这才干。”“要使得内平外成，需使布五教于四方，父义、母慈、兄友、弟恭、子孝。我们皇家自然是典范，现在太子爷不纳妃不备皇嗣，如何教化天下人，如何安天下人之心？”云翼王还在努力劝说太子。“二弟，有你在，江山永固。”

    翼王府内，灯火通明。自太子闭宫，二皇子监国，便在云翼王府建牙开府。处理所理军政事务，云翼王可自由任免下属官员，有权利制定实行部分法律政策。下设翼王宾客，掌侍从规谏，赞相礼仪。又设翼王詹士，总管翼王府事。再设翼王庶子，职掌管理教喻诸大臣。除三师三少，与太子府无异。

    云翼王府每日门前车水马龙，各部尚书轮流奏事。外省官员进京的，也是先到云翼王府，先行报到，各地珍宝上供无数。有外放官员临行，更是要到王府叩拜辞行，聆听王爷诫告。大小官员莫有不敬，新晋官员更是皇帝之下只知云翼，不晓太子。

    云翼王府内属官每日都是连轴转，哪怕通宵达旦，也是处理不完的政务。王府一僻静处，却只有星点烛火。“王爷，他还是不肯松口吗？”只见云翼王压抑不住内心的不安，脸色晦暗。在明灭烛光下，他的脸忽明忽暗。“十年了，他还是这样不死不活，让我炎阳王朝何以为继？国本未立，山河飘摇。”“翼王你还是太宅心仁厚了，十年前沐丹一去，太子势力大减，翼王当时若乘势而上，也许今日时局大不同。”

    云翼王想起了十年前，老皇帝登基的前夕。前朝礼部的几个老头找到他，“二皇子可想过，皇帝登基，当立谁为太子？”翼王疑惑:“当然是大哥了，他既是嫡长子，又有震天之功，舍他其谁？”那四个老头又问道:“要搁以前来说，大皇子肯定没有问题，他为人勇猛睿智，守身持正，必是一代明君。但此时此刻的大皇子当真还是合适的人选吗？”

    当时尚未封赏云翼王的二皇子，听闻此言，震惊不已。在他的心目中，父皇就是父皇，大皇子就是大皇子，皇帝登基，大皇子立为皇储，承袭皇位，天经地义。再无其他可能，再无其他想法。如今经这几个人提醒，他才细想此事。大皇子十六岁挂印拜将，自提一军，红甲银枪饮马流沙河，从江北打到江南，连屠三十六城，斩敌将首级七十二，古之良将亦未曾如此。那年云翼王年方十四，遵父命随军大皇子，那时炎阳义军与黑旗军结盟，共抗前朝。大皇子初出茅庐，但仍心坚如铁，骁勇无匹。与黑旗军合军一处，势如破竹。

    前朝军队眼看不支，派出说客游说黑旗军，黑旗军见炎阳义军不断做大，怕灭了前朝军队，反倒是为他人做嫁衣。于是在一风高夜黑之日，联合前朝军队，突袭炎阳义军，直冲中军大纛。大皇子于喧闹中披甲执枪而出，拽起了还在睡梦中的二皇子，两人带亲兵一路冲杀。刚以为已经逃出重围，却不想前方还有一支黑旗军拦路截杀。对面黑压压一片，长枪林立，旌旗猎猎，不动如山。大皇子清点人数，随从只剩二十八骑，大皇子对着二皇子灿然一笑，说，二弟，看我如何破敌！他将二十八分为四队，每队七人，他就带着这二十八骑，决绝的像没有生命的离弦的箭，杀入敌军，来回冲杀，居然将三千敌军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