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计划
叶戏初坐在客厅，桌上摆着化妆镜，各式各样足以让女人昏死过去的化妆品随意地散落在桌上。
清晨八点，叶戏初穿着白色职业套裙，长发盘在脑后，被黑色丝袜包裹的双腿交叠在一起，脚尖上挑着细跟棕底高跟鞋，坐在沙发前认真地对着化妆镜进行最后的补妆，桌面上的手机开启免提模式，传来县委书记的声音。
“好的，杨书记，我们十五分钟后见。”
叶戏初按下挂断键，微微闭上双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再度睁开双眼时，镜中的自己已然变成符合绝大多数人想象完美无瑕的职业装美人的样子。
她换上了行李箱里唯一一件职业套装，只有在正式场合才会换上的衣服，明艳端丽，于她而言再合适不过，她还记得第一次在试衣镜前自己的样子，试穿了一遍她就决定买下。
这时候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是书记的司机打来的，询问是否要开车过来接自己，顺便一起吃一顿早餐，叶戏初婉拒了对方，目光看向桌面上保时捷911的车钥匙。
她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准备出门，走到玄关时忽然折返回来，甩掉脚上十厘米长的高跟鞋，蹬蹬瞪地跑回房间，从衣柜里取下那件白色吊带露肩衫，风致嫣然地一笑，她砰的一声关上门，半晌以后，一个白色的倩影从房间里冲了出来，穿上地上的高跟鞋，蹭蹭蹭地冲出玄关，叶戏初身后房间的地板上，散落着刚脱下来的黑丝丝袜和白色套装。
今天她约了县里的领导准备谈一个大项目的雏形，说不上上百亿几十亿的，只是打算在小方县的龙门山建立宏盛公司的超大型数据中心，在他们之前，国内的三大运营商和各大互联网企业都已经建好数据中心并将关键信息送往了这里。
原本她只是打算谈一下项目的雏形，没想到这则不大不小的消息先是惊动了县委书记，县委书记分外热情，第一时间就联系叶戏初希望商谈项目的细节，随后这则消息又惊动了副省委书记，副省委书记大手一挥说这事好啊，宏盛公司是国际大公司，有国际视野，愿意回报祖国，在贵州建数据中心是天大的好事……省政府对如何建立超大型数据中心已经有了丰富的经验，上面又有政策扶持，只要宏盛愿意，他们立刻就能在小方县建成第十二个超大数据中心。
“小叶，哈哈，杨叔叔上次见你的时候还是高中吧一转眼就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了，母亲最近身体还好吗”
省政府门口，精神奕奕的中年男人看到迎面走来的妩媚少女先是愣了愣，但很快脸上就重新焕发却亲切的笑容，热情地和叶戏初打招呼。
“杨叔叔好，现在该叫杨书记了母亲最近身体还不错，一直和我说让我在谈项目之前多和你学习学习呢……”
“哈哈·····杨叔叔当年是你母亲的学生，想来都是我有什么不懂的问你慕青，现在也一样，你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杨叔叔一定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谢谢杨叔叔。”
“呵呵，小叶啊……今天虽然是初次恳谈，但省里的领导都对这个项目很重视，今天专程空出时间来开会，等会你上去以后一定要好好表现，谈的顺利的话，这几天就可以批下来……”
在进入会议室之前，杨书记靠在叶戏初身旁，事无巨细地提醒着叶戏初注意事项，进入会议室后，叶戏初柔柔地在杨书记身旁坐下，面对着相继走近会议室，围坐在会议桌前的领导，像是一位行止有礼的大家闺秀，会议很快开始，与初见时不同，叶戏初面对会议室中的领导完全没有怯场，相反，女孩年纪虽然不大，说话却进退有度，每一句话都暗藏杀机，很快领导们就意识到，坐在会议桌前的女孩虽然年轻，却像是其他公司投资人一样不好对付，不由得在心中感叹，不愧是老叶家的女儿。
“母亲与各位领导或深或浅都有交集……宏盛作为有社会责任感的公司，当然希望多培养本地人才，带动当地就业。”
叶戏初淡淡地说：“省会里有筑林大学是国内不错的大学··小方县虽然只是县城，但也是人杰地灵的地方，附近有什么好的学校吗”
会议室一下就陷入沉默，所有人人都下意识地看向了会议桌中间的领导。他们都清楚这个问题看似不疼不痒实则暗藏杀机，需要领导来回答，十年育树，百年育人，许多企业都会通过看当地政府对教育的投入看政府是否有长远眼光，是企业投资时所使用的通用话术，他们自然对此也早有应对。
领导不疾不徐地向身旁的秘书使了个眼色，秘书立刻会意，微笑着站起来说道：
“本地人才一直是本省的重点关注对象，近些年来省里不仅出现很多考上985211的大学生，就连考上清北的学生也多达一百四十多名，包括小方县近几年也出了几位考上清华北大的学生。
秘书翻着手上的资料：“不仅是省外，近些年选择留在省内的人才也很多，贵州大学里正好有电子信息工程相关专业的，我们省里也有政策，每年都会让这些与政府有深度合作的企业优先进入大学进行校招····”
秘书微微一顿，笑着说：“说来有些荒谬，小方县前年有一位学生高考的时候达到了清北的分数线，是小方县的状元，也是我们县唯一一位能上清北的学生，但她填报志愿的时候没有填报清北，而是选择了隔壁的川峡大学，不然的话我们省又会多一位考上清北的学生。”
“分数线到了却没不打算去”会议室中的人微微一愣：“这倒是件稀罕事。”
“我们当时听说了也觉得很奇怪，
”秘书看了一眼坐在叶戏初身旁的杨书记：“没记错的话，这件事甚至惊动了当时教育局的几位领导还有校长，甚至连杨书记都一起亲自去找她谈话，但谈话完后，她还是坚持填报川峡大学，不然前年小方县考上清北的学生又要多一位了。”秘书的语气无不惋惜。
“高考恢复以来，只听说调剂也要去清北的，倒第一次听说分数到了不愿意上的，她是哪所学校的学生”就连省领导也对这件事产生了兴趣
“是小方县第三实验中学，就在本县。”
秘书说：“这所学校虽然只是县里的重点中学，但是出过能考上清北的学生，据说今年高考的学生资历也不错，两次模拟考都考出了不错的成绩，说来也巧，小方县第三实验中学离龙门山也很近，正巧就在宏盛打算建立超大型数据中心附近，以后那里的学生毕业了，如果进了叶小姐的公司，可以直接回家乡就业，也是一桩美谈。”
叶戏初笑着说：“如果数据中心真的在小方县敲定落地，肯定要先在在省会设立一个总部……估计也要在小方县设立一个分公司。”
杨书记的双眼当即亮了起来，如果叶戏初所说属实，那宏盛可就成了县里的第一个高科技大公司啊，不知道能带动多少gdp，多少就业……如果将这件事办好了，以后宏盛还会是本县的活金字招牌……
杨书记当即站起身说：“叶小姐不是对附近的学校感兴趣吗正好最近高考在即，……近期是高考攻坚战的关键时期，我邀请各位领导还有叶小姐，上午的时候，一起去附近的高中视察参观，督促学校的工作，顺便验收学校的成果……”
县委书记正在会议室中滔滔不绝地提议着，随着省领导的点头，秘书默默将视察学校的行程记录在了日程上，十分钟后，小方县实验中学，校长办公室，大红木桌面上电话铃声忽然响起，告知了校长这次省领导的突击检查。
校长立刻从办公椅上坐起来，如临大敌，立刻召集所有校领导来会议室开会，散会之后，整所学校的师生都立刻被动员起来，命令就这样经过领导层，经过各班主任，一层一层地传了下去，当落实到班级层面时，宏志班教室，不苟言笑的班主任站到讲台上，一脸严肃地对着台下的学生说：
“学校有通知省领导要来学校突击检查安全卫生工作，这次不是区领导，而是省领导，说明上面对这次检查很重视，一定要认真对待，现在对各班干部不布置任务，要求垃圾桶里不能有垃圾，桌面上不能放书，床上不能躺人……等会我会去宿舍一个个检查，不合格的记过处置……”
班主任宣布散会后，班里的学生立刻动员了起来，纷纷赶回宿舍进行临时大扫除，陆子安因为不是住宿生，被派去了打扫教室，陆子安拿着扫把，站在忽然空旷起来的教室中央，看着教室窗外完全动员起来的学生，目光闪过些许疑惑。
他的头依然在隐隐作痛，昨天的宿醉对他的影响很大···
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喝醉，因此关于昨晚的记忆都很模糊，只有一些零星的记忆，每当陆子安脑海中闪过那些碎片化的记忆时，陆子安都会狠狠地皱起眉头，感到浑身冰凉，他甩了甩头，只把那些记忆当做是自己的错觉，或许因为是前几天的事情对他的影响太大，他才会做这样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