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身份成疑
一句“她不是许悠悠”，成功让议论声戛然而止。
许悠悠暗道一声：坏菜了。
大家终于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傻子怎么不傻了？
家里突逢巨变，任谁会像她一样坐在凳子上稳如泰山，平静地争夺家产？
众人吃瓜的精神直线提升至百分之两百。
张桂芝一针见血道：“十里八村谁不知道许家有个漂亮傻子，话都说不利索，哪会算账，这女子不仅不傻，还非常精明，绝不可能是许悠悠。”
“对啊，我活了这把岁数，从没听过傻子变精明的。”
“这姑娘不会是吕氏娘家亲戚，冒充顶替傻妮，帮着吕氏争夺家产来的吧？”
“你看她和傻妮长得一模一样，难不成是姨母所生？”
“那她岂不是吕氏的外甥女？”
“嚯，吕家人真敢想，妄想来许家争家产，这可是要下大狱的。”
现在舆论倾向二房，局面瞬间反转，张桂芝心里乐开了花。
张桂芝乘势发难，往妯娌身上泼脏水，捂着嘴，故作惊诧模样，“吕氏，你不会把悠悠害死了吧？那这个姑娘是谁，难不成……”她不敢再说下去，改为小声嘀咕，“是你的私生女。”
这番话差点没把吕氏气晕过去。
一直没说话的许延忍无可忍，挡在娘亲身前，怒瞪张桂芝，“二婶子休得胡言，母亲温良淑德，恪守妇道，又岂会做出此等下作之事。”
张桂芝翻了个白眼，“这可说不好。”
“你立刻向我母亲道歉，不然我们就去县太爷那评理去。”
“呦，我好害怕呀。”张桂芝拍了拍胸脯，心不虚气不喘，将挑衅进行到底。
十二岁的许延还是稚嫩了点，没和厚颜无耻之人交手过，许悠悠就不一样了，前世她活了二十八年，二十二岁毕业后从事律师工作，什么人渣没见过，张桂芝这种精明算计的泼妇连人渣都算不上。
就听许悠悠不紧不慢的开口了。
“二婶子质疑我的身份，可有证据，如果有证据，尽管去官府告我谋取侵占许家财产。如果没有，就是诬告。”
“还有，你辱我母亲名节，按我朝律法：凡假以建言为由挟制官府，及将暧昧不明奸赃事情污人名节，报复私讐者，文武官俱革职，军民人等皆发附近充军。”许悠悠音调加重几分，“二婶子可听清楚了？发配充军。二婶子不是男子，不必充军，几十板子下去，能不能活着质疑我可就不一定了。”
众人听后倒吸一口凉气，这姑娘太狠了。
一听这罪名，张桂芝心里发慌，色厉内荏道：“只有我质疑你吗？你一个傻子突然不傻了，大家心里谁没有疑惑？法不责众的道理我还是懂的，你少拿律法吓唬我。”
“你别转移话题。”许悠悠正色道：“赶紧给我母亲道歉，否则……这事儿没完。”
上升到律法，邻里乡亲都怕蹲大牢，没一个人敢吭声的。
许悠悠喝道：“道歉。”
张桂芝向后退了一步，梗着脖子道：“凭什么？你身份可疑，我只是猜测所有可能性，我的猜测合情合理。你既不是原来那个傻子，又和吕氏长得如此相像，我猜测你是吕氏的私生女有什么不对？”
许悠悠都气笑了，“那我看你两个儿子长得很像你，却没有许家人的精明劲儿，怀疑他们不是许家人，合理吧？”
张桂芝气得爆粗口，“你放屁。”
许悠悠可不顾及她是不是怒火攻心，继续道：“今天大家都在这儿，我就解释一下我为何是个傻子，为何又不傻了。”
众人竖起耳朵听着。
“众人皆知，我在许家过得什么日子，只能吃她们的剩饭剩菜，长此以往，智力发育跟不上，可不就成傻子了吗，至于我为什么又不傻了……”
“是我娘把她的口粮省下来偷偷给我吃，近半年营养跟上了，头不晕了，眼不花了，人也精神了，智力可不就渐渐变好了么。”
“哦，你又要说为什么我会算账？”许悠悠轻哼一声，“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我爹是个木匠，算账厉害，我天天耳濡目染，会算账有什么稀奇。”
众人又开始议论开了。
“是啊，老子会算账，儿女会算账在正常不过了。”
“她说得有几分道理。”
张桂芝一看舆论对自己不利，忙出言狡辩，“你这变化也太大了些。”
“不变不行啊，不能在装了，再装下去就要被你们欺负死了。”许悠悠摸了摸后脑勺，温热的血液湿润了指尖，她摊开手，指尖的血迹呈现在众人面前。
方才张桂芝那一推，原主后脑磕在石块上，当场毙命。人都被欺负死了，她还怎么心慈手软，尽量把张桂芝的形象搞臭。
“我怕突然变聪明了，祖母和二婶子打我婚事的主意，我长得这么好看，把我嫁出去能拿不少聘礼银子。”
众人恍然大悟。
原来傻子早就不傻了，都是在装傻，今日卸下伪装，是被婶子欺负狠了。
众人开始重新审视张桂芝，得出一个结论：这张氏好恶毒。
廖氏也不是好东西，不给孙女饭吃，把孙女都给饿傻了。
成功逆转舆论风向，许悠悠很满意，重新提及分家的话题。
她看向廖老太太，“这个家，今天还分吗？”
此时此刻，廖老太太恨极了这个孙女。她不明白，一个人傻了那么多年，为什么突然不傻了，老天爷可真会开玩笑。
现在舆论于己不利，她在坚持分家，搞不好便是她老婆子心地歹毒，想要逼死儿媳。分家还是要分的，在找机会吧。
廖老太太刚欲开口，张桂芝抢先道：“事已至此，岂有不分之理。分，必须分。”
“老二媳妇。”廖老太太低声呵斥张桂芝。
张桂芝附耳嘀咕了几句，廖老太太难看的脸色才稍稍缓和几分。
许悠悠懒得琢磨她们说些什么，对弟弟许延道：“延儿，你去将里正请来，就说祖父主张分家，请他老人家来做个见证。”
“好。”许延应声，一路小跑冲出院门，去请里正了。
廖老太太和张桂芝傻了眼。
里正没来，哪家分多，哪家分少，都是家事。里正来了，必定为了自己的清正廉洁形象秉公处理。
局势对他们不利。
婆媳俩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声音小的只有二人可闻，但大家又不是傻子，谁不知道这对婆媳在商量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