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小哭包
长时间紧绷的神经让这个平时情绪比较内敛的孩子，在看见云裳醒过来的时候，泪水决堤而出。
他是张启灵，是小官，但现在也是一个面对阿妈可能为了救自己出事而恐慌不已的孩子而已。
云裳从床上坐起来，把小官抱在怀里慢慢哄。也算是母子之间少有的温情时刻了，毕竟除了实验的大部分时间，云裳都在致力于如何‘犯见’。
可能真的把小官吓坏了，平时不哭的孩子，一哭起来简直一发不可收拾。
小官哭得累睡着了，云裳才找到机会去找点东西吃。结果怀里的孩子死死的抓着衣服，云裳怕把他吵醒，就只好抱着孩子一起去。
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拿吃的往嘴里炫。还得小心翼翼的别发出什么声音把怀里的祖宗吵醒了。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偷吃。
而小官呢，其实在云裳起身去找东西吃的时候就醒了，这小子装睡看他妈到底要干嘛呢。听着云裳吃点东西搞得和偷东西一样，还偷偷的笑了。也幸亏云裳的注意力都在干饭上，不然早发现了。
垫了垫肚子，云裳就抱着小官回去睡觉了。
等第二天云裳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了怀里的超绝限定款小官——哭太久眼睛肿了。
作为一个好妈妈，云裳当然是选择——嘲笑他啦。
“哈哈哈哈，昨天叫你不要哭了，不听吧。”说着还起身去梳妆台拿了面镜子给小官自己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
小官看着镜子里自己又红又肿的眼睛，嘴一撇又要哭。
“？”云裳眉头一皱，感觉不对劲。
看着小官又要哭，云裳手比脑子快，马上就把镜子放下，把孩子抱起来了。
“你自己把眼睛哭得又红又肿，还哭呢。”
反正昨天已经没有形象可言了，小官现在也摆烂了，干脆就把自己当小孩子。阿妈自己也说了，他就是小孩子。小孩子哭一哭怎么了。
云裳本来还在笑话小官的，看着小官红肿的眼睛里又蓄满了泪水，叹了口气。
“我真是服了你了。”
云裳本来不是那么容易心软的，但小官的样子实在可怜。
“好了，不哭了。对不起，阿妈不该笑你的，等会给你做好吃的给你赔礼道歉，行吗？”云裳替小官擦掉眼角的眼泪，柔声细语的哄道。
说真的，小官发誓，这是这么久以来他阿妈和他说话最温柔的一次。
爱哭可耻，但好使，小官不可避免的心动了。
好吧，他是好孩子，不可以装哭欺骗阿妈的感情。
这次事情之后，小官变得很黏云裳。
刚开始那几天云裳还能忍忍，安慰自己把孩子吓到了嘛，过几天他缓过来应该就不会了。
谁知道，死孩子变本加厉，去哪儿干什么都要跟。
“你到底要干嘛？”
等到云裳终于忍不了，问小官的时候。
小官就像下定了某种决心，很坚定的问云裳：“我能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你要问这个你早说啊，我又没说不讲。”云裳对着小官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可能是受某些谜语人长辈影响，导致小官认为他如果直接问他阿妈，他阿妈也不会说和他说。
“简单的来说就是你身体和灵魂融合的不好，之前还能维持一种平衡，但是突然这个平衡被打破了，所以你就陷入了高烧不醒的状态。为了避免，我还没找到解决办法你就把自己烧傻了，我就把你放在那个棺材里了。后面，我在外面找到了让你被打破的平衡恢复的药材就回来了。因为需要用我的血做引，所以就用药材和着我的血喂给你吃了。再后面的，你不就醒了。”云裳简单的说了事情经过。
小官知道她肯定避重就轻，有没提的事。这种药材又不是大白菜，哪都有，阿妈昏睡的五天就已经给出结果了。
“阿妈，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小官一时情绪上头，把这个他一直不敢去想的问题问出来了。
“？”云裳没有回答，只是疑惑的看着小官。
“没事，就当我刚刚什么都没有问。”小官突然也不是那么想知道答案了。
“嗯……我不知道哎。”云裳想了想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小官听到这样的回答，惊讶的眼睛都瞪大许多。
“因为我并不认为这有多好。”云裳直视小官的眼睛说，“你会觉得很好，大概只是因为你拥有的太少了而已。”
“可……”小官很想反驳让自己陷入危险来救他，都不算好，那什么才算呢？
“如果你是想说冒着危险去找救你的办法和还用自己的血给你作引救你，那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危险，顶多算得上确实麻烦，不是我平时会愿意去做的，但还不至于会威胁到我的命。”云裳不以为意道。
虽然放血那里确实有些冲动了，但就算是最差的结果也只会是她晚醒来几天。再退一步小官没有救醒，于她而言也只是相对投入大了一些，就当是走错方向的研究，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像是北极的冰川，裸露在冰面上的部分或许已经像山一样高大了，但在实际的冰下也只是一个小角而已。
拥有很多的人从手缝里漏出来的一点点东西就已经足够什么都没有的人哄抢了。
小官想在云裳这里得到爱的肯定，结果云裳反手就是一句“就这？”。
开弓没有回头箭，小官的确不想破坏掉现在的平静，但问都问了，不解决掉只会在两人心中产生隔阂。虽然可能只有他会有隔阂，云裳可能根本不会在意。
不过要让这位几乎可以说是毫无语言组织能力的人来组织语言问云裳，真的是太难为人了。
小官憋了半天也没想到回什么。
云裳看着小官像是要说什么的样子，也就等着他问了。结果等半天，也没等到这傻孩子说话。
“你要是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问，墨叽半天。”云裳有些不耐烦了，这次不说，下次她可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耐心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是阿妈还要带我离开？”小官的眼里都是悲伤，像是在质问云裳不在乎为什么还做那么多。
“这是我和白玛的交易，我让你不必被张家带走，照顾你长大，她把身体和身份给我。”云裳并不认为她说的内容很过分，实话实说罢了。
小官听完，一气之下就想冲出去，离开地宫。
结果让身体比脑子快的云裳一下子按住了。
“你干嘛？”云裳觉得这不是早就能猜到的事吗，小官为什么现在反应还这么大，而且他不是也是假货吗？怎么现在好像就她不是什么好人了。
小官现在就像个和家里闹了矛盾的孩子，一心叛逆的想离开，又苦于打不过云裳，只能被按住。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你不也是假货。”云裳丝毫没有过分的概念，毕竟这是事实。
小官现在是走又走不掉，打也打不过，说还说不赢。一时之间，又委屈的掉金豆豆了。
“我丢，你怎么又哭了。”云裳这个人就是个别扭怪，话是她无情的说出口的，把人惹哭了还不是得自己哄。
“你别哭了，等会儿孟姜女都得起来让你去哭长城了。”
嘴是一刻不停的，软话是一句不说的。
小官被气得，哭得都快喘不上来气了。
“别哭了，我也挺喜欢你的，才愿意费劲巴拉的带着你，又费劲巴力的救你的，行了吧。”
有的人虽然说的是真话，但听着像假的一样。
安慰的效果很好，小官气晕了。
结果碰到隔壁住户来投诉了。
“你们娘俩能不能安静点啊，吃我的住我的，还睡我棺材就算了。还没过上几天安生日子，天天不是哭就是吵，我真是服了。”
可能因为睡了同一个棺材的原因，小官竟然莫名和姜妘同频了。
晕过去的小官，听见一个女人的说话的声音，不是云裳的声音。
小官睁开眼睛，发现这里竟然不是地宫。他面前站着一个一袭红袍，衣着华贵，气势凌然的女人。姜妘姣好的面容和久居上位的气势，以及陌生的环境，一时间让小官以为自己被云裳气死了，然后又不知道到哪儿了。
“醒了？”姜妘瞥了一眼一看就内心活动丰富的小官，只说：“醒了就让你妈干点人事，一天天活不干，就知道逮着我的地宫嚯嚯。”
小官没有因为姜妘提到云裳就放下戒心，一脸防备的看着她。
“我真是无了个大语，好像谁稀得管你们。”姜妘一点都不想管那娘俩的事，可他们真的太吵了！
“天塌下来都有她云裳嘴顶着，你向她求证她爱你，你能得到个鬼的答案。不知道的就去问，除了让她承认她爱你，你得不到实话外，你想知道的你去问她就会说。你自己憋着不去问不去想，就能解决了？”
姜妘没想到人都死了，中间差着都快四千年了，还得给这娘俩调节家庭矛盾，也是够了。
“也不知道你纠结她爱不爱你干嘛，好处到手不就完了吗，管她爱不爱你，小孩子就是麻烦。”
结合上下文，小官终于猜到面前这个女的是谁了，反正在云裳那儿发现的离谱事情已经够多了，也不差这一件了。
“你要是想得到承认，比起得到口头上的字眼，你不如让她给你取个名字。”
说完，姜妘一脚就给小官踹出去了，边踹还边说再吵，就让他娘俩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