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升学(3)
下课铃打响，老师一走，教室吵闹起来，平日与林遇之等人熟或不熟的同学都围来问他们离校参加奥赛的事，林遇之几人含糊编造间，没有人注意到墙角一块墙皮脱落，掉到地板上就似长了脚一般 ，极其丝滑地溜到了教室外的走廊去，见有人来了就停下会儿，没人就继续走，直至到了那栋幽暗的烂尾楼……
林雨晨蹲下身子，手心朝上贴着地，那块墙皮似乎能看见，整片的抬高些，滑到林雨晨手心里，发出黑灰色的幽光。
林雨晨闭上眼仰头深吸口气，再睁眼时手中那块儿洁白的墙皮已经不见所踪，他搓搓掌心，眼中闪着疯狂的光，阴鸷的面孔上满是势在必得。
“爷~”女子自相框后的内室扭着腰出来，整个人攀上林雨晨的身子，声音都打着转儿地勾人，却又因为她时时皱着的眉眼，不见丝毫该有的妩媚，“阿皮怎么说？”
阿皮就是方才那块墙皮……准确来说，是各种各样的东西——阿皮是混沌的子孙，可以变成任何东西，只是不能被碰到，触碰即消散，所以有时路上遇到的一棵草、一朵花、一片落叶，都可能是阿皮。
“阿皮说，他们在教室里试探了最近学校发生的事，还传纸条问了，不过它把纸条内容看了，只说了前两天跳楼的事情，那群蠢货肯定看不出来有什么猫腻……”说着他嘴角又勾起来，先前打球磨得粗粝的大掌捏上女人小巧的下巴，大拇指摩挲着，眸中暗流涌动，“兰儿，我们只要在他们发现之前，先下手为强，就能把这个学校的愿力，都给拿下……”
他空着的那只手五指缓缓收拢，直至不见一隙，大有把世界掌控于手心之势，身上挂着的程兰配合着他，咯咯笑两声，巴掌大的脸蛋在他手心蹭蹭，苦相的眉眼现出几分迷离……
……
这头的教室。
又是上一节上课，林遇之他们身边围着的人散开，林遇之总算想起正事来，回头见杨凛已经把纸条翻译好了，便顺手拿来。
数学老师在上头讲得热血沸腾，林遇之在底下满面凝重，不知道的一定会以为她是被那道题目难住了。
她静默半晌，重新拿起一张空白纸条。
等到放学，几人默契地对视一眼，加快收拾东西的速度，行色匆匆就出了教室，往教学楼的大厅去。
被他们压在两本练习册下的草稿纸已经被各色的笔迹填满了。
lyz：从他讲的来看，那位跳楼的同学其实或许不是自己意识清醒着要跳的，更像是被控制了。
lj：被控制了？好可怕……为什么这么说？
fch：+1，我只觉得他可能是真的一时崩溃了想不开就跳了，毕竟如果被控制，他也没法把银行卡啥的都记好了还递给朋友的吧。
yl：我倒觉得林遇之说的不无可能，林遇之，你说说你怎么想的。
lyz：长话短说。一，如果是自愿的，他为什么非要发出那声狐狸叫呢？二，他要真想跳楼，说明他的心里应该是已经很讨厌学校了的，毕竟如果不是学校收他手机他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那一个怨恨学校的人，真的会要慷慨无私地上天去保佑大家考满分吗？其实还有一个疑点，就是为什么同学们会相信他保佑大家考满分的话，还有，你们觉得老徐说的最近烧香拜佛求高分的风气正盛的事情，跟这个会有关系吗？
yl：我有一个猜测，但是不敢确定对不对，先去跟方叔他们汇合了再讨论讨论。
……
明月高挂枝头，夜风呼呼地吹，打落一地枯叶，打着卷儿落到烂尾楼，停在某处门前，方得栖身，猝不及防便被一双脚压下碾平，那鞋底沾着湿润的土，印着叶片贴到地上，再也吹不到别处去。
脏鞋的主人摸出钥匙一拧，进了门才把大得遮住面容的兜帽摘下，露出饱经风霜、满是沟壑的一张脸——郭刚弟。
开门的声响惊动内室的人，林雨晨胡乱披上衣服走出来，离开内室时把门“砰”地关上，遮住一室春光，而后看着满身脏污的郭刚弟，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厌恶之色，没好气开口：“进来不会敲门吗？村里没这个习惯是吗？”
郭刚弟在村里那也是横着走的，在他眼里林雨晨不过是个毛头小子，冲着他能力强才和他联手，也仅限于联手，不可能因为这个就想让他郭刚弟低这个小屁孩一头，于是听到林雨晨带着侮辱的质问，他也没留面子就怼回去了。
“那怎么着我还得等你们这活春宫演完进来伺候你们一下呗，你俩咋不干脆造个人让我来给你们接生呢。”郭刚弟明显没准备在这事儿上多费口舌，回了一句就作罢，论起正事，“差不多了，明天高三考试，东西呢？”
见状，林雨晨只能按耐下怒火，瞪了郭刚弟一眼就转身去开内室的门，里头程兰衣服已经穿好了，林雨晨便没再关上门，只往外喝了一声“进来”。
郭刚弟闻声进到内室，林雨晨在角落站着，走近才看见在他脚边搁了一个一米多宽的铁笼子，里头三尾狸猫样的独眼兽不安地踱来走去，时不时用脑袋撞下笼子，发出叫声，一下是猫叫，一下是鸟啼，一下又是犬吠，怪异得很。
不过屋内三人都像是见惯了似的，没多大的反应，甚至程兰还把手伸进笼子里挠它的头又抓它柔软的肚子。
“嚯。”郭刚弟冷不丁冒出来一声，“你俩是真不害臊，当着这只小畜生的面就这么搞下去了，啧啧啧……”
说完，他也不管快要喷出火来的林雨晨，自顾自地蹲下去开了笼子把那独眼兽放出来，一出笼子，顷刻间就不见了它的影子。
……
大厅。
即便是放学时间，读书角也没什么人，在科技发展飞快的时代，纸质书籍以及读书角这类的东西仿佛早已被全世界遗忘，只能在角落随时光流逝慢慢染上尘埃。
一下午的时间，方力斌在学校各处打探出了不少情报，总结下来就剩下几点：
一，每天晚上都会有大批的学生到图书馆前的孔子像底下烧香拜佛上供品，求一个好成绩。
二，不少学生、保安等的人路过烂尾楼时总能听到不同动物的叫声，就好像有人在废弃的烂尾楼里开了个动物园。
三，之前有人在学校里看到过一只三条尾巴的独眼狸猫，一开始以为是什么稀有物种，但报了警反而被骂，说是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可能出现他描述的那种东西，这事儿过了不久，那名男生就不知道犯了什么事还是得罪了什么人，没再见他来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