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胜利的曙光
德胜门城墙楼，严荣微闭着眼，脸上愁云笼罩。
底下一众都尉，都是跟随他多年的老伙计，此时的争吵抱怨却是让他有点烦躁。
“楚一鸣真是可恶，要不是他，咱们德胜门也不会一下子多了三万敌军，这倒好，敌军现在八万大军，就算是用人海战术，耗也能把咱们耗死。”向来瞧楚一鸣不顺眼的龚兴忠咋咋呼呼，一脸气愤。
“这也不能怪他啊，他打退了陈世亮，岂能是错？”另一位都尉听不下去了，说了一句。
“哼，这陈世亮也是个草包，不过话说回来了，楚一鸣这小子鬼点子倒也不少，竟然想到夜里往城墙上浇水，使城墙变成光溜冰滑的冰面，哈哈，甚是有趣！”
“他既然有如此妙的方法，如果教给我们，我们现在也不会如此狼狈。”
“要我说，此子居心叵测！”
严荣猛地睁开双眼，大声喝道：“够了！”
“是我们自己没脑子，没本事还怪人？你们这些人这是怎么了？想当年我们在西北对抗鬼奴族，也没见你们这样！你们现在却将一切的不顺怪到一个优秀的年轻人身上？”
众人被一语惊醒，面露愧疚之色。
十几年前，他们还不是驻守京师——这块优渥之地的黑甲军。
想当年，他们驻扎在西北边疆蛮夷之地，替朝廷巡守最危险的地方，常常风餐露宿，忍受风沙肆虐，还经常与残忍野蛮的鬼奴族发生冲突，枕戈待旦，只求护得那一方百姓安稳，为朝廷分忧解难，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他们将士都能上下一心，最终解决。
后来，他们调回京师，拱卫着这片最富庶之地，从此，不再担心鬼奴的突然袭击，不再忍受毒阳恶沙，渐渐变得富态、挑剔、推卸责任，忘记了当初的情怀。
“哎，我们大家再坚持一下吧，只要抵挡住了敌军这次进攻，他们必将撤兵！”看着座下的众位，严荣不忍过多苛责。
“都督，您说的是真的吗？还仅仅是——猜测？”
吕豹红着眼问道。
他虽然脑子不太灵光，但明白对于所谓敌军粮草不济的这种猜测，向来没有实质的证据。
谁知道他们一路南下抢掠了多少财物粮食，到底够不够他们度过这个寒冬？
如果不够，他们寒冬之前退兵，那如果够呢？还会退兵吗？
韩琦是齐国宿将，本次出征对天岁城势在必夺，如此无功而返，他会甘心？
照现在这个对面这种疯狂打法，别说撑到边防勤王军赶来，能撑一周估计都难。
严荣似是看出他的担忧，瞪了他一眼，道：“你以为老夫跟你一样蠢？”
“我刚刚收到楚一鸣那边的消息，昨夜楚一鸣派人摸进了齐军大本营，已经探查出他们粮草最多只能维持一周的消耗，而且——”
严荣突然顿住，瞟了一眼众人，没有继续说下去。
吕豹等闻言，大喜过望，激动地拍着手，嘴里飚着脏话，对于楚一鸣这个一身书生气的小白脸顿时大觉好感。
其他几位都尉也是面面相觑，内心又一次被楚一鸣这种不合常规，甚至极为冒险的行径震惊到了。
“都督，而且什么啊？还有什么好消息吗？”龚兴忠好奇问道。
“哼，现在还不能说，等吧！”严荣不禁望向西北方，脸上露出一丝担忧。
齐军大本营。
与夜晚满员状态相比，此时略显空旷寥寂，仅有一支四百人的步兵，分成四队，负责看家守营，巡视东南西北四周，另外辎重营还有两百多名后勤兵，营房里伤员若干。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这鬼天气也太冷了，好想怀念家里的热炕头啊！”
说话的是一名后勤兵，五十来岁，穿着单薄地棉衣，哆哆嗦嗦地将刚宰杀的羊分块，为今晚归来的将军们准备食肴。
当然，普通的士兵是不可能享受到这等美食了，活畜所剩无几，是将军们的专属食物。
“这昭国的万岁城不愧是都城，即使它只是一座孤城，仍能坚守至今，着实厉害！”一旁的同伴一边忙活着手里的活，一边搭讪着。
“管那么多干嘛，我只想快点回去，打仗对咱们又有什么好处？我倒是想永远不要打仗。”
“你说这昭国的皇帝也是够贱的，打不过我们还非得主动挑事，这下好了，都城都要丢了！”
说完，众人像是想起什么极为骄傲的事，哈哈大笑起来。
而就在这时，他们却不知道，昭国的一名年轻将军已经率领铁骑杀到他们大本营前。
“李冰！”楚一鸣看着眼前大批的营帐，缕缕炊烟升起，在阴沉的天空下如融一体，不免有些激动。
“属下在！”
李冰原本是天岁城一家武馆的教习，今年二十六岁，弓马娴熟，武艺超群，现担任团结营骁骑部部将，是楚一鸣的忠实追随者之一。
“骁骑部分两队，你我各率一队，你绕道后面，我在正面，前后夹击，不要让他们跑了。”楚一鸣下令道。
“得令！”李冰领着一半人马，奔驰而去，绕道背面。
一炷香时间，敌营中突然响起喊杀之声，楚一鸣双目一凝，大喊一声：“弟兄们，随我冲杀，凡遇抵抗者，杀无赦！”
“杀！”
“杀！”
“杀！”
铁骑呈雁行阵，楚一鸣为中央，左右两翼向前递进，呈包抄姿态，朝着敌营飞奔而去。
在距离敌营还有两百米远处，敌营中的巡逻士兵发现了他们，仓皇应对，奈何他们只是步兵，在面对楚一鸣这支奔袭而来的铁骑时，首先在气势上就落后一大截。
未战先怯，兵家大忌，已经注定了他们的结果。
反观楚一鸣这边气势恢宏，铁骑所到之处，一阵腥风血雨，左冲右突，敌军瞬间便已瓦解，到处是哀嚎哭喊之声。
只用了半个时辰，楚一鸣在与李冰成功会师，这也意味着敌营被彻底拿下了。
骁骑部的儿郎们第一次出征，取得如此成绩，兴奋激动之情是藏不住的，大喊着，欢呼着，看到楚一鸣后，愈发的恭敬。
兵者，死生大事，需慎之又慎。
在众位将军还在苦守天岁城之时，眼前这位年轻的都尉，却能料事如神，果断出兵偷袭敌人后方营地，大获全胜，岂会不让这群热血男儿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