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赴约
“讯业，我从你口袋里找到了这个。”
为巽夜做完早餐的沐岚从楼上将他昨天换下的衣服拿了出来。也许是准备拿去放在洗衣机里，所以看巽夜衣服兜里有没有杂物，然后就翻出来了之前林欣缘给他的名片。
“哦，你不拿过来我都忘记了。”巽夜说着从餐桌上起身，接过了那张名片，“我好像还没仔细看过呢，上面写的什么？”
“好像是某个武术馆的名片。”
“武术吗”看来这个世界里最普遍的修炼方式就是锻炼身体，“嗯虽然不感兴趣，但好歹是同班同学的邀请，抽时间去看一眼好了。”
今天早晨跟脩炎与白圭一起练习的时候，并没有遇到林欣缘。可能是行动的时间岔开了吧。
“同班同学吗？男生还是女生。”她皱起眉头问。
怎么在这种话题上这么敏感呢。巽夜还真有点莫名的心虚。
“是个女生”然而他没有选择撒谎。
“是吗，是个女生啊”她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遍，随后问了一个问题，“长得有我漂亮吗？”
“你们俩应该是一个量级”巽夜稍微权衡了一下，“没办法说谁更好看。”
“她要你去干嘛？约会吗？”
“当然不是。之前她看到我在晨间锻炼，想要抽时间跟我切磋武艺。”
“武艺吗虽然之前这种话我肯定是不会相信的。但自从那天看到你的身手，现在反而不会怀疑了。”
“要什么时候去找她呢？不知道她今天要不要上学。”巽夜看着名片陷入了思索。
“你不知道有休息日吗？每周有两天是休息不用去学校的。”
“没人告诉过我啊。”炎华那边又没有这种计算时间的方式。只有年月日，周是什么意思巽夜完全不懂，“周这个说法是哪里来的？”
“好像是古巴比伦人创立的制度，把七天分为一周。”沐岚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这失忆的有点奇怪啊，竟然连这么重要的东西都忘记了。”
“这样啊”
“今天是周五，明天她应该就休息了。”沐岚看了看自己的手机，“你要是去的话，不如我陪你一起吧？”
“你尽量还是不要出门了，免得暴露了行踪。”巽夜将名片放入口袋，“我不会出事的，放心吧。只是切磋而已，不会受伤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沐岚好像还想解释什么，不过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算了，我会乖乖待在家里面的，记得要早点回来。”
“如果他们不留我吃饭的话”
这个世界的人好像很喜欢请人吃饭。也许这就是他们表示关心的方式吧。
巽夜得出了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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脩炎的学校好像比一般的学校放学要早很多。于是在下午四点左右，他们就已经开始练习昨晚教给他的剑法了。
无意中提到了林欣缘之后，巽夜把那个名片给他看了一下，没想到脩炎竟然知道名片上的地方。
“这个武馆我听说过，在山河市还是很有名的。”脩炎手中的剑技并未停下，“只不过，尹讯业之前喜欢的那个女生也是这个武馆的人，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习武之人都喜欢到处找人切磋吗？”巽夜反复看着名片上的内容。
“应该是吧？”脩炎想了想，“你看，要是玩格斗游戏或者竞技游戏，总要去打排位赛才能验证自己的水平嘛。”
“你这个比方我听不懂啊。”
“是啊，你不知道电脑游戏来着。那打比方就有点头疼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举例子了。”
“那就先不说这个。我昨天为你疏通经脉之后，你感觉到什么了吗？”
“哦，我感觉很不错。回到家之后，我按照你教的方法打坐，好像能够顺利控制自己身体里的那股能量了。现在可以清楚感觉到，丹田之中有能量在慢慢汇聚。”
“很好，当这股能量形成到一定程度之后，就可以踏入筑基期，然后把那股能量再凝聚为实体。那就是你的内丹。”
“在身体里形成一块固体，听起来像是结石欸。不会感觉到痛吗？”他的眉头皱了皱。
“为什么你总是能说出我不懂的名词。”巽夜有点不理解，“结石是什么东西啊”
“简单来说，就是身体的某些器官，因为杂质太多发生了堵塞比如说胆结石或者肾结石。虽然我没得过，但听说疼起来挺要命的。”
“内丹跟你说的不是一种东西。”
“我知道，只是开个玩笑嘛。巽夜你还真是没有幽默感。”
“哪里幽默了。”巽夜说着也拿起了一柄木剑，“有时间讲笑话，不如来跟我对练一下。”
“真的可以吗？”他好像很兴奋，“虽然觉得不可能赢你，但能够跟你交手，果然还是很激动啊。”
“记得点到为止。”
出于习惯巽夜还是提醒了他一下。
“果然，练武还得跟人对练才能够进步。”脩炎说着耍了个剑花，摆出了起手式，“我觉得那个林欣缘应该是武艺到了瓶颈期，所以才会想要找人切磋吧？”
“瓶颈期就是水平无法更进一步的意思吧。”
二人交谈着，手中的木剑也在不断碰撞。招式并未拘泥于什么固定的动作，几乎是随心而动。
“是啊，毕竟一个武馆里面的学生，应该都是同一个流派。跟使用同一种武艺的人对打，就算次数再多也不可能有什么进步。想要应付更多的招式与复杂的情况，最好的方法就是”
“找不同流派的高手对战，是吧？”
顷刻间他们已经互相攻防了二三十合，尚且没有找到对方身上的破绽。
“没错，这就是习武之人的想法吧。”
“原来如此”
话音未落，巽夜注意到了脩炎步伐上的疏漏，稍微用腿一绊，他就扑通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哇竟然还下绊子。”摔疼了的脩炎有点不开心，“说好的剑术对练，怎么能用脚来绊人呢？”
“要是放在实战里，你早被戳个透心凉了，还有心思在这儿争论是不是在比试剑技啊”巽夜说着伸出手将他拉了起来。
“说的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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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用手机确认了林欣缘今天确实放假之后。经过不断的探索，巽夜终于用导航软件找到了名片上写着的武馆。
“没错，就是这里了。”
看着那古朴的房屋架构，以及饱经风霜的招牌用漂亮的字体写着「月山八极」，巽夜内心竟然有种熟悉的感觉。
“”稍微敲了敲门，好像没有人应答。
“不好意思啊，讯业，我要稍微等一下才能到武馆，你先进去坐吧。”
在得到这样一条消息之后，他也不再试图敲门等人应答，而是直接开门进入了那栋造型古朴的建筑。
“”
室内铺着整齐的木制地板，墙上并没有太多的装饰物。只有这个流派的简短介绍，以及一些过往学员的照片。墙壁附近陈列着刀枪棍棒之类的练武用具。
“你好，是来参观的吗？”正当巽夜看得出神时，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
“啊，我刚才敲过门但是没人。”为了防止误会，巽夜第一时间解释道，“所以自己进来了。”
“没关系，反正前边也没什么值钱的物件。”
来人是留着板寸的青年男人，眉目看起来很和善。身着白色练功服，看起来比巽夜高一头的样子。此时额头还有汗水，应该是刚刚在练习。
“哈哈”巽夜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今天是来参观？还是说要报名”还好他主动提出了问题。
“是这样。我是受到林欣缘小姐的邀请，来这里跟她进行友好切磋的。”
“啊哈哈我没听错吧？”在巽夜说出这句话之后，他的态度似乎有点变了，眼睛上下打量着巽夜，“你看起来还是学生吧？林师姐怎么会让你来跟她切磋呢？”
“我也不清楚啊。”说着巽夜从口袋掏出了那张名片，“这是她给我的，要我来这里等她回来。”
“哟还真是。”寸头青年仔细看了看名片，又看了看巽夜，“这上面确实是林师姐的电话，看来你真是被她看中的高手了。”
“高手什么的谈不上吧？”
巽夜尴尬地笑着。
“不怕你笑话，林欣缘是我们总教练，也就是我们师傅的孙女，从小就开始练拳，水平比我们这里很多人都要高不止一点半点。既然是她想要切磋的对象，那想必也是某个武术世家里出来的人吧。”
“这话倒也没错”
毕竟巽夜也是从小跟着师父习武炼气，算是半个武术世家吧。
“失礼了。请跟我来后边吧。”他说着把名片交还给巽夜，“还没有请教这位武友的姓名。”
“啊，我姓尹，叫讯业。”
“讯业小哥。我们现在正好在上课，如果不嫌弃的话，能不能在林欣缘小姐尚未回来的时候，让我捷足先登，跟小哥你讨教两招呢？”
“这”
还真让脩炎说对了，习武之人还真是喜欢找同样是练家子的人比划一下。
“嗯？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吗？”
“不，如果不会妨碍你们教学的话”
“哈哈哈哈，说什么呢，太见外了。”他爽朗地拍了拍巽夜的后背，“都是习武之人，只要不是来找麻烦踢馆，都是一家人嘛。”
“”真热情啊。
“好了，这就是我们训练的地方了。”
随着他的步伐进入后门开阔的庭院，巽夜发现里面确实有很多跟他身着同样款式练功服但年纪尚小的人，现在正齐刷刷做着相同的动作。应该是在统一练习某个招式。
而看起来稍微大一点的，则站在一起围观着更大年纪的师兄们之间的对练。
这种生态，有点像巽夜在宗门里看到过的光景。
“讯业小哥，用不用换上我们这里的练功服”也许是看他有点发呆，板寸头稍微戳了下巽夜的胳膊，“虽说是点到为止，但要是不小心把你身上的衣服弄破了”
“啊，没关系的。”巽夜摆了摆手，“我会尽力不让自己受伤的。”
“哈哈哈，真有自信呐。”
“”
好像谦虚过头了。巽夜这才意识到。
早知道就顺着他的话换一套衣服了，仔细想想，刚才回应那种话，岂不是有种「你根本伤不到我」的意思存在
“不要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想到这里，巽夜慌忙解释道。
“不用说了，讯业小哥艺高人胆大，我周某佩服。”
“”看来还是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了。
“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开始吧？”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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巽夜还是蛮讨厌被人盯着看的。
更何况是在别人家武馆里，被各种年龄段的学生盯着看即便还没有打起来，他都已经感觉到后背隐隐有些紧张的汗水流下了。
“枝蓝师兄，这是谁啊？”
“没什么，看起来像是欣缘师姐的崇拜者。不知道哪里捡到的名片，跟到这里来了。”
“”
原来他叫周枝蓝。话说，为什么我会被看成这种来路难道我看起来这么不像习武之人吗巽夜有点无奈
不过保险起见，还是脱掉了上衣。毕竟是昨天刚买来的，万一弄坏了就不好了。巽夜这样想着。
“真要跟他认真吗？”
“怎么会呢？你也知道这拳法的威力，让他吃点苦头不敢再纠缠师姐就好了。”
你俩的对话我都听到了啊。巽夜将脱下的衣物扔在一边。
“讯业小哥，请多指教。”他说着转过身来，向巽夜抱了抱拳。
“啊，请多指教。”巽夜也抱拳施礼。
“得罪了——”
随着一阵细微的风声，周枝蓝踏着迅捷的步伐，像是瞬移一样来到了巽夜的跟前。
好快啊。
巽夜心中暗叹一声，闪身躲避起他迎面而来的擒拿手，以及接踵而至想要绊倒他的腿。
这样看来，周枝蓝好像确实没想跟巽夜认真，只是想要赶快擒住他好赶巽夜离开。
“不简单啊。”看躲开了他的招式之后，周枝蓝这才相信了巽夜的话，“怪我怪我，下意识觉得你不会武功。原来确实有真材实料。”
“哈哈。”好尴尬啊。
“不好意思，现在才自报家门。”他说着开始摆出真正的起手式，“在下月山八极拳，周枝蓝。”
“涤尘流巽夜。”
话音未落，又是伴随着短暂的风声。周枝蓝的身影快速来到了巽夜的面前，随后便是朝向腹部的寸拳打击。
这一招肯定躲闪不开，巽夜只能伸出手去拦截。即便有真气护体，这一击带来的寸劲却好似有开山之力，从腹部直穿后背。
毫不夸张的说，巽夜甚至可以感觉到背后的衣服因这一击飘动了一下。
“反应很快嘛。”
周枝蓝这样赞叹着，空出的左手化拳为掌，想要顺势从肩膀控制巽夜的脖子。不过被看穿之后就没什么好怕的，巽夜直接侧身躲开，斜仰踢腿直扑周枝蓝的半边面门。
待其回手想要拦截的时候，巽夜忽然变招将悬空的踢腿收回，改为向腰部的踢腿。在踢到他腰部之后，又向下踢击，侧面击中他的膝关节。
没错，这是跟之前那个保镖大叔学来的招式。
“哎呦”
也许是巽夜不小心用力过猛，只见周枝蓝惊呼一声，连连向后退去。
“没事吧，枝蓝老哥。”巽夜见状赶快收手。
“你这腿劲儿可真大啊”枝蓝不断揉着自己刚刚被踢到的地方，“说好的点到为止呢？哎呦我去，怎么朝着反关节的地方踢啊再用力一点我的腿要被你踢断了!”
“”
一上来就打肚子的人有资格说这种话吗？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不过巽夜还是道歉了，“对不起啊，我也是第一次跟人对练，不自觉就用了反关节技。”
“哎呦，你们不要再看了，赶快去拿医药箱来啊。”周枝蓝惨叫着指使围观的众人。
于是人们这才散开，几个跟他同龄的人跑去拿医药箱，其余的则还是接着练习。“幸亏我先和你对打了一下，讯业小哥。要是你这样下手不知轻重，伤到了我还好。要是打伤了林师姐，别说你会后悔，我们师傅也是饶不了你的。”
周枝蓝一边往腿上喷着云南白药一边数落着巽夜。
“我知道了”
莫名感到理亏的巽夜只得称是。
“你的意思是，讯业用真功夫我会输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不用说都知道，肯定是已经回来了的林欣缘。
“啊，师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输了就是输了，不用找借口。反关节也是武术的一种，如果不能应付各类流派的武术，怎么能变强呢？”
“师姐教训的是。”
“再说了，我爷爷也不至于量狭气小到去找一个后生仔的麻烦。更何况是我让他来的，就算输了也是我自己学艺不精。”
“我只是提醒一下，本质上是关心你嘛。”周枝蓝赔着笑脸。
“不用说了，我刚才都看到了。”林欣缘说着来到了巽夜的身边，用赞许的目光看着他，“这位讯业小哥，刚才跟你切磋的时候，使用的甚至都不是他所报出的那套拳法。其实已经很放水了。”
“”
然而并没有，毕竟跟周枝蓝对练时巽夜还是有在全身包裹真气的。就算只是普通的挥拳，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住的力量。
“原来如此，是我有点自大了。”枝蓝说着看向一旁帮他拿来医药箱的师兄弟们，“来来，帮我动一下，师姐马上要跟这位讯业小哥开练了，把我扶到一边去。”
“”又要被围观了吗巽夜有点紧张。
“很高兴你能来，讯业。”此时的林欣缘已经换上了练功服，头发也为了动作方便而在后脑盘了起来，跃跃欲试道，“虽然我跟你同龄，而且还是人们口中的「弱女子」。可如果你因此而小看我，一点是会吃苦头的。”
“怎么会呢？我从来都会认真对待每一次战斗。”巽夜这话倒是不假。
“呵呵～那现在就开始吗？”她说着开始了热身动作，“还是说，你也要热身”
“刚才枝蓝兄已经帮我热过身了。只要你说开始，那我随时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