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波谲云诡
青年品着茶,对主位之人征求似的目光,仿佛全然不知般,无有回应。
疾如约站在大堂之中,一众家老的目光下,见此一幕,也是心思活络。
从家主对青年的态度,便可见一斑。
青年的重要,甚是举足轻重!
疾如约并不在乎,家主会对他如何,也不在乎四长老是否在次出手。
如今所为,疾如约确是有意为之。
他就是要将局面,搅个天翻地覆!
至于退路……
疾如约确不是弄险之人。
见青年如此,主位之人也只得自作主张,
轻摇了摇头,向四长老投来目光,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如此,四长老收起动作,心思也是沉着下来,他也想看看疾如约,接下来会如何表现。
疾如约目光如炬,心沉似水,毫不避讳站在大堂之中。
大有,傲视群雄之势!
“区区鬼蜮伎俩。”
“诡谲心思。”
“不过……尘碍尔!”
疾如约心念,不以为意。
蓦的,一道沙哑又略显尖细的声音传来。
“好一个不知尊师重道的忤逆!”
疾如约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开口的老妇人,是族中掌管刑罚堂族老,四长老手下的人。
是刑罚堂,三执事之首,位同副阁主,地位颇高,除了族长以及几位地位显赫的家老之外,便属他在家族地位最高。
然,对与自己这个外族外家,却在家族中享有本族弟子都没有的特权,颇有微词,而他的孙子,不在享有同疾如约一样的,殊荣一列。
人不患寡,却患不均!
这时,座在客位上的一名家老,狠狠的拍在一旁的木桌上,暴怒起身。
“孽障,面见家主与众师长,你怎敢如此?”
“还不跪下!”老者声如洪钟,怒喝道。
脸面最挂不住的,便是他这个学阁族老。
当真功也疾如约,过也疾如约。
疾如约是他学阁下教出的,出了问题,他难逃责任,而与之暗中争势夺利的众族老,很难不借题发挥,刑罚阁长老的表现,便能说明问题。
不得已,疾阳只能插入话题,掌握主动。
人的想象力,往往是一道独特的利器。
舆论猛于虎,伤人与无形!
众族老或多或少都有着一些心思,如今在欲发难,却是不好说些什么。
疾如约不用去看,便知,是何人所言。
“疾阳!呵呵。”疾如约不屑道,目光瞥向,满眼轻视。
“还真是,道貌岸然啊!”眼前,堂而皇之的身影,与疾如约记忆中,暖色下的和煦笑颜,缓缓重合。
“你……”疾阳极力压制着,此刻的愤怒,开口言道,却是被疾如约,毫不客气的打断。
在众族老眼中,疾如约今日所作所为,可谓一反常态,全然不似平常的沉着稳重,尊师重道。
是了,正因疾如约平日里的表现,才能麻痹住众人,才有机会,搅动三城战事。
如今疾如约这副轻浮,狂悖模样,说不定,才是他的原本模样。
一些家老这般思绪,心中已然将疾如约打上了,虚伪的标签,并不看好疾如约。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这点道理都不懂,还表现的这般张扬,难免,会身受祸端!
终归是少年,伪装的在好,也难免会有所疏漏。
如今伪装被戳破,便显露出了原本面貌,歇斯底里。
疾如约在这些家老眼里,不过是哗众取宠的跳梁小丑,垂死挣扎罢了。
而一些家老,确是不这样认为,反而认为
疾如约城府颇深,不会无的放矢,这番表现,可能在有意而为着什么……
“疾阳,你一匹夫,枉活六十有七!”
“号字名阳,理当光明磊落,浩然正气,
却鼠胆谄媚,行阴沟苟利之事,媚势忠犬,狺狺狂吠!”
“疾家就这般对待有功之士?”疾如约目光冷冽,语气深沉。
此话一出,顿时语惊四座。
疾阳更是呆若木鸡般,僵在椅子上。
堂中众人除了王家族老外,皆瞠目结舌。
众人谁也不会想到,如此重要的场合,疾如约竟敢说出这般忤逆之言。
“你说什么?”一直未曾发言的家主,声音低沉,语气不可置信,突然发问。
“我说,疾家就这般,待有……”
啪——
眼见主位之人目光示意,疾如约话说到一半,神情一滞,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打在脸上。
即便盛怒之下,疾阳也是极力抑制冲动,没有擅自出手。
哪怕在族中,地位崇高,辈分还要高于族长的四长老,在三城势力面前,出手都是要掂量一番。
何况,他一个地位平平的学阁族老。
虽然他的辈分也不低,与四长老是同辈之人。
可,他终究只是一个学阁家老,身份说起来,也就比普通家老高上那么一点……
又怎敢喧宾夺主,擅自出手?
只得在,压的令人难以喘息,风起云涌的阴霾中,寻的一丝立足空间,谨小慎微,相机行事。
尽好份内职责,办好份外“使命!”
完全按照其指示行事,让上位者,看到价值。
尽力而为的,把事情,尽善尽美到让人无可挑剔。
就能……
相安无事。
相安无事!
尽管心中不愿承认,可疾阳,确是在一些事物上,羡慕疾如约的……
思绪间,疾阳眼中隐晦掠过一抹失意,目光转瞬坚定。
有所示意的,向主位之人,寻视而去。
在得到许可后,疾阳出手发难,隔空抽出一巴掌,打断疾如约言语。
紧接着,又有两道势头凌厉的灵茫,向疾如约膝盖上位置,爆掠而至。
让一个小辈如此折辱,可谓是颜面尽失。
若非形势如此,疾阳此刻恨不得将疾如约斩除而后快。
一瞬,血色飞溅。
双膝落地,疾如约显露出一副吃痛模样,确是没有叫喊出声。
只片刻,疾如约跪在的地面之上,已然积起一片鲜红,触目惊心!
见得眼前一幕,疾阳不免得意,一抹有所意味神采,悄然浮现面庞。
身居副位,身着紫衫的青年,见此情形,神色平平,一副不以为然的看戏模样,全然无有任何表示。
青年似将疾如约看穿般,嘴角浮起一抹隐晦的,不可察觉般,转瞬即逝的浅显笑意。
在场众人见状,不禁是内心唏嘘起来。
这疾如约,无论怎么说,也是疾阳阁下教出来的。
虽无弟子之实,确是有着弟子之名,好歹,有师徒名分不是?
哪怕,如今的疾如约,并不会认同。
可就算如此,又怎能,不顾及一丝情面?
在场众人,皆非凡俗,自是看出,疾阳这一击,丝毫没有任何保留。
疾如约,怕是会落得残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