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沈无崕的仇恨
公审大会开始了。
堂上群情激愤,受害者哭得说不出话来。
桑乐安的心脏跳得急促,一身怒火无处安放。
人犯有的顶不住压力,当场招供。
县令想赖也赖不掉。
最后就是一个串一个的,和这些个案子有关联的,都一个个被捉了来。
桑昭大笔一挥,当场描红,送一干主犯押往刑场。
场上哭声一片,都在喊“感谢青天大老爷。”
桑乐安的心里特别不是滋味,百姓所求,从来也不过是吃饱穿暖、平平安安。
赤云的国主一直在努力将国家治理得更好,但总有这些个蛀虫出来,破坏国家的安宁与和谐。
一干人犯都处理完了,该杀的杀,该抄的抄,该关的关。
抄没的那些家产,优先赔付给那些受害者。
知府那里也理清楚了,好在他没有参与,只是不关注这个小小的县域,致使自己失察,百姓受难。
桑昭把这些写成奏折,让人送到都城,同时做了个决定:自己来这里当县令。
这地方本来靠着大河,土地适合耕种粮食,发展农业正正好,让县令这个狗贼折腾的,地皮都快被刮完了。
富的越富,穷的越穷。
桑昭看不得这些百姓受苦,又不放心把这里交给别人,索性自己来。
桑乐安想着自家幻幽和赤云平日的合作就比较紧密,两个国家放开了商业壁垒,有专门的场地进行交易,彼此对发展情况也有一定程度的了解,于是决定下一站去黑焰国。
帮着舅舅处理好了这些事,就和舅舅辞别。
桑昭一副八卦模样地问:“安安,你和沈无崕怎么回事?他是不是你爹给你寻的童养夫?我看沈无崕的两颗眼珠子都快掉你身上了。”
桑乐安……
好想告诉舅舅:单身狗没有资格八卦别人。
清晨,叫起还在酣睡的海棠,桑乐安几人出发了。
海棠睡眼惺忪,走路七摇八晃,最后鸣玉把她背在了背上。
翻过赤松山,就是黑焰了。
听说黑焰里面很乱,边境管得却挺严,主要是想进入黑焰,就得掏钱,没钱就把你关起来,等人来赎。
边境那边的监狱里关了不少无辜的穷人,这些人都有正常出入边境的手续,可管边境的人不认啊,人家只认钱。
可想而知,黑焰乱成什么样了。
不是非要去黑焰的,都不往那里跑,可桑乐安愿意。
看过困境中的百姓是如何生活的,她的慈悲心不允许她就这样避过。
赤松山因为长满了红色的松树而得名,山里有很多毒虫、野兽,猎户也只在入山处,猎一些小型动物,不会往深山里走。
此时桑乐安几人就在山的深处,坐在树顶休息。
海棠已经是一副精神百倍的模样,在树顶上往下扔小石子儿。
底下跑的那些动物,时不时被砸一下,胆小的嘶叫一声跑远了,胆大的围在树下打转,不停发出警告的喊声。
桑乐安嫌太吵,布了个隔音屏障,给四个人弄了个安静的空间。
一路上,沈无崕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问他怎么了,他欲言又止,还几次劝桑乐安不要往黑焰去。
桑乐安这才让停下来休息,放出奔驰撒欢,又引着沈无崕说话。
沈无崕一直在想,要不要将自己这些事告诉桑乐安,但怎么开口?
去了黑焰,很可能会置大家于危险之中,自己倒没什么,可现在自己的命就是她的命,怎样才能两全?
沈无崕也是愁得不行。
海棠坐不住,一个猛子扎了下去,要和奔驰一起玩。
鸣玉追着去了,树顶上就剩桑乐安和沈无崕两个人。
桑乐安柔声说道:“平安哥哥,自从咱们往黑焰走,你就魂不守舍的,到底是什么事?”
沈无崕舔舔唇,说:“是我不好,我是有些事瞒着你,但我不是故意要瞒你,只是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我猜是不是和你家有关?”桑乐安试探着问。
沈无崕一怔,点点头。
终于还是敞开心扉,告诉了桑乐安。
原来,沈无崕的父亲原先在黑焰国任知府一职,自从他携灵骨出生,家里就如临大敌。
经过再三的考虑,在沈无崕过了周岁以后,沈父找了理由辞了官,搬到离都城很远的乡下。
那时,家里还很有资财,虽然不比在大都城里的生活,一家人倒也过得其乐融融。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走漏消息,一天晚上,两个黑衣人闯进门来,不由分说,直取沈无崕。
沈父是个修士,当即和两人打了起来。
可两个黑衣人武道高强,家中只有沈无崕的父亲能够抵挡一二,还是让其中一人捉住了沈无崕。
眼看黑衣人就要将沈无崕带走,被沈无崕的祖父出来拦下。
老人家虽然不是修士,但年轻时入了武道,后来是受了伤,才慢慢放弃。
危急时刻,老人家手拿一把大刀,挥向黑衣人,为沈父赢得了一点时间。
沈无崕的祖父被黑衣人一掌轰开,祖母跑上去为祖父挡下了第二掌。
沈无崕的父亲来不及相救,两个老人一前一后死去。
沈无崕的哥哥机灵,将院中的垛草点燃了,然后大呼救命。
动静惊动了四周的邻居。
两个黑衣人见一时也拿不下,又有很多人向这边赶来,权衡之下,先退走了。
沈无崕的父亲对外说是遇到了悍匪,办了父母亲的丧事后,他带着妻子和三个儿女避去了更偏僻的地方。
谁知两个黑衣人就如跗骨毒蛇,待他们安顿下来,以为能平安一段的时候,又杀上门来。
那场大战,沈无崕的父亲使出了自身的全部修为,重伤了一个黑衣人。
但让另一个黑衣人摸到了机会,撇下同伴,找到了女人和孩子的藏身之处。
混乱之中,沈无崕的母亲被击晕,身下还死死护着他和妹妹。
就在黑衣人掀开女人,抓向沈无崕时,他的哥哥拿着小匕首向着黑衣人刺去。
黑衣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哥哥踢到墙上。
哥哥才十岁,怎能经得起一个成年修士的重踢?
沈无崕吓得喊不出声,他一边捂着妹妹的嘴,不让她哭出来,一边只能眼睁睁看着哥哥口吐鲜血,咯咯两声就闭上了眼睛。
黑衣人一步一步走来,自言自语地说:“把这小子抓回去,国主定会给我加官晋爵。”
父亲这时赶到,拼着一身伤将沈无崕救下,又重伤了这名黑衣人。
两名黑衣人见讨不到便宜,退走了。
家里七个人,不到半年,就少了三个。
沈无崕的父亲带着伤,不敢停留,夫妻两人连悲伤的时间都没有,埋了大儿子,带着小儿子和小女儿,几乎是散尽资财,想尽办法到了赤云。
但沈父伤势日渐沉重,家里为他治伤花去了剩余的积蓄。
日子陷入了困顿之中,可沈父的生命力还是在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