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一查到底
桑乐安补觉起来，鸣玉和海棠已经回来了。
鸣玉向桑乐安抱怨：“小姐，海棠真的是太淘气了，比你小时候还能淘。走哪儿都惹祸，桑少爷赔了不少钱。”
桑乐安……
“她干什么了？”
鸣玉冲外面喊一声：“海棠，你进来自己说。”
海棠慢慢腾腾进来，低着头：“安安，舅舅说要让你把我送回去，我不要回去。”
说到后面，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桑乐安故意严肃了表情，问她：“说说，你都干什么了？”
海棠理直气壮地说：“我都是好心。”
“那你都好心干什么了？”
鸣玉见海棠吭哧吭哧不肯说，急道：“我们跟着桑少爷去县城捉县令，路过街市，她说耍猴的是坏人，把人家摊子给砸了，还要把人家的猴子带回来，好不容易处理完，她又把卖小动物的笼门子打开了，那些小狗小猫跑得到处都是。我们抓了半天，才抓回来。街市上来看热闹的，都是来看她的。”
“是那些猴子、小猫、小狗、小兔子求我的，”海棠一边扳着指头数，一边替自己分辨。
桑乐安有点头大，想到沈无崕如若变成小孩，她岂不是要变成幼儿园阿姨？
又想到海棠这时灵时不灵的灵犀诀，居然先灵在小动物身上，也是没谁了。
无奈之下，桑乐安好好地给海棠上了一堂课，内容包含人类的生活习惯和人类如何谋生。
海棠听是听懂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往心里去。
桑乐安吓唬她说：“如果再不听话，就让舅舅把你送回去。”
海棠这才乖巧下来，甜甜说道：“好安安，我一定听话。鸣玉姐姐，不要生气，我会很听话，很听话的。”
桑乐安……
鸣玉……
县令狡猾不肯全招，桑昭就让手下的人到处敲锣打鼓地宣传，有要告县令的，速去县衙。
宣传范围遍及整个管辖地域。
老百姓想告状的太多了，就是怕这是个圈套，钻进去就出不来了。
两天了都没人来。
县令在牢里很是嚣张，桑昭想刑讯一下，让桑乐安拦了。
官场里的事，有时候不能直来直去，容易留下隐患。
她和沈无崕去找了秋娘。
秋娘不仅答应出来作证，还告诉桑乐安，她在县城卖小食的时候，认识了几个妇人，知道哪几家有冤屈，她可以帮忙去说项。
有了秋娘的帮忙，有几张状纸就送了来。
桑昭直接开堂审案，要求一查到底。
这几家的家里，青壮年都死了，要么剩下老的，要么剩下半大不小的，都豁出去了。
听到县衙审案，老百姓们都来了，把公堂围得水泄不通，站不下的都等在外面，一个都不肯走。
桑昭把惊堂木拍得啪啪响，下面跪得一干人犯是肝胆俱裂。
审着，审着，现场跳出来要告状的人越来越多，桑昭不得不派出更多的人手来维持现场秩序。
那些来告状的老百姓们诉说自己的苦楚，简直是斑斑血泪。
桑昭终于把石桌拍得裂开，碎在了地上。
那些犯人中有的被吓得当场尿失禁。
写状子的工作人员手就没停下来过，实在太多，桑昭不得不宣布先暂时休庭，让有冤屈的老百姓们把状子写完。
才一天，那状纸就撂了老高，把桑昭看得直发愁。
海棠出主意说：“把这些纸都烧了，就不用管啦。”
说着还搓出一个小火苗。
吓得桑昭一个起跳，整个身子护在状纸上。
鸣玉赶紧把海棠连拉带拽地领出去。
室内终于安静下来。
桑乐安说：“舅舅，我和平安哥哥帮你吧。”
桑昭这才没有那么愁苦。
状纸上的内容简直就是一部部血泪史。
这个县令真的是不当人，把他整个管辖的地域当成了自己的后花园，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他自己爱钱，就使劲捞钱，还伙着这地方的富户一起。
他儿子喜欢女人，不管未婚的还是已婚的，看上就抢到自己家来，玩腻了就扔出去。
有死了的就直接给扔乱葬岗了。
还有几个是新婚当夜给抢来的，有两个当场就撞死了。
家里人想要申冤，只能到更高一层级的官衙。
但去路都被县令堵了，想要申冤的人，往往在路上就消失不见了。
罄竹难书啊。
开赌档的老板是县令新纳的爱妾的弟弟，走哪儿都说自己是县令老爷的小舅子，姐夫不要叫得太亲热。
还有新开的几个红楼，也是他的手笔，楼里的姑娘有不少都是抢来的、骗来的、顶账进来的。
去搜查的府兵来报，个个红楼的偏僻角落里，都关着一些姑娘。
不是正在被各种手段调教，就是染上了病，给胡乱医治。
那些大男人进去，也不得不叹一句人间炼狱。
桑昭听得咬牙切齿，新换的石桌又被拍出了裂缝。
桑乐安提议说：“舅舅，要不搞个公审大会吧，把受害者都叫来，咱们当场处理。把那些可能有关联的富户什么的，都先关起来，别让他们跑了。”
桑昭连连答应。
说干就干，趁那些富户、关系户还没彻底反应过来，以为这次也是雷声大，雨点小，先把他们看住。
这案子审下去，保不齐会牵连到知府。
告状人的角度不同，挖出来的内容也不同。
很快，百姓们就看到了他们想看到，但又害怕看不到的场景：
一队一队着软甲、携兵器的府兵，由差役领路，前往城内的好几个富户家。
最先被围的是城里最大的富户蔡智。
蔡智家里有个庶女是县令的小妾，极其受宠。
据县令家的下人交代，县令的原配夫人之死就和她有关。
蔡智一家还在做美梦呢，上前欲撕扯前来抓捕的府兵将领，还不停嚷嚷着：“你不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县老爷的半个岳父！”
领头的府兵是原来桑天远手下的，他才不会管你是谁的一整个岳父还是半个岳父，一个眼神示意，身边的小兵直接轰出一拳。
蔡智的肥胖身躯像是被安了火箭发射器，“嗵”的一声砸进院墙。
本来还跟着吵闹的蔡家人，一看这情况，都哑了声。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冲过来跪在地上，双手举着一叠账本，说：“大老爷，我们家老爷的事，我都知道，这是账本，我只求一条活命！”
本来还以为会有人要负隅顽抗一段时间，没想到暴力美学的上演，起到了想不到的威慑作用。
领头的府兵心中暗想：又悟到一招，以后再有不开眼的，直接拿拳轰。如果一拳轰下去不行，那就两拳。
其他几家拿下也很快，毕竟最大的都失了自由，那些小虾米还怎么敢去抗衡？
几天的奋战后，终于把这些案子都理清了。
就等公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