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一回给人治病
他眸底透出浓浓的期盼，这次再不成，他便彻底死心了。
与其浪费如此多的银两治伤，倒不如给家中的幼儿留些保障。
白皎皎道：“闻风，掀起他的裤角。”
“是。”闻风上前，将男子的裤角挽起。
原本笔直的小腿扭曲变形，难怪他行走如此不便。
取出金针，白皎皎开始了漫长的诊治过程。
金针她有，医治法子也存在她脑中，就是没有亲身试验过。
在自己身上下针和在别人身上下针还是有着一定的区别。
不知过了多久，白皎皎额前已细汗密布，闻月取出帕子为她轻轻擦拭着。
叮——
最后一根金针拔出，白皎皎瞬间泄了力。
若不是有强大的武力支撑，她根本撑不到现在。
“大夫，你没事吧？”男子一心急，竟直接站起。
外头可是还有好多人等着看诊，若是大夫因他有个闪失。
怕是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啊。
白皎皎勾起一抹轻松的笑意，“我没事，但你能站起了。”
“我我真的站起来了。”男子后知后觉，有些不敢相信。
没有借助拐杖，他竟然能够直接站起来。
他尝试着往前迈了半步，锥心刺骨的疼痛传来。
虽然痛不可言，但至少是能够自行走动的。
见他急着想要再尝试，白皎皎劝道：“莫急，尚需休养一段时日才可自由行走。”
“好，我都听神医的。”男子改了口，称她为神医。
这腿他看了整整四个月，药都不知道吃了几副，可就是毫无进展。
今日本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前来，没曾想还真给治好了。
白皎皎写下一张药方，递给他，“药你自己去药房抓便可。”
“好，多谢神医。”男子接过药方，掏出怀中的钱袋，“不知需要多少诊金？”
钱袋中的三十两银子已是他的全部家当，也不知够不够付诊金。
白皎皎比出一根手指，淡淡道：“给一文钱。”
“一文钱。”男子惊得讲话都有些结巴，“神医，您是不是算错了？”
一文钱连个馒头都买不到，神医说的莫不是一百两？
若真是如此那可就糟了，就算将家中的宅子卖了也凑不齐一百两啊。
白皎皎：“是一文钱。”
“十一文钱？”这也不算多啊。
白皎皎：“不是，就是一文钱。”
男子张大嘴：“九十一文钱？”这怎么又变了，到底是多少文钱？
白皎皎嘴角微抽，郑重道：“一个铜板，你给我一枚铜板便可。”
“这”男子犹犹豫豫取出一枚铜板，挠着头道：“给，多谢大夫。”
说句不中听的，给乞丐一文钱，说不定乞丐还会在背后骂你一句寒酸。
这位大夫可真是位仁心善举的神医啊。
收下一文钱，白皎皎让闻风将人送出门口。
她揉了揉鬓角，希望下一位病人是个正经的病人。
闻月走到门口，厉声喊道：“下一位。”
没过多久，一位大腹便便的老妇人被人搀扶了进来。
她衣着光鲜，举止从容，必是出自高门贵族。
只是头顶戴着一顶帷帽，令人看不清她的样貌。
白皎皎示意她坐下，才道：“老夫人哪里不适？”
老夫人默然不语，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身侧的嬷嬷开口说道：“前月开始，我家老夫人腹部忽然鼓起，府医说像是胀气，可胀气又不会令肚皮圆滚至此，看了几位大夫皆是素手无策，这才找到了您。”
听完嬷嬷的阐述，白皎皎先是替老夫人诊了脉，又起身蹲在她跟前轻轻敲击着她的腹部。
“不可”嬷嬷刚想出声叫停，老夫人抬手阻止，“无妨，如此忌医我何时才能好起来。”
过了片刻，白皎皎欲言又止的抬起头：“老夫人”
老夫人瞬间明白她有话要说，“嬷嬷，你带着人先退下吧。”
白皎皎也命闻风和闻月守在门口，不许任何人进入。
“老夫人，您可曾怀过双胎，却只产下一子。”
老夫人点了点头，帷帽下的眸色渐深，“确有此事。”
回忆起当年，她明明是双胎之相，最后却只生下一子。
那时还以为是大夫错诊，也就没当一回事。
没想到从前月开始，她的腹部偶感不适，甚至还慢慢胀大，就如同有了身孕一般。
她有股莫名的直觉，腹内是当年未出生的孩子。
可看过数名大夫，皆说是胀气所致服药便可。
就这样，她喝了近两个月的药，可腹部还是迟迟没有消下去。
这也更加坚定了她最初的猜想，她的腹内定然是个孩子。
“老夫人，确是孩子无疑，但是个死胎。”
“我知道，那么多年了，孩子怎么可能还活着，都是我的错，若当年我能再严谨一些，这个孩子也不会”老夫人落了眼泪。
“这不是你的错，当年孩子就已是死胎所以才会没有产下。”
“我知道了，我不是意志薄弱之人，该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吧。”
白皎皎写下药方，是较为温和的落胎药。
她让闻风前去白氏药铺取药，然后让老夫人先去后堂休息。
等待抓药的时间太长，她决定先诊治下一位。
下面进来的是位二十出头的妇人，怀中还抱着仅有两三个月大的婴儿。
“大夫，你看看我的孩子。”妇人解开孩子的襁褓，露出圆鼓鼓的肉囊。
白皎皎看了一眼，眉头倏然紧皱，“足有半拳大，是脐疝。”
“大夫，求求您，您救救我的孩子吧。”妇人抱着孩子跪下。
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啊。
带着孩子看了好几位大夫，可大夫们皆说太过严重不敢接手。
她明白大夫的顾虑，无非是怕治不好反而毁了自家招牌。
若是连这位大夫都不肯治，那她的孩子就只能眼睁睁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