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章

    天元界。

    冥域。

    苍凉的北风在天地内呼啸而过，闪电划过夜空，将苍穹分割得支离破碎，静谧的夜空被滚滚雷霆击碎，电光闪烁之间，依稀可见断壁残垣，遍地荒凉。

    黑云压城，给人一种心悸之感，让人喘不过气来，闪电再次划过，伴随着风声给人以不寒而栗的感觉。

    暮色之下，伴随着电弧的细微光芒，目光所至，一座巨大的建筑伫立在废墟深处。

    六边形的建筑沐浴在雷霆之下，通体漆黑的墙身，穹顶覆盖着金色的琉璃，即便伫立在断壁残垣之内，也难掩其昔日的辉煌。

    穹顶之下一块残破的牌匾端正地挂在建筑之上，即便残破，但上书那似乎来自亘古的不归二字，庄严肃穆，令人心生敬畏。

    又是一道闪电挥洒而下。

    五道紫色的锁链在电光的映照下若隐若现，从虚空垂下，直抵建筑穹顶。

    在锁链的尽头，一张如死灰般的面容若隐若现，脖颈和四肢皆被锁链紧紧束缚，若非胸腔还有些微的起伏，甚至会让人以为这只是天罚之下的不归之人。

    “后悔么？”

    沙哑的喃喃之声，伴随着电光从锁链的尽头飘出，湮没在滚滚雷霆之中，几乎难以听到。

    “亦余心之所善，虽九死其犹未悔。”

    枯槁的面容猛地抬起，难以想象，不知被锁链束缚多少年月，竟然还能直面雷霆。

    电光击向锁链，燃起幽暗的火焰，一直附着到尽头，刺骨锥心的痛苦让那道瘦削的身影不住颤抖。

    “哪怕九幽坠落，幽冥不存，踏上这条路便知道，有进无归。”

    即便如此，那道瘦削的身影，还是仰着枯槁的面容，直视苍穹，哪怕电光呼啸，幽火袭身。

    “哪怕永堕暗夜，不入轮回，也无悔吗？”虚空中传来一声叹息。

    “不悔！”声音依旧沙哑，但能听出其中的坚定。

    冥域永无日光，早已永堕暗夜，从夜而生，从战而存，谁又知道，大红灯笼之下，照着的永远是戚戚暗夜。

    雷霆滚滚，电光闪烁得更猛烈，似乎要击碎这敢与天地抗争之人。

    幽火也燃烧得更猛烈，那道瘦削的身影在幽火之中颤抖得更加厉害，但他的头却一直不曾低下。

    锁链猛地收紧，雷云裂开一道口子，似乎要将所有的愤怒倾泄在这个不服天地的异端之上。

    “终于，结束了吗？”枯槁的面容扬起，嘴角艰难的勾勒出一个笑容。

    天地摧，而雷龙现，一条雷龙朝着瘦削的身影袭来，锁链的幽火猛烈燃起。

    不归殿在雷龙的攻击之下融入废墟，残破的牌匾掩埋在尘埃之下，那道瘦削的身影终归没有抵住雷龙与幽火之威，肉体与灵魂都湮没在不归之下。

    不归，入幽冥，本就是不归之路，幽冥无日月，为夜而生，回归暗夜，尸骨落于冥府，不归尘世。

    “后悔么？”

    天地之间再次传来一阵低鸣。

    只是这一次没有等到沙哑的回复，只有无尽的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