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离乡

    山外青山楼外楼，红尘烟雨几多秋。

    山如龙脊绵延，弥漫在苍茫的大地之上。

    夜已深，细雨绵绵不断地洒落这苍凉的山丘，群山万壑之间隐约传来一声低吼，给这寂寥的群山增添了一丝生气。

    尘村，处于山脉深处，山峦叠嶂，在苍茫的群山环绕之下，与世隔绝。

    清晨，朝霞洒落，清风拂过，几根幼苗从土地中探出头来，沐浴在朝霞之下。

    沈尘静坐在村口的巨石上，凝视着村口，这是村庄与外界连接的唯一通道。不知何时，也许是同伴被猛兽吞噬，也许是母亲的离去，让他萌生出离开的念头。

    “阿尘，可是又想起你娘了？”一道声音从沈尘身后传来，不疾不徐，却又声声入耳。

    沈尘看着出村的道路，微不可察的点头：“爹，你离开过尘村吗？”

    父亲没有回答，移动到沈尘身旁坐下：“想要出去看看？”

    沈尘低下头，眉头微皱：“娘也是从这里离开的尘村？”

    “嗯。”声音很轻，若似呢喃。

    沈尘头埋得更低了，双手抱膝，泪不自觉浸润而出：“我想出去看看，我好想她，我想问她为什么要抛下我们。”

    父亲拍了拍他的肩膀：“阿尘，哪怕知道那是一条不归的路，也不后悔今天的决定吗？”

    沈尘抹去眼角的泪水抬头直面父亲，他从来没在父亲脸上看到如此严肃的表情，沉思片刻：“我不后悔。”

    父亲沉重的叹了一口气：“跟我回家，收拾收拾，便离开吧。”

    沈尘闻言跟随父亲起身，朝着尘村角落的草庐而去。

    回到家中，父亲端坐在座椅之上，凝视着门外，似乎在沉思着什么，沈尘数次招呼，父亲都毫无反应。

    沈尘家境清贫，所谓行囊，不过几件粗布衣裳，和几口果腹干粮，不多时便已收拾妥当，望着父亲身影，沈尘并未上前叨扰，只是做好饭食放置桌上。

    望着沈尘整理好的行囊，父亲沉稳地颔首：“阿尘，你已经长大成人了，离开尘村之后切记要照顾好自己。既然你决定踏上这条路，即使前方没有尽头，也绝不要回首。”

    沈尘虽然不懂父亲的意思，还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走吧，不要回头。”父亲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沈尘见父亲不愿面对离别，便给了父亲一个拥抱，然后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草庐，迈向出村的小道。

    走在万壑之间，沈尘百感交集，离开了这个生长了十年的地方，泪水顺着脸颊流下，几次想要驻足回头观望，又想起父亲的嘱托，抬起头毅然向前而去。

    夜幕笼罩，残月悬挂天际，却不足照亮崎岖的路途，沈尘嘴里咬着一张面皮，摸索着石壁前行，风声穿过峡谷之间，牵引出鬼哭之音。

    尘村之内，草庐依在，沈父的身影却早已消失，只余整洁的草庐，宣示着两人曾来过这小小的村落。

    三日后，沈尘干粮几近耗尽，前方峡谷之外，一缕曙光映照，终至道路尽头。沈尘揉了揉眼睛，打起精神，步出峡谷。

    日光如碎金一般洒落，沐浴在沈尘身上，让他感到一阵轻松，随后双眼一黑，猛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