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嫡庶
甄嬛死死盯着皇后，“臣妾的胎一直都是由皇后娘娘负责的，且内务府和御膳房的人，常常说娘娘心细，日日都要事无巨细的吩咐了。”
听了温实初的话，皇上此刻也沉着一张脸看向皇后，双眼蒙上一层冷意，声音暗哑。
“朕记得你颇通医术，纯元的胎也是你负责的。”
“皇上明鉴，无论是姐姐的胎，还是莞嫔的胎，臣妾都是尽心尽力照看啊！”
皇后缓缓跪在地上，语气恳切，眼中尽是委屈的神色。
“皇上，温太医既说了是长期食用活血化瘀之物，那必定是莞姐姐的膳食出了问题，眼下查了膳食，再查做膳用膳之人，不就可以得知了吗？也可还皇后娘娘一个清白之身。”
安陵容一番话，又是为了甄嬛，又是为了皇后的。
皇上点点头，“容儿说的对，将莞嫔今日的餐食端上来，由太医查验。”
温太医又是银针，又是闻，又是尝。一番操作下来，分析透了这些膳食的成分后，信心满满的跪在皇上面前。
“皇上，这杏仁茶被人掺了伤胎的桃仁还有罂粟进去，这桃仁正是活血化瘀之物呀！会使婴儿浑身带青斑。且汤羹之中，皆被人放入不同剂量的芭蕉汁，芭蕉性寒，芭蕉与桃仁同食，胎儿必定不保啊！”
浣碧此刻红着眼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道。
“皇上是知晓的，我们小主并不爱吃杏仁茶，可自小主有孕之后，御膳房便日日送了来，小主便跟着了魔一样，日日要吃。小主孕中胃口不好，好不容易有样爱吃的，奴婢们高兴还来不及，自然不会多想。且有一日章太医来请脉，也说了孕中食用杏仁茶无妨。”
皇上死死攥着手中的玉串，低声喃喃道，“杏仁茶。”
“杏仁茶！”
玉串“啪——”一声被摔在地上，碧绿的玉珠在地上乱窜起来。
屋内众人瞬间“哗啦啦”跪了一地，齐声道。
“皇上息怒。”
皇上却是置若罔闻，死死盯着皇后那张脸，仿佛要将她看穿。
“纯元最爱吃杏仁茶，她的膳食里常有。当时！”
皇上站起身，直直指着皇后的脸，怒声道。
“她的膳食便是由你负责的！纯元是的亲姐姐啊！”
安陵容忙开口道，“皇上息怒，眼下还未审问御膳房和内务府之人，只是巧合也说不定。”
皇上的指尖在皇后眼前点了点，“将负责莞嫔膳食的人给朕带来。”
御膳房和内务府的人很快便惴惴不安地跪到了皇上面前。
“是谁指使你们在莞嫔的膳食中动手脚的！”
虽是问句，和皇上并未有疑问的语气，纯元的孩子他心中本就疑心皇后，可念着纯元临死前的遗言，他一直不曾，也不敢细查此事。
可如今，他不得不查！为了纯元，为了甄嬛，为了他枉死的两个孩子。
几人颤抖个不停，却始终没人答话。
“若不说，即刻绞杀。”
皇上淡淡一句，便有人受不住开口了。
“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绣夏姑娘，是她！常常来内务府领了桃仁、罂粟和芭蕉。”
有人开了头，后面的人便急急交待起来。
“是，就是绣夏姑娘。”
皇上的眉毛几乎都要拧到一起去了，他怒目而视着皇后，冷声道。
“绣夏是你身边的人吧！是你自潜邸便带在身边的丫头吧！”
皇后惊慌失措的看向身后的绣夏，“你？是你？！你为何要陷害本宫？”
绣夏似是害怕，颤着身子道，“皇后娘娘您在说什么呀！不是您吩咐的江公公，让她转告奴婢去做的吗？”
皇后环视殿内众人，“是谁？究竟是你们谁买通了这两个狗奴才，来陷害本宫！”
殿内无人答话，皇上冷眼看着皇后惊慌失措的模样。
“你既然说是有人买通，那好，便将绣夏和江福海打入慎刑司，严刑拷打是谁要陷害你！苏培盛。”
苏培盛淡淡看了皇后一眼，带人去了。
屋内的人一直跪着，跪到江福海和绣夏签字画押的状纸被呈了上来。
皇上粗略看了一眼，只在一处死死停留了许久。
“果真是你。朕与你多年夫妻，你绸缪储君，戕害嫔妃，毒害子嗣，因为纯元，许多事朕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让皇后亲眼看看这白纸黑字，纯元之事，朕要听你亲口说。”
皇后何须看呢？她自己做的事，自己心中自然清楚。绣夏咬死了是江福海和皇后吩咐，江福海又是个受不住刑的，是皇后做的，不是皇后做的，全招了。
“已经到了这地步，你可认罪吗？”
皇后自知眼下涉及纯元，没有她再翻身之地，只跪的笔直，淡声道。
“皇上既然已经相信，何必要再问臣妾呢？”
“若非等你亲口认罪，你以为朕还会留你在此吗？看你这张脸吗？”
皇后缓慢抚摸上自己面庞，手腕处的玉镯今日格外显眼。
“臣妾已经年老色衰，皇上自然会嫌恶，臣妾只是想，若姐姐还在，皇上是否还真心喜爱她逐渐老去的容颜。臣妾真是后悔啊！应该让皇上见到姐姐如今与臣妾一样衰败的容貌，皇上或许就不会这么恨臣妾了。”
皇后对上皇上眼含恨意的双眸，平静的注视着。
“心慈则貌美，纯元纵然年华老去，也一定会胜过你万千。”
皇后轻笑一声，低头看向自己双腕的玉镯，怀念道。
“这对玉镯，还是臣妾当初入府的时候，皇上亲自为臣妾戴上的。愿如此环，朝夕相见。可如今皇上因为臣妾犯错，以后大约不会再想见臣妾了吧！”
“当年，皇上同样执着此环同臣妾说，若生下皇子，便晋臣妾为福晋。可臣妾生下皇子时，皇上已经娶了姐姐为福晋！连臣妾的孩子也要被迫成为庶子，和臣妾一样，永远摆脱不了庶出的身份。”
皇上面上已经渐渐不耐，且露出不解。
仿佛再说，朕和你说纯元，你提什么镯子？
“你知道朕并不在意嫡庶，皇额娘也不在意，皇额娘是庶出，朕也是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