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病倒
“我就烫到了一点都感觉好疼,他是一条腿啊,烫伤到溃烂,那得多疼啊……”开口,眼眶里蓄满的眼泪也应声奔涌而下。
龙楠看到怀里人的样子,只觉得这样痛苦的她让自己心疼不已,双手搂住了她:“不要这样,梦颜,不是放下了吗?”
“楠……为什么……他为什么会没有了生的念想……他不是医圣嘛?自己的烫伤还医不好了嘛?”我将头埋进龙楠的胸膛里,放肆的哭了起来。
“也许是医者不自医,古话不都这么说嘛?可能只是溃烂严重,才苏醒不过来。”夏季中旬的季节,衣衫都是单薄的,怀里人奔涌的眼泪,滚烫的浸湿自己胸膛的衣裳,也在刺痛自己的心脏,她还是放不下吧……
“他为什么会没有念想……他怎么会没有念想……明明该伤心的是我……是他亲口说的,我只是他的替代品……”我已经不能正常思维了,从看到他在煎药室孤寂的背影,到现在立人口中说的没有生的希望,他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本来我是可以放下的,可是他不好了,他不好了叫我怎么放得下!
龙楠猛地一惊,从怀里捞出了我:“你说什么?”
龙楠的声音拉回了我的理智,我摘下面具,擦了擦满脸的泪痕说道:“好,我告诉你!我知道,雯邪的心中一直有一个意难平,端木洛对吗?呵!我以为只要我自己努力的走近他,努力的让他知道我的好,努力的让他爱上我,我就可以是他唯一爱的人。可是,就在那天,柳雯邪占有了我。我本来觉得我们马上要成亲了,也不在乎这些了,可是就在占有的时候,雯邪嘴里喊得,眼里看见的,心里想着的,都是那个与我想象的端木洛!楠,是不是很可笑,就在那样的事情上,柳雯邪,你的舅舅,眼里心里都只有端木洛,而我的付出,我的真心,我的第一次都只是端木洛的替代品!所以我才会离开他,离开这里,因为这里从来就没有过我秦梦颜存在的意义!”
说道最后,我的拳头握得很紧,紧到骨节发白,紧到指甲深深的嵌入掌心。
终于知道了事情的始末,龙楠惊讶的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语句去安慰眼前这个自己心爱的,独一无二的姑娘了。
伸手,左手揽住她的腰,右手扶住她的脖颈,再次将她深深的揽入怀里,低头,吻住那双因为过度绝望而有些惨白的嘴唇。
吻过几次,只有这次,龙楠感觉到了她的双唇可以这样的冰冷惹人怜惜。
没有很久,龙楠不舍的离开,心疼的看着眼前带泪梨花般的人,右手的食指摩挲着满是泪痕的脸颊:“梦颜,不要这样说,至少在我的心里,你是独一无二的。我不知道舅舅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只知道,我龙楠,要么爱的深沉,要么绝无可能。相信我,我的心里没有另一个你!”
我顺势倒在龙楠的怀里。这么几个月的相处,我知道龙楠对我的心仪。所以我愿意接受龙楠对我的爱意。可是……
“楠,柳大人现在生死未卜,我们一起去看看吧,毕竟那是你的舅舅。虽然他已经无关于我,但是只有他真的无关,我才能安心的放下一切。”我小心的问龙楠。
听着她说的这些,龙楠也没有心焦,直接就答应了。
整理了衣装,龙楠带着我往三玄馆去。
三玄馆今日大门紧闭,只留了侧边的小门让人进出,毕竟柳神医都病倒了,也没空再给别的人看病了。
龙楠先大步跨进小门,我在后面跟着。
堂内灯火通明,堂内空无一人,只是在换药室那边有动静。
我和龙楠移步过去,越走越近就听见了几人在说话。
“程医生,这个怎么办法,柳大人还是高烧不退啊!”是掌柜薛伯的声音。
“哎!主要这腿溃烂的太严重了,溃烂不治好,这发烧只怕是消不下去的啊!”一贯朗声豪气的程逸云,此刻也是低迷的声音带了些嘶哑。
“那可如何是好!溃烂已经快见骨了,该剔除的腐肉都已经剔除了,再剔要是见了骨可真的是要废了这条腿了!”薛伯心疼不已,毕竟,这是他相处过得最好的东家了,从来不会为难辛苦他。要是人手不够还会自己下手抓药,弄错了弄漏了,也会一同查找,从来不会埋怨和责备,这样的好人,怎么会遇见这样的事情呢!
“舅舅怎么样了!”刚拐进换药室,龙楠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口询问。
看见来人,程逸云和薛伯都惊得抬头:“龙先生,您来啦!”程逸云只看了一眼,还在处理柳雯邪的伤口,薛伯打了声招呼。
龙楠走到柳雯邪身前,低头看去,亦是皱紧了眉头:“程舅舅,我舅舅他现在什么情况了?”
见他们在聊,我也得空侧在龙楠身边观察柳雯邪。
此时的柳雯邪满脸潮红,应该是程逸云口中说的,高烧不退引起的。平日虽然随意,但是不会像现在这样,头发干枯无光散乱着,额前的还被细汗打湿粘黏在脸颊上。身上是脏兮兮还带着点血色脏污的灰绿色衣袍,好像就是上次我偷偷看见的那件。现在身上还盖着换药间的被子,闷的脸颊更加的充血了。
膝盖以下是裸-露着的,现在其中一条腿正毫无遮掩的袒露着溃烂不堪已经削去了很多腐肉,明显凹陷了许多的伤口。
的确是,这个时代做不到无菌,更没有消菌杀毒的说法,只靠着入口的中药起到对皮肤的消杀,真的很难。就是有外用的金疮药,那也只是对表皮小伤口有用,对这种已经露肉的大伤口,只会增加粉尘感染。
我伸手拽了拽龙楠的衣角,龙楠感觉到了,偏头看我。
我附在他的耳边低声说道:“我可能有办法,有没有纸笔。”
龙楠领悟了我现在的处境,在薛伯诡异的眼神下说道:“额……我的侍女说也许可以试试以毒攻毒,她是血染堂毒部出来的,她有自己的想法,但是她不善言语,可否借个纸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