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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国公府软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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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什么东西”

    摈下心头强烈的怨恨,陈娇娇容色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她回头瞥了一眼,鬓边的烧蓝镶金花钿衬得她越发姿容大度,柔美婉转,只是方才那一瞬扭曲的怨毒之色,全被玉兰看进了眼里。

    “这是陈恪少爷从西疆捎回来的,说是特意给小姐买的。”

    玉兰说着垂下头,不愿让她看见自己眼底的惊慌,陈娇娇也不甚在意。

    “不过才两个多月而已,二哥怎么这么快就遣人送了东西回来”

    说着,陈娇娇打开木匣上的锁扣,铺了好几层绒布的盒子里,静静的躺着一支鸽血红宝石簪子,宝石约摸有拇指大小,颜色鲜红透亮,纯净饱和,没有丝毫的杂质,被精细的镶嵌在雕了祥云纹的银簪里。

    虽谈不上多么的精美绝伦,却也华贵大方,韵味天成,不会失了她国公府千金的尊贵。

    “这种成色的鸽血红宝石,在奉安的确是难得。”

    染了桃红的指尖拿起簪子细细把玩了番,陈娇娇面上总算露出丝难得的笑意,“那二哥可有说些什么在西疆过得还好吗?”

    玉兰早已是坐立难安,她带着哭腔答道,“小姐,陈恪少爷他……他已经不在了,这匣子是少爷临死前托付大将军派人送回来的。”

    “你说什么”

    陈娇娇兀的起身,簪子从指间掉落在地毯上,铜镜里将她的面色映的格外苍白。

    “二哥怎么会没了?!”

    玉兰只是哭着说,“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只是今日早晨才从西疆传回来的消息,国公爷得知此事已经伤心的不行了。”

    “靖少爷怕小姐伤心,便吩咐奴婢先把匣子给小姐拿过来,然后再慢慢的告知小姐……”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陈娇娇颓然的坐回椅子上,她睁大了一双凤眼,可堪倾城的面容上满是震惊和不可置信。

    “西疆有三叔照拂着,二哥怎么会出事呢?”

    外面传来一阵兵荒马乱的声音,有仆从在外面叫嚷着,出事了。

    陈娇娇扶着案台站起身来,她的声音几乎都在颤抖。

    “走,去前厅看看。”

    平日里井然有序的国公府此刻已经乱成了一锅粥,陈娇娇步履匆匆,行至厅前,却正见陈靖被两个兵将押解着朝外面走去,陈靖不停的挣扎着,却也无济于事。

    “大哥!”

    见状,陈娇娇想要扑上前去,却被玉兰死死拖住,“小姐,小姐你不能去啊!”

    “娇娇,回来!”

    陈国公气急的用拐杖跺着地面,陈娇娇泣不成声,一双美目浸满了泪水。

    “祖父,究竟出什么事了?”

    厅前一片混乱,楚珀安却悠哉悠哉的从一边拐了出来,浅紫色的长眸扫过众人,楚珀安勾唇浅笑。

    “陈小姐哭的好生伤心,美人垂泪,真真是我见犹怜哪,”

    陈贤怒极,“楚珀安,陛下尚在亲征,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公然带兵包围国公府!”

    “哦”

    楚珀安长眉一挑,笑容里带了三分讥诮道,“国公不是心知肚明吗?陈恪此番伴随陛下出征,本就是戴罪之身,不将功补过,竟然还心生不轨,私通西夏,欲置陛下于死地。”

    “通敌叛国,可是抄家灭门,株连九族的大罪啊,国公,”

    楚珀安说的轻挑,陈贤只是阴沉着一张脸,“可是陛下尚未回奉安,我儿陈疏在西疆握三十万重兵,是此番对抗西夏来犯的主力,楚珀安,你是要越俎代庖,令天下子民心寒吗?”

    “国公此言差矣,陈恪私通西夏,证据确凿,陈疏将军大义灭亲,已经将陈恪当着陛下的面斩杀了。”

    闻言,陈娇娇心头咯噔一下,险些站立不稳。虽然在出征前父亲和祖父对二哥多有嘱托,但她怎么也没想到,她的二哥竟然会愚蠢到与西夏私通,这不是要置整个国公府于死地吗?

    真是愚蠢!

    楚珀安看着厅前的一老一少面色各不相同,觉得甚是有趣,继续道,“只是陛下仁厚,念及陈疏将军护国有力,并未赐罪追究,只是国公究竟是教子不善,还是共谋犯上,还有待查证,所以这段时间得先委屈国公了。”

    说着,楚珀安收敛了笑容,语气冰冷,“摄政王有令,南阳侯和其子陈靖削夺官权,收押天牢,国公既然年纪大了,就安心的待在国公府养病,等陛下回来以后再行发落。”

    这哪是养病,分明就是软禁!楚珀安这么大的阵仗,恨不得昭告众人,哪还有他半分说话的余地!

    陈贤不再说话,他坐回堂前,胸口一起一伏,想来是气的够呛。

    一兵将前来报道,“殿下,这是在后苑拦截下来的信鸽。”

    看着兵将怀里被一箭贯穿的信鸽,陈贤的脸色变了变,楚珀安似笑非笑看向他道,“对了,如今西疆战势如火如荼,陈疏将军忙着冲锋陷阵,有些消息,还是不必去打扰将军了。”

    茶盏掼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陈娇娇被吓的一颤,楚珀安得意的勾起唇角,笑着扬长而去。

    待众人都走后,国公府的大门被兵将从外面挂上铜锁,守卫森严,几乎连一只鸟都飞不出去。

    “祖父,二哥,二哥他走的太惨了!”

    陈娇娇跪倒在陈贤的膝边,哭的梨花带雨,陈贤一动不动的坐着,良久,他才哀痛的叹气出声。

    “娇娇,国公府这次,真的是大难临头了……”

    陈娇娇抬起一双水汪汪的泪眼,“祖父,不是还有三叔吗?三叔在西疆手握重兵,一定会有办法解救陈家的。”

    “方才楚珀安不是说了吗,你三叔在西疆大义灭亲,亲自斩杀了恪儿,传回来的信件中也多有训斥,可惜啊可惜啊,你三叔原是我陈家满门的指望,如今怕是指望不上了……”

    “现下只能盼着,大商与西夏对战,西疆大胜,你三叔能念在血脉相承上向陛下开口,保全陈家。”

    陈贤一声接一声的叹着,不过数月,他的两鬓已经生出了许多白发,看着越发苍老。

    这些日子,陈家失势,楚依安铁血手腕,对陈家大加打压,陈家现如今是捉襟见肘,顾此失彼。

    他终归是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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