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夜闯衙门
书房里没了人，林笙瑶开始拄着下巴仔细思索起来
她靠在硬质的木柜上，喃喃道:“失落的天才……”
气氛渐渐升温，顾知行觉得有点燥热
他看着林笙瑶认真的表情，脸上微微渗出的汗水，还有因为温度升高而愈来愈浓烈的香气
只觉得口干舌燥，浑身发热
“要不我们——”他开口道
“你觉得‘心中若都是恨，如何能生出爱意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林笙瑶完全不理会顾知行此刻有点急躁的语气，自顾自地开始琢磨起萧羽落的话来
“不知道，不过我们还是——”他现在什么也不想思考，只想赶快起身出去
奈何林笙瑶压着自己的腿，他就是想走也走不了
“她说她恨他，可别人都说他们相爱……”林笙瑶纠结起来，为什么呢？为什么会出现这两种矛盾的说法
看得见的爱意，说出口的恨
夫妻恩爱是他们，形如陌路也是他们
“我不知道，但是我们现在——”顾知行再次开口
“有趣，真是越来越有趣了。”林笙瑶充耳不闻，她现在只觉得这桩扑朔迷离的案子越来越有趣了
够了！顾知行被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无视已是忍无可忍
这个女人压根没把他当成一个有正常生理需求的男人！
“你怎么了？啊——”林笙瑶刚注意到他克制隐忍的面色，下一秒顾知行的脸就猛地凑了过来
他胳膊撑着木板，将自己困在他的臂弯之中
“喂喂喂，有话好好说，凑那么近干嘛？”顾知行的鼻尖对着她的鼻尖
一张毫无瑕疵的脸就这样以危险的距离贴在自己的面前
好好说？他好好说了这么多话，但她哪句听进去了？
“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衣柜空间因为被顾知行猛的靠近的动作而骤然缩小了，他们腿压着腿，衣物缠着衣物，近乎疯狂的纠缠在一起
我靠，林笙瑶咽了一口唾沫，坏了，这个小面瓜要搞颜色
“没，没有，有，有话好好说。”
顾知行也忍不住了，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热，再这样下去他会做出不可控制的举动来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压我腿了。”
林笙瑶:……
压腿就说压腿，整这一副快来快活的样子是做什么
亏她还紧张了半天
林笙瑶把腿抬了起来，顾知行重获自由后立马转身大手一挥推开柜门紧接着长腿一迈就急不可耐地冲了出去
急，急到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插不进去
书房里空旷的空间和凉爽的空气让顾知行感觉自己终于又活了过来
林笙瑶无语，起身出了衣柜
“走吧，灵犀还在外面等我们呢。”
顾知行的脸还有点红，他沉声不发，跟着她走了出去
灵犀正在墙外警惕着呢，一道靓丽的身影“唰”地翻了过来
他被吓了一跳:“不知道提前打个招呼啊。”
林笙瑶没理他，转头对紧跟着翻过来的顾知行说道:“碧海，我明天夜里要去衙门一趟，看看有没有更多的线索，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经过这次行动她发现了，碧海的反应力非常敏锐，是个得力的助手，倘若能带上他，那自己行动起来会更安心
“什么？你还要调查下去？”灵犀一张嘴张得老大，这女人没完没了是吗
“好。”案件渐渐明朗，他也想知道更多线索
林笙瑶冲他一笑，“明晚我在衙门门口等你，不见不散。”话音刚落她就牵起灵犀的手，直往家跑去
药浴，药浴还没泡呢
——
林府
林笙瑶泡在药里，额头上挂满了豆大的汗珠
已是第十一日了，只消三日，便可大功告成
木桶里的水越发的清澈起来，和第一日相比已经到了可以见底的程度
怕走光，林笙瑶特意往里加了一堆花瓣
灵犀搬了张凳子坐在她旁边，拄着下巴问道:“你怎么对这件事这么关心？”
差点忘了，自己还没告诉他那100万两白银的事
林笙瑶正欲开口，灵犀抢话而出:“想不到你竟也有几分民间英雄的气概。碰到手段残忍的凶手，你也想为百姓和官府出一口气，对吗？”
林笙瑶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向一旁的灵犀眼神里略带崇拜的看着自己
她开口道:“是也，天理昭昭，人命岂能如草芥，我就是看不惯那个凶手如此嚣张，视我京城百姓如蝼蚁。”
“好！”灵犀为她鼓掌，“算我以前低估你了，没想到你真如此侠肝义胆！”
林笙瑶轻笑起来，这小孩真好糊弄
“其实……还有一层非常非常非常非常不重要的原因。”她扭捏着开口
“什么？”
“就是抓到凶手官府会给白银。”
“……”
“去死吧！”灵犀跳起来，他就知道林笙瑶没那么好心，伸张正义是假的，要银子才是真的！“你个物质的女人！”
林笙瑶淡淡开口:“100万两白银。”
“要不等你泡好了我们一会就去吧。”
灵犀变脸变得太快了，不怪林笙瑶如此积极，那可是100！万！两！够他买多少好吃的了！
水面上映出林笙瑶的笑来，她又把眼睛闭上，靠在木桶边，没有回答他
因为还是他妈的有点疼啊
——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林笙瑶和灵犀蹑手蹑脚地靠近衙门
如果说顾知行是她的僚机，那灵犀就是她的后翼，二者缺一不可
“在这。”黑夜里，清冷的如夜色一般的男声沉稳响起
顾知行站在墙根处，静静地看着两个狗狗搜搜的人
“来这么早？”林笙瑶走到他旁边，看了一眼此处墙的高度
刚刚好
“真贴心，连翻墙的位置都给我们娘俩找好了。”林笙瑶发嗲着声音冲着顾知行说道
顾知行:……
“我还是留在这吗？”灵犀抬起头，就着月光对林笙瑶那张不算清晰的脸说道
“嗯呢，在这等我们。”
今夜她是泡好了药浴来的
又是那一套熟悉且专业的翻墙大动作，林笙瑶干脆利落地翻了过去
夜已深，案子未破
衙门里留守的人很少
二人趁着月色摸进衙门的案卷室
“吱呀——”
木门发出悠长又刺耳的叫声
林笙瑶小心翼翼地把门推开
房内，一个人都没有。只有被堆的凌乱的物证躺在老旧的桌子上
顾知行在她身后进了门，顺手把门关上
屋子里还点着蜡烛，看来人刚走没多久
林笙瑶走近木桌，开始看起档案来
“城南王府，王有钱——20岁，经商有术富甲一方，于前日惨死，在惊鸿长街旁的小河边被路过百姓发现尸体。家中十数家眷，皆已自行离府回家。”
“城南赵府，赵府公子赵开——23岁，今年考取功名，等待进京入职。于三日前惨死，在惊鸿长街北街小巷里被商贩发现尸体。家中无家眷，但调查时发现死者私生活混乱，与多名芳龄少女有染。”
“城北何氏之子何少风——25岁，长相俊郎，气度不凡，刘家嫡女倾心于他后入赘刘府，凭着俊郎的外形在城中做小本生意，颇有名气。于四日前惨死，在惊鸿长街街道中央被早起赶集之人发现。家中一女眷。”
“……”
几乎是一日杀一人，林笙瑶读着手里的案卷只觉得罪孽深重
“多大仇多大恨啊……”她又翻找起来，所有人里唯一的不同就是宋仁心，他才是突破口
找了半天，终于在这叠纸的最后翻到了宋仁心的卷宗
林笙瑶把它拿起，放到灯光下仔细读了起来
“城中宋府，宋仁心——56岁。官府要员，少时成名，一生中为了城中百姓鞠躬尽瘁。于昨日惨死，在宋府后院被下人发现。家中一女眷，夫妻恩爱。死者身上有异香。”
林笙瑶放下卷宗，如今所有人的身份都已明了，她转头去看顾知行:“元芳？你怎么看？”
顾知行一脸茫然:“谁是元芳？”
“没什么，就是单纯的问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顾知行思考起来，非常认真的说道:“两个方向。”
林笙瑶感到很意外，饶有兴致地开口问道:“怎么说？”
“一是如所有人以为的那般，失落的天才来报复这些年少得志的人，那么我们要找的人就是至少在三十年前就已经崭露头角，而且跌落神坛的人。”
“这样的人多吗？”
顾知行颔首道:“数不胜数。”
就连他自己，也是世人口中所以为的那般，五岁入丹，七岁半仙而后身体到了瓶颈期，大好仙途直接腰斩
而古往今来，仙路坎坷，又有多少人像他一样，成为半路离场的弃子
数不胜数，确实数不胜数
林笙瑶默然，随即严肃认真地问道:“真的会有人因为自身的不甘而去戕害他人吗？”
她不懂这个世界的规则，但她所处的世界，确会有这种事发生
原来修仙的世界也会如此吗？
顾知行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人心莫测。”
是了，林笙瑶忽然释然起来，无论所处哪个世界，都是万变不离其宗
千古最难修，乃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