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没可能了
慕佳有些激动的朝沈听澜叫喊“你说你不喜欢姜翮，你说啊！”
沈听澜沉默了，她说不出来，她高一刚转来白港，那天的阳光很好，斑驳的树影落在姜翮高挺的鼻梁上，他身上好闻的皂香味混着少年气息，倨傲又温柔，美好的不似这个世界的人，从那第一眼起，她就心动了，姜翮是她默默放在心里三年的人，怎么会不喜欢。
“你这么想去京大也是因为姜翮，是不是？”慕佳自嘲的轻笑了一下问。
“是有姜翮的原因，我喜欢他。”沈听澜缓了缓情绪，坦然承认。
“可惜你们不会在一起的，去不去京大都没用。”慕佳突然诡异的笑了笑。
“什么意思？”沈听澜有些不好的预感，心口发慌。
慕佳拿出手机，里面是一段模糊的视频，镜头晃动，看着像偷拍的视角，但是沈听澜还是能辨认出镜头中间的人，她在财经杂志上见过，是姜云峥，姜翮的爸爸。
“咱们的新工厂必须在年底建成，没人能挡的了我赚钱的路，法国那边，季锦年如果还不知好歹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既然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沈听澜感觉胸口有一群虫子在撕咬她的血管，她的鼻翼翕动着，上半身摇摇晃晃，快要倒在面前的桌子上。
“别急，还没完呢。”慕佳仰着下巴，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说，一边翻开桌上的报纸“万华集团负责人姜云峥到法国实验室视察，与季锦年教授深入探讨新建工厂问题。落款3月24日”慕佳翻过下一页报纸“季锦年教授所在实验室意外爆炸，不幸逝世。落款3月25日。”
沈听澜闭上眼，双手紧捂着胸口，泪水夺眶而出，她想哭，张嘴却只能发出喑哑的呻吟声。
慕佳乘胜追击的压上最后一根稻草“你能说服自己吗？你能和杀母仇人的儿子在一起吗？他从嗷嗷待哺长到十八岁，每一分每一秒都依附在万华集团这棵大树上，这树的肥料就是你妈妈的命！”
沈听澜再也忍不住了，她伏在桌子上崩溃的哭出声来。
慕佳看着悲痛欲绝的沈听澜，她知道她的目的达到了，起身离开。
沈听澜趴在桌子上哭了很久很久，直到没了力气，她感觉喉咙干的厉害，头发被泪水浸湿，黏糊糊的贴在脸颊上，她不由得想，怎么能有这么狠心的人…怎么能这么狠心啊…那可是爆炸…妈妈该多疼啊…她想着忍不住抽搐…
她抬头看了看幽暗的天，一群她不认识的星星…她好想家…好想爸爸…
她用力撑起胳膊想站起来，眼前一阵模糊，她撑在桌边站了一会儿，她也不知道她该去哪儿，她不知道怎么面对姜翮，她不敢看见他…
她唯一的念想就是回家，马上放了寒假就能回家了。
她一路扶着扶手来到楼梯口，行尸走肉般的走着。
“听澜？你晚上有事儿吗？一起去实验室啊，咱们俩一组把实验报告写了。”陈铭川隔着教学楼前的绿化带站在走廊里说。
“好。”沈听澜答应的很快，她刚好也不想回教室。
沈听澜仰头深呼吸了一下，和陈铭川一起到了实验室。
陈铭川看她状态不太对，自觉的包揽了大部分的活，只让她打打下手或是记录一下数据。
“听澜，你把那边桌子上的烧杯试管洗一下。”陈铭川说“烧杯里有硫酸，小心一点儿。”
“好。”沈听澜端起玻璃制的各种器材，她恍惚的看着试管里红色的溶液，是血！是血！她好像看到妈妈了…妈妈身上…好多血…
“听澜！”陈铭川正拿着滴管在取试剂，突然听见身后闷闷的响了一声，然后是叮铃当啷的响声，他慌忙转身。沈听澜唇色苍白的倒在大理石地板上，手里的试管摔了一地，硫酸刚好洒在沈听澜的小臂上，顺着流到手肘淌在地板上，滋滋的冒着气泡。
“听澜！听澜！”陈铭川慌忙打了急救电话，把沈听澜送到医院。
“听澜，你可算是醒了。”陈铭川站在沈听澜床边激动的说。
沈听澜目光呆滞的躺在床上“我今晚能出院吗？”
“恐怕不行，最迟也得明天，得留院观察一晚。”陈铭川给沈听澜倒了一杯水说“要不我给姜翮打个电话？”
“别！”沈听澜挣扎了一下，没注意到手臂上的纱布，一阵钻心的疼从指尖蔓延到心口。
“唉，你慢点儿慢点儿。”吓得陈铭川慌忙放下手机。
“你帮我叫杨盈来吧”沈听澜闭着眼说。
沈听澜一晚上都没回教室，姜翮担心的紧，晚上的周周测也是胡乱应付过去，关于沈听澜的消息终究逃不过他的耳朵，杨盈走了没多久，姜翮就直奔医院。
病房门口，杨盈堵在门前，胳膊撑着门框“你别进去了，听听睡着呢。”
“我就进去看她一眼，马上出来。”姜翮急得手背上的青筋都凸起来了。
“医生说了，不能打扰病人，听听刚睡下。”杨盈铁了心不放姜翮进去。
姜翮无奈的叹了口气，肩膀往下沉了沉，坐在了走廊的椅子上。
“你干什么？”杨盈问。
“我等她醒…”
沈听澜把被子拉到下巴处，侧着头听外面两个人的谈话，她不禁皱了皱鼻子，咬住被子，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姜翮就这么坐着，头轻轻仰着靠在墙上闭目养神，大有等到天明的架势。
突然传来一阵铃声，姜翮慌忙捂住手机，胡乱按着，挂断了电话，他开通话记录看是妈妈打来的，轻手轻脚走到走廊尽头，确保不会打扰到听听，才悄悄的给母亲回了电话。
“喂，小翮，你现在在哪儿呢？我听你们班主任说你不在学校。”
“哦，我在医院，不小心摔了一跤，来上点药。”姜翮扯谎应付着，只想早点挂了。
“严重吗？”姜母关切的问。
“不严重不严重，我一会儿就回。”
“你给我发个定位，妈去接你。”
姜翮有些意外“妈，你来白港了？”
“是啊，今天你慕叔叔回来了，我和你爸在机场接他，一起来白港了。你快收拾收拾，一会儿我去接你，咱们两家一起吃个饭，给你慕叔叔接风。”
“妈，我能不去吗？我腿不舒服。”姜翮转身看了看沈听澜的病房，眉宇间满是牵挂，他还听陈铭川说听听被硫酸烧到了，不亲眼看到她，他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从下午开始他就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像是要发生点儿什么，只是没想到会发生在听听身上。
“那怎么行，你慕叔叔从小看着你长大，大老远的回来一趟，你当然要去，我们酒店都订好了。”姜母语气中带着点儿责怪“我马上就到了，你在门口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