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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被迫离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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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虞国来信,尚禄将军与使臣将来访,于三日之内就抵达陵都。瑾誉听到这消息后怒火攻心在御书房大发脾气:“这南虞国,突然来访。出发前不告知,快要到了递上信件,根本不把我们放眼里。”魏协:“陛下息怒,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暂且看看他们此次前来是抱有什么目的。”瑾誉:“昭毅君部署好御林军护驾,尚禄来访,保不全会动什么心思。”裴昔年:“臣已有防范,陛下放心。”瑾誉对彦书说道:“看好青淑殿,不许他们私下见面。”

    尚禄一行人到达陵都后进宫参拜,他进入殿内来回打量着。魏协说道:“尚禄将军还不拜见陛下?”尚禄只是简单作揖:“拜见陛下。”瑾誉见他如此嚣张跋扈,作为臣子不行跪拜大礼,神情满是不屑,强压着怒火说道:“尚禄将军舟车劳顿,暂且由彦书安排住下。”

    尚禄问道:“泠汐呢?怎么不见她?”裴昔年忍不了他的无礼,讥讽道:“南虞国前国主难道会随身携带女眷上朝吗?尚禄将军这般发问,臣有些不明白。”尚禄:“我此番前来,就是听说国主前段时日身体不适,举国都担心再次过的不安,要求派出使臣探望。”

    瑾誉不知泠汐哪里不安,细想也只有前段时日泠汐闭门不向太后请安,推说自己整日无精神。瑾誉缓缓开口:“今晚设宴款待贵国使臣,朕会让顺妃前来赴宴。”

    晚宴时分,尚禄见到泠汐态度明显不一样了,各种奉承收敛。泠汐给他使了个眼色,他说道:“听说陛下的宸妃怀有身孕?”

    瑾誉喝了口酒淡淡地说道:“即将临盆。”泠汐:“将军有所不知,前段时日有些异常。宸妃不安,本宫也不安。不知是否犯了阴鸷,可在宫里我无法参拜雀神。”尚禄:“哦?国主若是担心,末将有一褂长随行,为国主算算吧?”

    瑾誉虽心里不满南虞国这些妖门邪术,但碍于两国本就风土差异悬殊,插手拒绝也有有失风范。只见那褂长拿出一张类似地图的星宿图,泠汐与他说着合宫的风水。

    褂长皱着眉在星宿图上比划着,接而对瑾誉说道:“陛下,承恩殿与青淑殿互相克制。承恩殿还怀有龙嗣,会比往日更凶,为保二位娘娘平安,还是要隔开的好啊。”瑾誉冷笑道:“承恩殿在东,青淑殿在西,还要怎么隔开?”

    尚禄:“陛下未曾接触过我国的神阳教,自然不信。但神阳教被封为国教,历任君主有重大决定前都会算上一卦。我国臣子都担心国主安危,若是褂长算的确有此事,那要是冲撞了二位娘娘,就不好了。”

    瑾誉宴毕召见了裴昔年与魏协,他回想着尚禄与泠汐在宴席上的一唱一和,心里着实不安:“舅舅,你怎么看尚禄所说算卦一事。”魏协:“回陛下,顺妃只是争风吃醋罢了。”

    瑾誉盯着裴昔年说道:“昭毅君可知为何宸妃会被禁足?”裴昔年茫然:“臣不知。”瑾誉:“顺妃此前与朕说在御花园遇到昭毅君与宸妃私下见面,并且昭毅君将贴身家玉赠与宸妃,可有此事?”裴昔年一脸震惊:“绝不可能!臣与宸妃娘娘见过一面,是拉些家常。臣从未赠送过家玉与娘娘!”

    瑾誉神色凝重责问道:“但是朕搜承恩殿,却在寝殿内搜到了刻有裴家家徽的玉,你作何解释?”裴昔年想到那日遇到过泠汐,立马跪下正色道:“陛下!当日臣从御花园出来后遇到了顺妃,顺妃还与臣说要切磋马术骑射拉住了臣。臣自知不合规矩便匆匆离开,后来松阳还责怪臣在外粗心弄丢衣饰,现在细想来,莫非是顺妃在搞鬼?”

    瑾誉默默听着,仔细观察着裴昔年的神色想判断他是否在撒谎。裴昔年继续解释说道:“当时在长廊上,有路过的婢女与侍卫,想必会有人看到顺妃拉住末将之事,陛下可一一去询问!”魏协听明白了此事的来龙去脉,说道:“陛下,昭毅君不是不守规矩的人。倒是顺妃与尚禄,有蹊跷。”

    瑾誉这才恍然:“如若是顺妃想挑拨朕与宸妃,也未可知。”魏协:“陛下,不可拿宸妃与皇嗣的性命当赌注。”瑾誉:“以你之见,朕该如何处置?”魏协:“还请陛下顺从尚禄之言,将宸妃送出宫。”

    瑾誉听到这番话,瞳孔都忍不住颤抖:“你要我把倾溶送走?”魏协解释道:“臣知陛下不舍,但娘娘还有数月即将临盆。顺妃已经下手了,禁足事小,如若她再有其他举动,如何阻拦?以臣之见,将宸妃送往瑞锡都生产,暂且避一避这风头浪尖。”

    裴昔年也深觉次提议有理:“陛下,左相此话有理。南虞国信奉神阳教,他国史上因此教处死的人甚多。万万不可拿宸妃的性命去赌,送到瑞锡都有仲孙侯与盛公庇佑,也不会有大碍。待宸妃生产,也有数月,陛下再逐步禁锢住顺妃。”

    瑾誉:“朕实在不忍心倾溶再颠沛流离,如何对她开的了这个口?”魏协:“陛下,小不忍则乱大谋。娘娘会理解陛下一番苦心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娘娘与皇嗣的安危考虑。”瑾誉紧紧闭上双眼:“舅舅拟下圣旨后,彦书亲自送去承恩殿。”

    彦书读完圣旨后,倾溶浑身瘫软,难以置信瑾誉会送走她:“彦书,我求见陛下。”彦书扶起她:“娘娘,圣心已决。娘娘要爱惜自己,等待归来。”倾溶接过圣旨想把每个字都看清,试图找到一丝的回转余地。可她找不到,只有冰冷的命令。

    她猛地奋力撕掉圣旨:“何故会突然送我去瑞锡都?陛下当真如此薄情寡义?”彦书陪她跪地劝道:“娘娘,南虞国国使用星宿之说相逼。陛下实属无奈之策,娘娘勿要怪罪啊!一切都是担心您与皇嗣的安危,去往瑞锡都还有仲孙侯照应,一切妥当。”

    倾溶绝望至极,她喘息着哭泣:“他是为了他的江山、为了他的皇嗣、还是为了我?”彦书见到心碎的倾溶也被她共情,他一路看着他们走来,却无可奈何要走到这地步,他劝道:“陛下已然成为君主,要顾及的太多太多,娘娘当然在陛下的庇佑范围内。”

    倾溶紧紧揪住衣领嘶吼道:“那我宁可不要他坐上这王位变成如此!”玉蝉:“娘娘伤心着,此话万万不可再说了啊。”倾溶摆手让彦书退下,她跪在床边迟迟不起身。圣旨被撕成两半躺在她裙边,她手慢慢摸索着圣旨缓缓揪紧一角。

    宫里的一切让她感到窒息,瑾誉的狠心如同万箭穿心般射穿了他们曾经的情与爱。她不想再去体谅他的无奈,可她无疑成为了他大业路上的牺牲品。爱可以是盔甲,让人坚强有韧性。也可以是软肋,让人一击毙命。

    直至夜深,倾溶才扶着床边起身。她手撑着后腰艰难地迈向前殿,玉蝉见她行走困难赶忙扶住她。倾溶因为哭太久声音虚晃:“玉蝉,收拾行李。”玉蝉:“娘娘,不如奴婢去求见陛下?陛下不见的话,奴婢去求太后?还有公主也会为娘娘说话的!”倾溶扶着太阳穴紧闭双眼摇头:“不要声张,收拾简单行李即可,联系秦蓁姑姑被马车,配一车夫与一得力侍卫,我们今夜就走。”

    倾溶离宫这日,悄无声息。她避开所有人走了,未告知太后,更未告知瑾誉。她坐在马车中,掀起车帘看着这座阴郁的宫殿随着太阳初升慢慢变敞亮。马车渐行渐远,宫殿越来越小直至模糊在她的视线中。

    瑾誉听闻倾溶已经离开,他错愕不已:“什么?宸妃独自离开?为何不来禀告?”彦书低头不敢直视他:“据侍卫说,宸妃拿着松阳公主府的令牌说要出宫,侍卫见宸妃身怀六甲也不敢硬阻拦。”

    瑾誉想到倾溶连走都不愿告诉他,必定抱着对他情断义绝的态度离开。他不由地乱神心慌:“备车马,我去寻她回来!”彦书拦住他:“陛下,您要是离宫,会引起轩然大波的。属下已经着人去寻了,也传书给仲孙侯。一旦宸妃有消息了,就会来报。”

    瑾誉抱头懊悔不该就这么草率下圣旨,自己应该亲自去与她说明。倾溶本就脆弱,她从没经历过如此波折,不知她现在会怎么想他。可这一切的懊恼又有何用,他下圣旨的那一刻连去面对她的勇气都没有。

    彦书见状安慰道:“陛下,您要振作起来啊,南虞国一行人还未走,后面不知道还要生多少事。”瑾誉整理好情绪,缓缓抬头:“对外说朕偏头痛的旧疾复发,一切事宜由左相代办。传消息给舅舅,让他想办法敷衍尚禄滚回南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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