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 章 算盘珠子叮当响
二楼雅间内，顾亦已经醉倒，趴在桌子上昏睡过去。
酒量较好一些的晚秋往前者身旁挪了挪屁股，眼神如痴如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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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山在地面上倒滑出去七八丈远，稳住身形后，她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
在一些江湖人士眼里的凤都，为人刚正不阿，赏罚分明，比起曾经代表着规矩二字的白止也不逊色太多。
并且在稳住雨中区大局时，除了白止一拳定音之外，出力最多的就是凤都。
但此时的凤都出手，招式咄咄逼人，稍有不慎就会是致命伤，这哪里是来兴师问罪，根本就是来分生死的！
雨花雪叶得以受伤却不致死，是因为她二人只是武奴，身份不够，不配经手那本静一心法。
想来那位二管事，恐怕也已经回不来了。
为了不让独门心法外流，刚正不阿的凤都也会滥杀无辜吗？呵呵……
“看来经营着烟雨楼让你疏于懈怠了，还是得了那份机缘之后，就以为那天下第一的宝座，会主动跑到你屁股底下？”
凤都右肩有一道细长伤口，因为身穿黑色长衫的缘故，看上去并无明显血色，整个人还是风采超然。
他自负地没有乘胜追击，而是缓缓走近对方，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好似已经是胜券在握。
“你死之后，为了不让雨中区大乱，自会有人入住烟雨楼，接替你成为新一任的楼主。”
空山冷哼一声，抬头看了眼三楼自己的住所，看来自己身边已经被埋下了一颗钉子，她缓缓问道
“成为你的傀儡吗？真没看出来，平日里超然世外，对虚名不感兴趣的你，隐藏的够深啊！”
凤都微微一笑，“我辈习武之人，有谁不愿成为那座高山。”
“这些现在过太平日子的人不会清楚，只有在乱世之中，躬身入局，才会有那问鼎乾坤的一线机会。”
有些话他没有明说，但言外之意，凭借空山的聪明才智，也能猜测出来。
现在还不到火候，一座烟雨楼引起的乱子，只凭白止一人之力就可以镇压，更何况还有昔年的一僧一道。
若真是时局动荡，那就要直接天下大乱！
几天前，金发男子也曾找过凤都。
也撂下了短短的几句话……
空山脸色鄙夷，这种表面伪君子，果然比那些真小人更让人恶心。
凤都这时抬眼看向远处，随即会心一笑，终于来了。
一袭白衣轻点脚尖，一跃而起，落在新语楼的最高处，表情冷漠。
对于这名高大白衣女子的突然现身，空山颇为意外。
白止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地面上的情况，她的话音量不重，但清晰入耳。
“你们两个，暂时都不能死，懂？”
凤都抬起头，抱拳沉声说道，“这点小事，还惊动了盟主，风某惭愧。”
“我与楼主只是切磋，点到为止。”
空山细眯起双眼，有些吃不准这凤都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了。
气场全开说伤人就伤人，这也能叫点到为止？说起话来真是够不要脸的。
凤都瞥了一眼空山，继续说道，“但烟雨楼涉及等某独门心法外泄，此事还请盟主决断。”
白止轻哦了一声，白袍大袖飘散落地。
“我已经不是盟主了，不用如此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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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内，年轻僧人趁着白止外出的功夫，坐在那架秋千上玩的不亦乐乎。
中年道士蹲着蹲在台阶上，嘴里还叼了一根狗尾巴草，若有所思。
“喂，死秃驴，刚刚来报信的那人，不太像是烟雨楼的下属啊。”
苦生停住秋千，直接说道，“当年见过一次，好像是凤都的门下弟子。”
中年道士微皱着眉头，喃喃道，“这凤都明明是去烟雨楼找事的，又叫人来给白止报信……”
“意欲何为？”
苦生附和道，“算盘珠子打的叮当响，能憋什么好屁。”
小院外面，一众江湖人士前方，站着怀抱古剑的枯瘦老者。
佩剑名为百泪，老者名号也是百泪。
“苦大师，周道长，别来无恙啊。”
周易吐出狗尾巴草，扯了扯嘴角，“这老头怎么还没死。”
“凤都都开始与这样的杂碎为伍了？”
苦生离开秋千，双手合十道了声佛号，准备去开门迎客。
“知人知面不知心，既然如此，小僧就替白施主宰了他。”
周易轻咳了两声，提醒道，“出家人……”
十字剑光直接破开院子大门，近在咫尺的年轻僧人没有躲闪，以肉身硬抗两道凶狠剑气，都不曾后退半步。
面容枯槁的老者手持长剑迈过门槛，他环顾四周，打量着小院内的布置，笑容玩味地评价了两句
“三位隐居的地方，闹中取静，别有一番风味，”
“就是这秋千有点不堪入目，该不会是我们女子盟主的手笔吧？”
周易面无表情地直起身，一挥手中拂尘，轻声说道，“百泪道长专程来上门挑衅？”
还不等枯瘦老者开口，中年道士就自顾自地叹了口气，“哎，又话多了。”
他双指并拢凌空挥洒，转眼间就写下了一道飘浮于空中的金色符箓。
随着手中浮尘轻轻挥动，金色符箓直冲云霄，下一秒，原本晴朗的夜空雷声大作，紧接着骤然降下数道炸眼天雷。
枯瘦老者还算是应对自如，没有白痴到直接以长剑去打散天雷，在他身后，那些并未踏入院子的江湖人士直接倒下了七七八八。
“福生无量天尊。”
“百泪老头，拆我中门，坏我风水，贫道这算是来而不往非礼也。”
就在此时，又有一位衣着朴素的男子走入院子。
这位相貌平平无奇的男子腰间悬挂双剑，长短不一，他的出现，让院子里的一僧一道都面露诧异。
枯瘦老者瞥了一眼身旁男子，皮笑肉不笑地打趣道，“齐一，你来晚了些，没看见周道长的雷击胆大。”
男子表情木讷，点了点头，“看得到。”
同为得到金发男子馈赠三人中的齐一，是最不显山不露水的一位，比起都好似有几百个心眼子的凤都和空山，他的名声也要比前两者弱上不少。
齐一为人，心直口快，唯有对自身剑法上心，至于某些虚名，从不入眼。
百泪又笑着问道，“院子中的两人，咱们怎么分配？”
周易眉头紧锁，一个百泪他当然不会放在心上，但是齐一……
与白止一同平定雨中区乱局时，都曾见过齐一出手，事后谈起这位年轻剑客时，白止给出的评价尤其之高。
“此人剑法剑意，除了他之外，堪称前无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