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章 守株待兔
一路赶来，没有调息半刻。
再加上与即将抵达时出现的不速之客不留余力地打了一场，江川被白止毫无防备地轻轻一掌推了个踉跄，险些坐在地上。
白止眼神诧异，随即便注意到眼前男人的嘴唇干裂，手背血肉模糊，看上去云淡风轻，实则内在气息已经乱作一团。
“你怎么……受伤了？”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江川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非要扮演救世主吗？这里的一切又和你又什么关系，你不是不属于这里吗？那就回你的世界啊！”
白止情绪激动，也牵动了自身的伤势。
江川上前扶住她的肩膀，视线越过人群，停留在周易的身上。
后者百感交集的同时心领神会，苦生双手合十，朝昔年好友行了一礼，轻声道
“周道长只管带白施主离开疗伤，贫僧开路便是，事先虽有过出手，但佛心不坚，犹豫不决，险些葬送好友性命，日后坠入地狱，怕是没跑了。”
“死秃驴，你这是骂谁呢！”
眨眼功夫，一僧一道就已经站在了擂台之上。
江川与那位枯瘦老者对视，微微一笑，问道，“不如都留着力气对付我？”
百泪细眯起双眼，迅速在心中开始权衡利弊，片刻后也是笑呵呵地说道，“够胆识。”
江川的优先级当然更高，若是错过了这个机会，下次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至于白止，还有多管闲事秃驴和牛鼻子，没关系，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白止手心攥住江川地衣角，固执地说道，“我不会走！”
周易递过去一颗朱红色丹药，便没了下文，其实他也不愿意就这样离开，毕竟还有一大堆的问题想问问江川。
年轻僧人站在三人身前，背对好友，面向众人，双眸闪过一抹金色光芒。
“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杀人的本事，其实略胜一筹。”
江川从怀里取出那条银色手镯，轻扣在它主人的手腕上，嘱咐了句，“别在弄丢了！”
周易似乎还是想继续商量，“那啥，咱们在一块，胜算挺大的。”
江川面色凝重了几分，沉声道，“没那么简单。”
周易挠了挠后脑勺，犹豫片刻后点头答应下来。
苦生的话不多，与江川对视一眼，便直接掠入上方的窟窿，周易强行搀扶着白止，紧随其后。
枯瘦老者也没有阻止，毕竟江川还站在那里，摆明了是打算断后。
“数年不见，你江川还真是……不负天下人啊，只是此刻的你，还是那位以一人之力便能力压群雄的天下第一吗？”
围着江川的江湖人士，一个个跃跃欲试，却始终没有任何一人率先动手，这就很显而易见了。
江川不屑地一笑，语气十分平静地说道
“对你这种人，我其实还是那四个字，德不配位。”
他抬头看了一眼透过窟窿的天空，又感慨道
“不知道为什么，怎么突然想起来那个小哑巴了。”
枯瘦老者面目狰狞，脚尖轻点越过人群，率先斩出了第一剑，其余众人也紧跟着一拥而上。
只是百泪很快就找了个机会撤出战场，双手怀抱着佩剑远观，心思缜密的他脑海里多出了一些想法。
凭借江川的心性，是绝对不会白白过来送死，这小子手里准是握着什么杀招呢。
“一些个炮灰，还想去争那个天下第一？都是老夫的垫脚石罢了。”
那个无比威严的存在曾亲口答应过，只要手刃了江川，不但会还给他一个江湖世界，还会使他永生永世站在武道的顶点。
半个小时过后，江川身侧已经用尸体堆出了个小山头。
场内之人死伤小半，此刻的他双眼猩红，浑身血气弥漫，宛如一尊地狱杀神。
已经有人放弃了还要出手的想法，身心止不住地颤抖，不断向后退去。
有一便会有二，一时的心血上头过后，剩下的就只有恐惧。
江川如鬼魅般地走了两步，朝着看热闹的枯瘦老者勾了勾手指。
“他明明受伤了，怎么气势不减反增，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百泪被那双红眼盯着，原本还胜券在握的他心头一震，剑心动荡不定，嘴硬道
“你你你……一定已经是强弩之末！”
江川晃晃悠悠走了两步，还不曾迈下擂台，江湖众人便一股脑地向后退了两步。
他渐渐挺直腰杆，胸膛也随之挺起。
被人笃定强弩之末的男人浑身气势骤然攀升不止，脸上更是无比的自信，此刻的他就好似高不可攀的山脉，稳稳地扎根在那些江湖人士的内心深处。
江川轻笑一声，双手负后，余光再次撇了枯瘦老者一眼。。
“说你德不配位既然不服，那就把你打服。”
——————
地面之上，周易背着白止在前方奔袭。
年轻僧人正阻挡着一位金发男子，对方身形飘忽不定，但接触之际，便虚转为实，气力大的吓人。
苦生不由得面色凝重，怕是再跟对方接触五次，自己的金钟就要撑不住了。
“秃驴，不行就换我！”
“臭牛鼻子，只管跑你的，别拖你佛爷的后腿！”
眼见着金发男子再次提速，苦生低声骂了句
“真想去你娘的！”
他索性转守为攻，双眸金光璀璨，猛然提上一口气。
与此同时，年轻僧人的掌心处生出一朵金色莲花旋转不止，莲叶散发着阵阵光辉，随着他的心念一动，金莲在对方身前轰然炸开。
苦生轻声道了一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爆炸过后，金发男子左臂消失不见，他斜瞥了一眼，那条手臂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复原，抬眼打量着前方的年轻僧人，十分不以为然地笑道
“还真是有点意思。”
“若不是先前与他打了一场，使得这具元神备份受损，你这样的小蚂蚁，我只需要单手就可以捏死。”
苦生吐出了口血水，扭头回望，那个和他关系极好的牛鼻子已经跑没影了，这样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
要知道，在原本生活的江湖世界，他都不曾有过一次的金刚怒目。
只是自己那个不正经师父动不动就现出金身去吓唬人。
年轻僧人收回视线，微微叹息
“可惜，还不曾在这里弘扬佛法。”
让苦生意外的是，自己正准备毫无顾虑地大干一场，身影飘忽不定的金发男子突然微微愣神，随后也转身看向某处，是修理厂的方向，表情似乎有些凝重。
后者低声嘀咕一句，“本就猜到了你早有准备。”下一秒便消散于原地。
——————
不安的人群中，始终低着头的男人猛然睁眼，随手扯去身上的宽大斗篷，现出与在场江湖人士格格不入的黑色西装，正是金发男子的真身，他仰起头会心一笑。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