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本地人
商场的顶层本来是吃喝玩乐的地方，江川驻足在楼梯拐角处。
正对面属于电影院的广告屏还在播放着前些年大热的电影桥段。
是一部青春校园剧，在现实世界里，江川恰好是这部电影的出品人之一。
看着这部投资的电影，江川不得不感叹自己经历过的科技跨越。
就拿有限人生这款游戏来说，最开始的构架只是通过人工智能来模拟出自己想见的人的画面，只有简简单单的几句对话，而现在，就在不久前，他又见到了她，感觉真实的不能再真实了。
来到电影院休息区的位置，江川猛然回过头，身后方空无一人。
奇怪，自从踏入这家商场，就有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先前是那对姐妹，可以解释，但现在……
在江川视线触及不到的地方，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的小男孩长呼出一口气。
“好险好险，差一点就被发现了，这人看来也不是善茬。”
江川平静的嗓音紧随其后，“你也算有点眼光。”
小男孩后背一阵发凉，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不用想，那人现在就站在自己身后。
他现在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光顾着跟踪了，没留意眼前是一条死胡同。
缓缓转过身后，比江川矮上一头的他挤出了一张牵强的笑脸，说道
“来这边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些吃的，你也一样吗？”
这话说出来，估计他自己都不相信。
江川一只手放在腹部的位置，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是有点饿了。
在他正准备用拳脚迫使对方说实话时，身后方又传来一道女人的嗓音。
“江先生，有人想见你一面。”
小男孩如获大赦般地松了口气，江川眉头微皱了一下，缓缓转过身。
女人穿着了身雪白颜色的汉服，披散着长发，微笑着向江川使了个万福。
“江先生，约莫一个时辰前，你的朋友来到这里，正在做客。负责接待他的人，就让我在这里恭候你的到来，这个孩子不懂事，没规矩，希望你不要介意。”
她话音未落时，小男孩就已经蹑手蹑脚地来到白衣女子身后，始终低着头。
“如果我不跟你走，我就见不到我的朋友吗？”
江川凝视着面前女子手腕上的一条银色手镯，上面的图案格外显眼。
是形态各异的九只凤凰，他在听见女子声音时，就无端端地愣神了片刻。
“他只是想见一见江先生，绝无恶意。况且以您的能力，真动起手来，我们也讨不到半点便宜。”
“带路吧。”
每个影厅都会传出来不少人正在交谈的声音，有的影厅中还夹杂着惨叫声。
白衣女子停下身，一个眼神示意，一直跟在江川身后的小男孩便瞬间脸色惨白，迟疑片刻后走进了他右手边的七号厅。
随着灯光越来越昏暗，女子停下脚步，转身提醒道，“他在最里面的房间等着您。”
江川点了点头，他推开厚重的大门，漆黑到伸手不见五指。
“咳咳，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啊。”
沙哑的声音在他前方大约十米左右的位置，话音刚落，从影厅顶部射下来一道光柱，在黑暗中尤为刺眼。
江川这才看清了舞台中央站着的那个人，一副马戏团小丑的打扮，脸上虽说是滑稽的笑脸，在这样的情况下被对方注视着，还是让人不免觉得一阵脊背发凉。
“接下来请欣赏魔术师的表演，大变活人。”
自称为魔术师的男人左脚向后轻点，微微弯腰向江川致意。紧接着他的手中凭空多出一根类似法杖的东西，最顶上的星星图案就好像是给小孩子的玩具。
魔术师嘴角微微扬起，向右手边一指，另一道光线随即降下，江川瞬间皱起眉头，双手紧握成拳。
“冒冒失失闯进别人的地盘不说，还暴起动手伤人，三号厅被他一人一剑毁去了大半，如今医疗资源紧张，我那些被伤的兄弟苦不堪言，江先生，你说这笔账该怎么算？”
在魔术师身边站着的正是徐大侠，除了模样狼狈之外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外伤，只不过眼神漆黑空洞，前者更是自信到连那把巨剑都并未收缴，还让徐大侠握在手中。
江川冷声问道，“你也是玩家？”
魔术师没有回答，他再次微微弯腰鞠躬，这次并不是面向江川，而是他正前方空无一人的观众席。
在他直起身后，入口处传来关门的声音，先前的白衣女子正站在江川身后不远处。
看样子是不准备轻易让江川离开了。
魔术师这时抬手打了个响指，整个影厅灯光齐开，他视线越过江川，动作滑稽地向白衣女子招了招手，提高音量喊道
“小白，快过来，别堵着门口啊，这会让客人觉得咱们不礼貌的。”
女子面无表情，并没有把刚刚的话当回事，站在原地纹丝未动。
魔术师尴尬地抽了抽嘴角，又笑着对江川问道，“要不，咱们坐下聊，喝喝茶，聊聊天……”
江川这才迈开步子，径直走向观众席第一排最靠边的座位，却并没有坐下，伸手指着活像根木头一样的徐大侠说道，“我要带他离开。”
还不等魔术师接话，江川便又补充了一句，“你们也拦不住。”
魔术师似乎把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脸色逐渐变得阴沉，没过几秒钟又开始大笑，紧接着哭泣，又愤怒，情绪来来回回的切换，哭泣时，甚至在舞台上打滚，嘴里还不停嚷嚷着
“你怎么就不能答应我，非要逼我杀死你吗，为什么不坐下来聊会天。”
一道清脆的声响回荡在影厅的空间内，魔术师逐渐变得安静下来，只是情绪还在来回切换。
江川缓缓转过身，白衣女子也正走向舞台的方向，眼神复杂地说道，“你还真是，无论什么时候都保持着那蔑视一切的自信呢。”
与此同时，魔术师面目狰狞，晃晃悠悠地站起身，就好像提线木偶似的来到徐大侠身后，一只手搭在对方肩膀上，声音沙哑道
“去，砍死他。”
江川的表情还算平静，内心却早已涌起了不小的波澜。
并不是因为已经提剑砍向自己的徐大侠，而是白衣女子的那句话。
难道说她还记得？
与此同时，魔术师的声音再次在他耳畔响起，“外地的朋友你好，自我介绍下，我是本地人，魔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