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新名字江璃
顶着一张黝黑好似煤炭般的脸，江川四仰八叉地躺在草坪上。
在他手能触及到的位置，小乞丐手心里攥着条星星项链，眼神浑浊。
“喂，你不怕死啊？”
江川双手放在后脑勺，轻声回应道
“之前不是告诉过你，不那么怕了。”
离两人不远处，木屋废墟上的火焰还没有熄灭。
“要不要和我回去，去江晚的杂货铺，等着她回来。”
“江晚姐姐去哪了？”
江川摇了摇头，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
“不回去也没关系，我会安顿好你。可能你自己都不知道，早就可以不用每天按部就班地生活了，换句话来说就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小乞丐又问了个她一直好奇着的问题。
“你真的不属于这个世界吗？我们现在生活的世界，这里的一切，其实都是不存在的？”
江川目视着前方，隔了一小会才嗯了一声。
小乞丐将头扭到一边，哼哼说道
“骗小孩子吧，我才不信呢！”
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江川，在那个早上自己不受控制地经过杂货铺门口时，在一条好像数字的图案消失在眼前时，她的心里也产生了要杀死江川的念头。
只不过这种念头在她回到家美美地睡个午觉后就突然消失了。
“大魔头，其实我……”
江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笑着说道
“嘘，每个人都有秘密，不想说可以不说，就像江晚都没发现，你其实是个女孩子。”
小乞丐的脸瞬间就红到了耳朵根，恨不得直接埋进草地里。
“你不许告诉别人！”
江川重新躺下，惬意地翘起二郎腿。
“男孩子女孩子都一样，都可以改变一个人，甚至改变这个世界。”
小乞丐在草地上咕噜了两圈，躺到与江川对着头的位置。
“你叫什么名字？”
“二狗子。”
“不好听，回头我给你想一个。”
“你再说一遍！”
………………
日落前的这段时间，江川敲响了三户人家的房门。
离开公园时他问小乞丐恨不恨那些放火的人，后者毫不犹疑地点头。
“那你准备怎么做？”
小乞丐思考片刻，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我趁天黑的时候往他们家的玻璃上扔石头。”
江川摇晃着一根手指，示意她这么说不对。
小乞丐嘟起嘴说道
“大魔头，你不要想着教育我啊，我可是只听江晚姐姐话的。”
江川露出一副满意的笑容，小乞丐走的很慢，他便放慢自己的步子，还不会被对方察觉。
“我这不算是教育吧，就是想告诉你，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现在没本事的话，就等着未来哪一天有本事了，那些人无法轻视你的时候，堂堂正正地站在他们面前。”
“到时候，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人不记仇记什么，记每天喝多少水吗？”
小乞丐咧开嘴角，虽然只明白了一小部分，但是心里清楚，大魔头是向着她说话的。
“那你为什么问我他们家住在哪里？”
江川伸手指了指自己，一本正经地说道
“当然是因为你现在有本事了呀。”
————
在回杂货店的路上，小女孩的嘴脸就一直没有合隆过，丝毫没有在大魔头面前掩饰自己的开心。
敲响第一家门时，江川微笑着说道
“你好，我来讲道理。”
对方还没开口，带着道理两个字的拳头便直接招呼了上去，不久前还趾高气扬地小男孩被江川揍地屁股开花。
结束后，江川做出一个气沉丹田的动作。
“道理讲完了，下一个。”
他从头到尾也就说了两句话。
第二家，他们经营着面包房。
店铺唯一的出口被江川堵住，他搬了张椅子坐下，随便指了十多款面包，店主如履薄冰地都端了上来。
江川朝缩在墙角的小男孩勾了勾手指，笑着说道，“来，请你吃面包。”
他又将目光看向柜台后面战战兢兢地夫妻二人，继续说道，“还有你们，一起请。”
家人都在场，店老板鼓足勇气声音颤抖着质问了一句，“你怎么跟个孩子一般见识。他才十来岁。”
江川杀人魔头的名号已经在晚夕区传开，试问谁敢不怕。
他冷哼了一声，这一次江川说了好多话。
“在我本来生活的地方，还是个孩子这几个字，确实就像一道保护他的屏障，保护一个自幼就懂得恃强凌弱的人，呵呵，真是恶心，但不好意思，这里现在我说的算。”
“人和动物的最大区别，就在于人同时拥有道德和自由两种意识，人不会被弱肉强食的法则所支配，理性无时无刻不在和本能，恶念做斗争，无论什么时候，少了这些东西的话，那就是禽兽。”
“你们说，是不是啊？”
江川一拍桌子，小女孩在他身后捂着嘴不停地笑。
那一家三口已经记不清吃了多少面包了，肚皮全部都撑的滚圆。
在点头附和江川的同时，嘴巴里还往外喷着面包屑。
第三家居住着一栋别墅，大门敞开。
江川在门口喊了好几声也没人答应，他又进去转了一圈，出来时微微皱着眉头。
小乞丐问道，“不在家吗？”
“没道理呀，厨房的锅还是热的，床上的水渍还没有干，总不能是事先接到消息跑路了吧，咱们先等等看。”
俩人坐在别墅门前的台阶上坐了一个小时，还没有见人回来。
隔壁那栋别墅的门这时开了，有个和小乞丐个头差不多的小姑娘光着脚丫跑了出来，男人粗犷的嗓音紧随其后。
“闺女，赶快把鞋穿上。”
背负巨剑的中年男子双手提着还没有他半个手掌大的鞋子追了出来。
形同虚设的矮墙让他们同时注意到了对方。
大眼瞪大眼，小眼瞪小眼。
中年男人率先打破沉默，问道
“你们这是？”
“我们来找人的。”
江川站起身，看向后方的别墅小楼。
中年男人一边给闺女穿鞋一边说道
“他们家搬走了，估计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两个小女孩互相看着对方，也是同时迈开步子拉近距离。
中年男人的女儿率先自报家门
“我叫妞妞。”
小乞丐刚想脱口而出自己的外号，意识到不对，话到嘴边又强咽了下去，迅速扭头向江川投入求助的目光。
江川故意装作看不懂，耸着肩头也在脸上挤出一个问号。
直到小乞丐的表情已经急的快冒火了，他江川才脱口而出道
“江璃，她叫江璃，叫她阿璃就好。”
“没错，我叫江璃。”
她很满意自己的这个新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