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意料之中
整个上午，江晚好几次嚷嚷着要出门都被江川以各种理由制止。
现在外面的情况不明，从昨晚那两人的举动来分析，杂货铺就等同于末日降临的安全屋。
它的作用江川已经亲眼见证过了。
“哥，我答应了珊珊下午要去找她玩的。”
江川继续劝说道，“黄历说了，今天不宜出门，而且很大可能会下大雨。”
江晚手指着外面晴朗无云的天空反驳道
“骗人，珊珊还是个孩子，我不能对她言而不信。”
江川低头扶额，他自己都清楚这样的理由太扯了，但眼下又实在想不出更加合适的说法。
最终江川还是没拧过江晚，午饭过后，他选择跟她一起出门。
一间没有招牌的门市前，宋晚走上前敲了敲门。
小女孩从门缝里探出脑袋，原本灿烂地笑脸在见到江晚身后的江川时戛然而止。
“姐姐你来啦，还有……江川哥哥。”
她推开门，在二人进屋后，又重新把门关上。
江川打量这四周，从内部装潢能看出来，这里曾经是一间酒吧，现在除了吧台还保留着之外，其他地方都或多或少经过了改动。
“妈妈在地下室，我去叫她。”
小女孩扶着楼梯扶手，每下一节台阶都要犹豫个几秒钟，经过拐角处时，她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楼梯入口的江川四目相对……
百无聊赖地江晚瘫靠在沙发上，满脸享受，可惜杂货店已经没有位置摆放一张哪怕最小的沙发了。
过了能有十来分钟，楼梯处才响起脚步声。
许兰将一缕头发别到耳朵后面，略带歉意说道
“不好意思啊，珊珊刚下去就吵着要睡觉，耽误了点时间。”
“我给你们倒杯酒，家里最不缺的就是它了。”
江晚笑着点了点头，没有拒绝。
许兰熟练地倒了两杯红酒，江晚浅尝了一小口，吧唧着嘴，酸涩又一言难尽地味道让她浑身上下都直打哆嗦。
“哥，你怎么会喜欢喝这玩意嘛……”
江川轻轻摇晃着高脚杯，随后一饮而尽，说起来，他可是有些年头没有品尝到红酒的滋味了。
“还真是好酒。兰姐，再续一杯可以吗？”
“没问题。”
江晚瞪了他一眼，意思是你赶快给我适可而止，江川耸着肩头，又饮下了一杯。
地下室这时传来了小女孩的哭声，慌乱之下，许兰手里的半瓶红酒脱手，在地上摔个稀碎。
江晚自告奋勇地走下楼梯去陪珊珊，江川蹲下身，帮忙拾起散落着的碎玻璃。
许兰拿着抹布擦拭地面，哭声停止了。
江晚突然在地下室大声喊道
“哥，小心兰姐。”
江川的脸色平静，手掌紧紧握住许兰的手腕，就在他被江晚声音吸引的同时，一直让抹布盖住的水果刀只差半寸距离就能割破他的喉咙。
他冷笑了两声，说道
“还以为你的耐心会长一点，没想到这么快就按耐不住了。”
“我能问问，这是因为什么吗？”
许兰默不作声，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江川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耐心，他掐住许兰的脖子，后者双脚逐渐离开地面，不停地挣扎着。
“说，还是，死？”
“我是在给你机会，如果你敢在酒里面下手脚，早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许兰从喉咙里挤出了三个字。
“杀了我。”
“那好，如你所愿！”
江川手掌逐渐加重力道。
在许兰即将要彻底停止挣扎时，他爆了句粗口，最终还是没下去手。
许兰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泛起一抹苦笑说道
“怎么…不杀我，就算是这样，我还是要杀你，从造物主的视角来看待我们这些人，感觉很不一样吧，真可笑啊……”
江川皱紧眉头，和孙老三的变化不同，许兰这次是直接知道了他的玩家身份，还有她自己的身份……
难道说城市的居民都已经知道了？难怪会出现充满敌意的眼神。
“江川，你有没有想过，这对于已经拥有独立思考个体的我们多么残酷。”
江川嘴唇微动，想要试图解释些什么，却又迟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过了一会，低头沉默的许兰突然疯魔般地大笑起来，笑得流出来眼泪。
“我很好奇，江晚知道了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造物主在我们这些微不足道的存在面前真是骄傲自负，怎么不想想，你心爱的妹妹为什么还没有上来。”
江川的身体猛然一颤……
————
地下室内，江晚躺在一张摆满了毛绒玩具的大床上，她的头枕在小女孩的腿上，胸前均匀起伏，看上去是睡着了。
江川赶到时，小女孩把目光从江晚的脸上移开，她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我喜欢姐姐，我们是一样的人，但你不是，我们本来可以一直幸福地生活下去，都是因为你。”
匕首正架在江晚的脖子上，江川妥协般地举起双手，说道
“好，你们赢了。”
他刚试图靠近一步，小女孩当即呵斥道
“别过来！”
江川看着那张肉嘟嘟的可爱笑脸，内心叹息道，这哪里还像一个八岁的小丫头啊。
表情可以伪装，但眼睛很难，小女孩更是都没有掩饰对自己恨之入骨的眼神。
“我本来还在想，你怎么会轻而易举就被我识破的。”
这句话，江川是对身后的许兰说的。
后脖领处微微刺痛，许兰手握着的短刀已经毫不留情地刺穿他的皮肤。
“如果一切都还算正常，我不介意被你们杀死，但现在的情况似乎不太允许呀，所以抱歉了……”
江川的话音未落时，目睹母亲被人用一根银针抵住下颚的小女孩扯着嗓子喊道
“不要，别伤害我妈妈！”
一小盒银针，是江川在杂货店里寻找到的，出发前以防不测带在了身上，在游戏内一个充满江湖气的世界，他也算学到了一些本事。
几乎是同一时间，又有一根银针刺破小女孩的手掌，剧烈的疼痛让她不得不放开匕首。
“珊珊！”
江川还是没有选择下杀手，他抱起正在熟睡中的江晚，从冰冷的地下室回到一楼。
外面的街道上，看起来已经聚集了上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