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右肾不见了
到了值班室里，白医生摘下了口罩。谢博韬向他出示了警官证，然后问道：“病人身体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白医生说：“病人腹部有一个新的创口，不过已经缝合好了。根据缝合的痕迹来看，手法娴熟，是有一定手术经验的人缝合的。除了这个伤口，身上没有其他的外伤。”
向蓉一听说小飞腹部有伤口，身子晃了晃，我赶忙扶住了她。我们对看了一眼，心里都明白，腹部这个伤口意味着什么。
谢博韬又问白医生：“那他现在还昏迷不醒，是不是和这个伤口有关？”
白医生沉吟了一下，说：“根据我们推测，病人应该是吸入了过量的麻醉药，导致的昏迷不醒。”
“我想，有一件事情，我必须得给你们说一下。”白医生停顿了一下，接着说，“经过彩超显示，病人的右肾缺失，其他的器官完好无损。”
“你的意思是说，小飞的右肾不见了吗？”向蓉猛地站起身，“确定他少了一个肾，其他的器官都还在吗？”
白医生点点头，向蓉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双手蒙住脸，哭了起来，嘴里还喃喃自语：“还好只是少了一个肾，我的弟弟还能活下去！天啊，他们怎么能那么残忍呢？为什么是小飞啊！”
我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我们都理解她的心情。
说实话，自从推测小飞被面包车带走，再联系最近屡次发生的非法摘除器官案件，我和向蓉一样，都认为小飞很大可能，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我们最最害怕的，就是找到的是小飞开膛破肚，被摘除了全部器官的尸体！
是的，小飞被摘走了一个肾，但是其他的器官没有少，还能活下去。比起申佳佳，还有那个曝尸荒野的流浪汉，这应该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吧？
向蓉还在那里自言自语，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估计也有痛恨中又带有侥幸的心理。
白医生又对谢博韬说：“谢警官，我觉得吧，今天这个病人的情况有点儿奇怪。”
谢博韬看他有话要说，就对他说道：“有什么话你请直说，说不定对案情有帮助。”
白医生思索了一下，说：“两年前，我们接诊过一个少年，被非法摘除了两个肾脏。人就被他们遗弃在荒郊野外，伤口都没有缝合。被找到后送到医院里，只存活了三天。”
“他那种情况，别说被摘了两个肾，就算是留下一个，就伤口感染引发的败血症，他也活不了多久。”
白医生顿了顿，看谢博韬一直在听他说，就接着说下去：
“还有前几天网上刷屏的那个新闻，那个被抛尸荒野的流浪汉，尸体简直是惨不忍睹。还有那个被挖去眼球的小娃娃……好像被害者都是被扔在荒山野岭，伤口不做任何处理，任他们自生自灭。”
除了向蓉还处于思维混乱的状态，我和谢博韬都听明白了他的话。
向宇飞被不明身份的人带走，只是被摘除了一个右肾。而且伤口还被缝合得整整齐齐的，人被放到了车流不断的国道旁边，并没有抛到荒无人迹的地方。
种种迹象表明，这个摘除了向宇飞右肾的医生，好像是对向宇飞生了恻隐之心，想要他继续活下去。
然而这种观点简直荒谬。一个罔顾人命的白衣败类，能非法摘走别人的器官，难道还会有所谓的恻隐之心、菩萨心肠不成？
谢博韬对白医生说：“谢谢你白医生，给我们提供了这么多有价值的线索。以后有什么需要，我们可能还会再来打扰你。”
白医生也礼貌地说：“谢警官客气了。向国家公检法机关提供线索，是每个公民都应尽的责任和义务。就是从私人角度来讲，我也愿意你们尽快破案，把这些混进我们医疗行业的败类，绳之以法。”
下午向宇飞终于醒了，转到了加护病房里。警察先向他询问了事情的经过，我们经过允许，才进入了病房。
向蓉一进病房，就直奔病床上的小飞。她搂着弟弟，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向宇飞懵懵的，好像到现在，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向蓉的情绪好容易才稳定下来，她抬起泪眼，对向宇飞说：“你到底跑哪里去了啊？你想把姐姐给急死啊！”
向宇飞动了动眼皮，看到了我，喊了我一声，说：“欣欣姐怎么也来了啊？”然后对我们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是周末了吗？我准备回家呢，出了校门不远，有个又高又壮的人拦住我，向我问路。我刚要说话，就被他用一大块毛巾捂住了口鼻，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我都不清楚，我怎么到医院里来了？”
“今天已经是周一了啊！”向蓉说着又哭起来，“你都失踪了两天了。”
我赶忙拉了拉向蓉的胳膊，怕她说出实情，刺激到向宇飞。她也明白了我的意思，只是哭，不再说其他的了。
向蓉留在病房里，我去找白医生。我想问向他，向宇飞这样的身体状况，现在适不适合转院。
我想把小飞转到z大一附院里去，一附院的医疗条件，要比这个县级医院好太多。再说我就在医院里，向蓉挺着大肚子，有什么事情我也能照应一下。
白医生说：“我检查过了，伤口处理得很好，转院是没有问题的。只是，恐怕要向公安局的同志请示一下吧？”
我说：“只要他的伤口没有大碍，我去和谢警官说去。”
谢博韬听我说要把向宇飞转到z大一附院去，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我给乔林彬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小飞已经找到了，现在人在y县的人民医院里。
“他现在身上有伤，在这个医院里住院很不方便，我想把他转到咱们医院里去。”我对乔林彬说。
乔林彬说：“他的伤不严重吧？要是不严重，先在那里住两天院，应该就可以出院了。转来转去的也麻烦，还不如出院再回来。”
我听他说得轻描淡写，都没有问小飞的伤怎么回事，还说让他在县医院里住院，心里就有点生气。
可能他还在生我的气吧，这两天只顾操心找小飞的事情，我都忘了因为和郑铭轩喝咖啡，他几天不理我这茬了。
不过想一想，本来向宇飞和他也没有什么关系，他不关心也很正常。别说小飞了，我和他之间，除了上过床，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就不说了，我给谢博韬说一下，让警察和医院里协调，给小飞找一个清静一点儿的病房。”我语气冷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