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爱吃大蒜，也爱喝咖啡
又住院观察了一周，张妍妍情况稳定下来，就出院了。
乔林彬的工作又恢复了按部就班。
作为乔林彬的助手，我也恢复了日常的工作。
谢舒宁在z大一附院的影像检查科。
我拿了几张乔林彬开的检查单，来影像科检查三室找谢舒宁。
在医院里工作就这样，以乔林彬的身份，哪天都有远亲近邻、人托人脸托脸的所谓熟人找到他，想靠着东拉西扯的关系行个方便。
桌子上已经摆了一沓厚厚的检查单，谢舒宁接过我递过去的检查单，随手放了最上面，然后接着忙她自己的事情。
我顺手提起她脚边的废物篮。里面是一些造影液的空瓶子，是检查室今天所用过的。
谢舒宁看我提起了废物篮，一边操控着检测仪器，一边头也不抬地说：“欣欣，虽然你投桃报李帮了我的忙，我还是要再次提醒你，这可是要经过特殊处理的医疗垃圾。这些瓶子，你可一定要一个不少地亲手交到张师傅手里。不然，我这个月的奖金又要缺斤少两了。”
我一边提着篮子往外走，一边撇着嘴说：“知道啦谢大小姐，帮了你的忙还不放心。我要这些瓶子做什么？装水喝茶吗？你就会拿着鸡毛当令箭。待会儿我让老张师傅写个收条，行了吧！”
我提着废物篮走出影像科，往处理医疗垃圾的7号楼走去。
转过3号病房楼，这里有一间专供医护人员方便的洗手间。我看门没有上锁，就走了进去。
进了卫生间，把门反锁后，我蹲下身来，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一次性手套，在手上戴好。然后拿出一个密封的小玻璃瓶子，打开盖子，放在卫生间的角落里。
我又在包包的侧兜里，掏出一个带折叠柄的塑料勺。拿过废物篮里的一个造影液瓶子，拧开盖子，瓶口朝下，对着玻璃瓶口轻轻抖动。
当瓶底残留的一些液体倾入小玻璃瓶中之后，我又用小塑料勺在瓶子里细心地刮擦了一遍，最后再把造影液空瓶子的盖子盖好，放到一边。
整整九个造影液空瓶，我如法炮制，全部清理完也没有超过十分钟。盖好小玻璃瓶的盖子，再用密封袋把瓶子封好，时间刚好够上一次大号。
我不慌不忙地把密封好的玻璃瓶装进包里，然后褪下手上的一次性手套，扔进了垃圾桶里。打开门，提着废物篮走出了卫生间。
不远处就是7号楼的医疗垃圾分类处置室。我把废物篮交给老张师傅，在登记簿上写下“影像科三室”几个字，又在分类处找到“造影液瓶”，在下面写上“九个”。
老张师傅接过废物篮，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就顺手把里面的空瓶子，倾倒在那一堆等待处理的垃圾堆里。
回到医院的宿舍楼，进了乔林彬帮我争取到的一居室的宿舍里。我打开写字桌最下面的一个抽屉，里面已经静静地躺着一个玻璃瓶。
这个稍微小一点的玻璃瓶，貌似空空如也。不仔细看，很难看出里面瓶壁上沾染的那一丝丝液体。
我从包里取出密封的玻璃瓶，和那个玻璃瓶并排放在抽屉里，并锁好抽屉。
这玻璃瓶里面有我想要的一种物质。它无色无味，透明澄净，存在于造影液里面。
因为它的某些同位素可以用作放射性示踪剂，尤其是在心血管疾病或肿瘤成像方面，有不可替代的作用。
然而它又有剧毒，对于那些想谋财害命、除掉仇敌或排除异己者来说，堪称为&34;完美毒药”。
它易溶于水，中毒后发病慢，初始中毒症状隐蔽，类似流感或支气管肺炎，从而不容易被察觉。
它的熔点极低，对于我这个理科出身的医学院高才生来说，把它从那些残存的造影液中提炼出来，虽然说不上小菜一碟，倒也不会束手无策。
当然，我这么大费周章想得到它，肯定有我的用途。
今天的收获不小。不着急，慢慢来，我有的是时间。
今天上的是白班。我认认真真地洗净了手，下了宿舍楼，又回到前面的门诊楼里。
晚上下班后，我在宿舍里安静地研磨咖啡。
半小时后，乔林彬有一个大约需要两个小时的手术，我要给他制作一杯咖啡提提神。
乔林彬曾说，他是农村出来的孩子，是吃着大蒜长大的，却在接触过咖啡这种洋玩意儿之后，喜欢上了它。
他不爱喝速溶的咖啡，就喜欢喝这种现磨的。因此我买了这台进口的咖啡机，专门给他磨咖啡。
“那个主持什么秀的，说什么吃大蒜的喝咖啡的，难道吃过大蒜就不能喝咖啡了？我就是既爱吃大蒜，又喜欢喝咖啡。”乔林彬如是说。
我将磨好的咖啡粉倒入滤杯中，轻轻拍了拍 ，在中间位置点一个凹点 ，使用细口壶往凹点注入适量适温的热水。
再加入温热的牛奶，并以凹点为中心来回画着圈，让咖啡粉充分溶解。一时间满室生香，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浓浓的咖啡香气。
咖啡冲泡完成后，我轻轻地摇晃滤杯，让咖啡更加充分的融合。然后倒入早就准备好的保温杯，并盖上了杯盖。
我拎起保温杯走到门口，拉开房门，却差点儿和一个人撞个满怀。能在这个时候不打招呼贸然而入，我用脚趾头想想，都能想到是谢舒宁。
我往后退了两步，谢舒宁便窜进了屋子。她用鼻子嗅了嗅，说了句“好香啊！”眼睛便睨到了我手里提着的保温杯。
她一边去桌子上拿空杯子，一边说：“今天的咖啡怎么这么香？给我倒一点我先尝尝。”
我把保温杯抓紧了一些，说：“你可别打主意啊阿宁，这是给乔林彬磨的。他刚才就一直在催，我先给他送过去，回来再给你磨好吧？”
谢舒宁撇撇嘴，把手里的杯子重重地掼在桌子上，挥了挥手说：“瞧你那小气巴拉的样儿，吓得什么似的。去吧去吧！你快去快回啊，我有话要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