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逃不过的一劫
出了启祥宫没多久,却撞上了澜翠。
眼下是太医请脉的时辰,澜翠早已在这等候多时,她笑着说道:“包太医这是怎么了,怎么满头大汗。”
包太医勉强笑了笑,“是澜翠姑娘啊。”
他拱了拱手便想离去,澜翠却挡住了他的去路,“炩妃娘娘候您多时了,您不去见见?”
在太医院当职久了的人,哪有不是聪明人的,包太医一听这话便立刻明白过来,跟着澜翠而去。
到了一处石台边,只见魏嬿婉端坐于旁,一手撑着脸,一手持宫扇轻轻拂动,看起来极为雍容。
包太医只瞧了一眼,便赶紧将头低下,对魏嬿婉行了礼。
魏嬿婉使了个眼色,春蝉走近前来,往包太医手中塞了个沉甸甸的布包。
包太医震惊地抬头,又慌忙低下,再度跪了下去。
“炩妃娘娘有何吩咐。”
魏嬿婉懒懒笑道,“金嫔的胎你仔细照料着,事后本宫会在皇上面前替你美言几句,倘若你不幸出宫,本宫自会封银子让你半生无忧。”
包太医细细品着这话,将头埋得更低,“微臣明白,谢炩妃娘娘!”
“嗯。”魏嬿婉一笑,“包太医,为了避嫌,本宫就不遣人送你了。咱们走吧。”
待魏嬿婉走远,包太医才站起身来,看着炩妃娘娘的背影,只觉得自己终于抱上摇钱树了。
启祥宫如此,富察琅嬅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
春日渐暖,后宫上下都要更衣迎春,悬挂春屏,魏嬿婉前世没少做这样的事,自然很有经验,为做做样子,她还是去了长春宫请教皇后。
见到富察琅嬅神色倦怠,魏嬿婉便看出了一二,想来是身子本就孱弱,如今有孕,身体更吃不消了。
魏嬿婉说道:“皇后娘娘,要不嫔妾明日再来,您先好好歇息。”
富察琅嬅摆摆手,“无碍,协理六宫是大事,本宫怎可因自己的身子误事。”
富察琅嬅悉心教她,她虽许多都明白,却也还是仔细聆听。
富察琅嬅又道:“如今,宫里诸多妃嫔有孕,是喜事,只是如此一来,奴才们的负担也加重不少。届时有孕妃嫔宫里的份例需涨一些。”
“若孩子平安降临,接生婆子们的奖赏也该翻倍,你需记得这些。”
魏嬿婉点头记下,心中却想着:皇后看起来实在温婉贤德,竟然会做出往镯子中放零陵香之事,简直如当年宜修一般,真是人不可貌相。
只是,前世记忆告诉她,富察皇后死后,阿龙有多怀念富察皇后,便因如此,她要多与皇后拉近关系。
也好在富察皇后死后,让阿龙多念她些好处。
如此一想,魏嬿婉便更加恭谨起来,得空时便来为皇后侍疾。
春蝉私下劝道:“主儿,您实在不必如此讨好皇后啊,皇后病着,过了病气给您的孩子可如何是好。”
魏嬿婉却是无所谓:“本宫现下五个月,胎像稳固得很,这点病气都怕,也不必做本宫的孩子了。”
春蝉心想,主子这么做自有她的道理,便没再多问。
阿龙原本打算东巡,只是宫里一下多了几位嫔妃怀孕,都不便出门,此事便暂且搁下,之后再议。
蒙古战事肆虐,阿龙进后宫的次数也变少许多,偶有来访,便是去看看魏嬿婉与皇后、白蕊姬的胎,魏嬿婉道自己不便伺候,让阿龙有空不若去看看庆贵人。
如此一来,庆贵人对魏嬿婉更是感恩戴德,只觉自己当初没帮错人。
永寿宫变热闹起来,白蕊姬与庆贵人都会时常来坐坐。
魏嬿婉握着白蕊姬的手笑道,“我瞒着你身孕的事,妹妹不会生气吧。”
白蕊姬摇摇头,“怎会,在这后宫中,人人身不由己,都需小心谨慎。我自然理解。”
庆贵人深有同感似的点头,“哎,是啊。在这宫里,只有炩妃娘娘能让嫔妾感到一丝温暖。”
魏嬿婉笑了笑,“你这话便是言重了,本宫协理六宫,自然要顾及姐妹们的感受,何况咱们都是太后的人,更要齐心才是。”
她唤春蝉来,将绣好的寝衣交给白蕊姬,道:“到时,你的孩子,本宫的孩子都穿一个样子,一定打小就亲近得很。”
又看向眼巴巴望着她们的庆贵人,“你呀也别急,等你有了孩子,本宫也会亲手帮你绣一件。”
庆贵人笑得更是开心,白蕊姬也笑,只不过笑容却有几分勉强。
庆贵人陆沐萍与白蕊姬待了一阵,二人便出了永寿宫。
春蝉道:“主儿如今协理六宫,上下皆服,其乐融融,奴婢看着都觉得开心得很。”
澜翠却蹙眉道:“奴婢怎么瞧着,玫嫔娘娘方才神色有些古怪,不像是真心的样子。”
魏嬿婉揉了揉额角,细细回想,好像真是如此,难道白蕊姬之后会害原主不成?
可她翻遍了脑海,也没有寻到有关记忆,只能当自己是想多了。
陆沐萍与白蕊姬并肩而行,她们本不熟捻,只是如今都在魏嬿婉身边,倒也能说笑几句。
陆沐萍羡慕地叹道,“真羡慕妹妹啊,若我何时也能有一子半女,在这深宫中便不寂寞了。”
白蕊姬脸色忽的白了白,勉强笑道:“姐姐说哪里话,这东西要看缘分,缘分到了,便会有的。”
陆沐萍张了张嘴,她说这话的意思,其实是想向白蕊姬讨那催孕的方子,可白蕊姬既然不接话茬,她也不好意思再问。
谁知白蕊姬沉默片刻,忽然说道:“其实其实妹妹有催孕的方子,只是药效太猛,对身体孱弱之人恐怕”
陆沐萍却眉开眼笑,“那有什么的,我从未生过什么病,身体可好着呢,妹妹你尽管告诉我便是了。”
白蕊姬笑了笑,“可皇后娘娘说,此方不便再传外,我若再告诉你,便是违了娘娘旨意。”
见陆沐萍面露失望,她又道:“不过,我与姐姐同是炩妃娘娘的人,妹妹倒有个法子。”
“妹妹替姐姐煎了药,送与姐姐,至于姐姐喝了能否有用,便看姐姐的造化了。”
庆贵人强掩住欣喜,“那便多谢妹妹了!”
两人走至岔口处,便道了分离,望着陆沐萍兴高采烈离去的身影,白蕊姬神色复杂。
一旁俗云轻声道,“主儿,若是被炩妃娘娘知道了,恐怕”
白蕊姬无奈一叹,“咱们能有什么办法呢,只盼本宫的孩子会安然无恙,其余的,本宫是想也不敢想。”
俗云搀着自家主子的手不由一紧。
春日温暖,但主仆二人的心,却如坠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