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万事皆有可能
萧首辅仿佛成了皇帝最信任的人。
皇帝下朝之后，不再召护国公和顾国舅去御书房，朝上也不再询问顾国舅的意见。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先是户部两位六品主事被查，他们跟太子勾结最深，对太子言听计从，暗中帮助太子卖官卖爵，在朝中各部不起眼的位子上安插不少人手。
这些人手在当下还起不了太大作用，但来日经过有心人的提拔重用，却是一股足以撼动朝堂的势力。
盘根错节，顺藤摸瓜，牵一发而动全身。
再过几天，吏部右侍郎被牵出贪污受贿，利用职权中饱私囊，贪污银两多达两百万两。
昭武帝震怒之下，下旨满门抄斩，秋后执行。
朝堂上一时风声鹤唳，满朝文武战战兢兢。
有人绝望就有人欢喜。
吏部右侍郎被处置之后，侍郎之位空了下来，燕王党和贤王党都想把自己人提拔上来，暗搓搓正在较劲。
而吏部尚书顾文谦已如芒在背，绞尽脑汁也无法替太子挽回局势。
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进入最炎热的夏季。
达官贵人们躲在家中避暑，除了朝中官员之外，其他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朝堂上为了吏部右侍郎一位争得不可开交之时，锦王府里，轩辕瑾和贺云曦正坐在湖心凉亭里吃着西瓜，赏着满湖盛开的荷花，小日子过得惬意无比。
“太子党的人被燕王打得无力还手，想来再过一段时间，朝堂上就是燕王的天下了。”贺云曦躺在摇椅上，眯起眼轻轻摇晃着身体，“真好。”
轩辕瑾望着她无比惬意的样子，眉梢微挑：“燕王党最近春风得意，你没什么想法？”
“没什么想法。”贺云曦阖眼，眉眼多了几分疏懒，“朝中势力不止燕王，还有贤王和安王呢。”
轩辕瑾挑眉：“安王？”
贺云曦哂笑：“安王跟着父亲去战场，此次回来，说不定就能立功掌权。”
轩辕瑾表情微敛，语气淡漠：“虽然军功是最强硬的后盾，但安王出身太低，而且燕王手里也不缺兵权。”
若说贤王要跟燕王一争，倒还有几分可能，安王算哪根葱？
“你弄错了一件事。”贺云曦偏头斜睨着他，“安王能不能争得过燕王不重要，他有没有资格争储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以为自己有资格争，有能力争。”
只要生出这种错觉，他就会争取一切可以争取的利益，给燕王制造麻烦，站在燕王的对立面。
何况还有那个又蠢又自以为是的贺嫣然，仗着知道前世一点朝局走向，就以为轩辕廷是真命天子……真是可笑。
轩辕瑾正要说什么，忽然眉头蹙起，不自觉地抬手抓着心口。
贺云曦察觉到他的反应，漫不经心开口：“又要发作了？”
“……可以忍。”轩辕瑾轻轻闭眼，阳光下，俊美容颜泛着苍白剔透的光泽，“发作的症状越来越轻，比以前好多了。”
虽然这种毒发的感觉着实难忍，不是一般的疼，而是万千只蚂蚁撕咬的难受，但症状越来越轻，已经是完全可以忍受的程度。
贺云曦嗯了一声，没再说话，静静望着满湖荷花。
轩辕瑾额头渗出晶莹的汗水，肌肤白皙，一袭云衣迎风轻扬，无端多了几分飘飘欲仙之感。
不远处，元嬷嬷带着两个侍女走上浮桥，缓缓朝湖心凉亭而来。
“王爷，王妃。”元嬷嬷行礼，“方才顾国舅派人送了帖子来，说是邀请王爷今晚去顾家做客，有事相商。”
“今晚？”贺云曦淡淡一笑，“黑夜是罪恶最好的掩盖色。”
元嬷嬷点头：“王爷去吗？”
“去。”贺云曦点头。
“是。”
轩辕瑾轻阖着眼，待元嬷嬷带着侍女离开，才平静地开口：“为何答应去顾家？”
“太子失势，皇后被幽禁，太子党官员即将被铲除殆尽，顾家想要保全自己，急需跟人合作。”贺云曦道，“燕王最近正在对太子党下手，不可能放过顾家，所以他们只能拉拢锦王府。”
贺云曦语气微顿：“何况他的女儿如今是锦王府侧妃，怎么看，他都只能选择你来依靠。”
轩辕瑾听到最后一句话，连心口的疼痛都忘了似的，抬起头看着她，眼神里颇有几分意味深长：“本王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成为别人的依靠。”
“你没想到的事情多着呢。”贺云曦淡道，“万事皆有可能。”
轩辕瑾点头：“是，本王也是娶了你之后，才知这世间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发生的。”
贺云曦淡哂：“嘉沐公主府最近应该会很热闹。”
轩辕瑾挑眉，想到当初贺云曦给嘉沐公主吃下的那颗药，心里不由起了好奇。
贺云曦料所料不错，嘉沐公主府里确实闹得不可开交。
随着太子被废，朝中党羽被一一清除，嘉沐公主的脾气越来越暴躁。
晏凤辞没了顾忌，对她的不耐烦都写在了脸上，每次见面说的除了和离还是和离，像是要故意挑战嘉沐公主的耐性似的，弄得公主府的下人个个心惊胆战，惶恐不安，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往嘉沐公主跟前去，恨不得离她越远越好。
公主府里充满着慑人的低气压，像是随时要来一场狂风暴雨。
而今日晏凤辞更是胆大到直接把女人往公主府里带，还故意带着这个女子在花园凉亭里赏花喝茶。
消息传到嘉沐公主耳朵里，气得她当场就拿着鞭子冲了过来。
“晏凤辞，你这个贱人！敢背着我找女人？”嘉沐公主冲上凉亭，一鞭子甩到晏凤辞身上，“你找死是不是？！”
依偎在晏凤辞身边的美人惊叫一声，吓得花容失色：“啊！”
“住手！”晏凤辞抬手抓着她的鞭子，表情冷漠而厌恶，“找女人是我的自由，你管得着吗？”
这句话一出，嘉沐公主怒不可遏：“你是本公主的驸马，必须对本公主从一而终！”
“做梦！”晏凤辞冷笑，“我不但会出去找女人，以后还会纳妾，纳十八个妾室，除非你同意和离，否则只能忍着，忍到你死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