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爆发
这场雪零星的下了三天，这在史上都很少的，同时天气也没有回暖。
毕景进入生禾园比我想象中要快，但他并没有进入生禾园遗址的开发，
而是开始与毕景研究天象气候，这方面是毕景的特长，梁笑也有所不及。
生禾园开发的事情交由江天晓全权负责，梁笑与毕景开始了近乎闭关一样的研究，我并不清楚天气气候与生禾园有何必然的关系，但是他们给我的感觉，这个事情显然要比生禾园开发更重要。
生禾园的开发同样引起了巨大的关注，在大漠之下确实存在更为完整的城市遗址，以及结构更为完整的生物化石，而在其中发现了大量的方形膜布遗存物，经解析为高分子聚合物，与布料外观相近但韧性与防水、防腐蚀性都要高于布料，他们零散分布在各个角落，甚至与已成化石的生融为一体，虽然已经风化，但依然可以便认出它的样子，在我的记忆中，在170万年前那个时代，在那场病毒来袭之时，这个东西如衣服般成每个人的贴身物品——口罩。
它被人争抢，被批量生产，被随意丢弃，飘落山川，流入海洋，百万年后，在岩石缝里，在冻土层里，在动物的尸骨里比任何生物都保存完好，被视若珍宝，被人以文物封存，被人瞻仰。
很快有人猜测出这个东西之前的用途，面罩，有人说很有可能史前人不轻易与人视面，所以才有了这个，但很快便被否决，因为若是真的用来遮面，材料不可能如此单一；也有人称是保暖的、最后有人保守提出这类似医者与古学人员工作时用于防尘灰、防感染的，这个观点得到大多数人的认可，此前生禾园遗址被推断为史前的某个科研基地，而现下根据出土的这些东西，这个论断得到进一步证实，显然这个高分子聚合物是用于科研、医学更合理。
一众人在热烈讨论着，但是他们都想不到，这个东西确实是防尘土、防感染的，只是却是每个人都在佩戴，因为那整个星球都充斥着这个病毒。
生禾园的这个春天似乎来的格外晚，天气一直不见回暖，在又一次春日雪后，梁笑下令，生禾园内所有人员进入五个月锁闭期，直至结束，不得离开生禾园，而生禾园也要封闭，外界不可以进入，任何人。
专业的考察人员，常常在营地一驻扎就是好几年，在深山野岭，即使不锁闭他们也出不去，所以五个月对他们来讲并不难，但他们从事的是考古工作，不是什么科学研究的机密，突然而来的锁闭期，确实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而在梁笑这里，没有理由似乎也可以接受。
古学院想要召江天晓回藏京为春耕节指导，被梁笑回绝，古学院的老学究这么多年，第一次自己的人派出去，叫不回来。
这些接触过百万年地星历史兴衰的人的职业敏感告诉他们，这不是一次简单的锁闭期，没有人是例外。
而我也发现此次项目的考察，人并不多，但是这批考古人员，却是来自整个业界古文字、古器物、古生物、古痕迹各专业的精英，而生禾园物资储备丰富，像是早已为这场漫长的锁闭期做好准备。
其实这群人还有一个共同的特征，他们都曾深入过生禾园遗址。
而两个月过去了，生禾园的开发有序进行，并没有发生什么足以震惊考古界的奇闻，所发掘出的文物，可以辨认完整痕迹的还是高分子聚合物膜布以及一些基石。
温度有些回暖的迹象，但仍然要比以前冷很多，那边春耕节在藏京顺利开幕，皇上亲耕，成为这几日热议的事情，而春耕节的各种庆贺表演也成为人民讨论的热点。
古学院的一些同事有些遗憾没能亲临现场，因为他们其中一些人最初是为春耕节提出过创意设计大的，其中一些文艺元素，便出自在座人员的灵感。现在只能通过手简上一些朋友传来的现场图像来看现场的盛况。我在其中看到了枫溪，大概是因为今年是苍梧回归首个春耕节，自然要有一些苍梧特色的东西，枫溪现在是炙手可热的艺人，此刻也是最适合担任这一身份的人；我在嘉宾座位找了哥哥打算拿给毕景看，但看到他和梁笑对此似乎毫不关心，仍在专研气候的研究，我便作罢，在我打算收简认真工作时，无意瞥见了我哥旁边的座位上的那位将领，
“这个是……”我喃喃道，脑海拂过那位白衣带血的将军，不敢确定。
“凤零露”我被吓了一跳，转身发现梁笑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道，“他是凤蓼潇的弟弟，站后一直留在原疆。”
那他也是王族了，汉国一统，凤蓼潇自杀，他却以上宾的身份出现在春耕节显眼的位置，颇有种质子的意味，而他身后的卫兵，似乎有点眼熟。
而另一边江天晓同样注意到了这些人，直接将疑惑甩给姜实去证实
“阿业，春耕节你去了吗？我好像看见你的人了。”
“我没去，当年苍梧最后一役自杀的那个将领，他的弟弟凤零露而今在我军中学习，上面直接发的邀请，我派了几个人跟着过去了。”
“那他们有当年跟你一同去苍梧的吗？就是穿越大漠过去的那批人。”
“有两个，怎么了吗？”此刻的姜实正一手拿着手简，一首提着一只烧鸡逗面前的“疾风”。
“没事，他们回来了吗？”
“春耕节第二天，皇上设宴款待了款待了凤零露，昨天已经回来了。”
“还见了皇上？你派去的人也见了吗？”
“哥哥，那是皇上，谁都能见呀！”姜实将手中的鸡一丢，疾风跑了出去，姜实很满意，嘀咕了一声：“傻狗！”
这边江天晓听见并未入宫，稍稍放下心，却忽地听到了了后一句。
“你说什么？”
姜实收回视线道：“没事，我捡了只大“狗”，傻乎乎的。”
姜实重新将目光投入远处那只“傻狗”，他从蛮岛带回原疆的獒狼——疾风。
“现在生禾园开发进入了，你们开凿通道的地方，你能借我那几位士兵来生禾园吗？”
“生禾园不是在锁闭期吗？况且，他们对古学一窍不通，你不会要我精心培养的人去给你挖地道吧！”
“我自然有办法让他们带进去。”
“要几个？”
“全部！”
“不可能！”姜实意识到江天晓今天不对劲，接着问道：“你到底要干嘛！”
“你相信我，把人交给我，之后会给你解释的。你要是不给我，我就让梁笑向上请求借调防风军。”
“最多一个月!”姜实答应了，“这也就是你是我哥，不然皇上开口，这人我不想放，还真没人能带的走！”
江天晓听到他答应后直接结束通话，姜实叹一口气，随即陷入沉思，远方疾风吃完鸡，向他走了过来，姜实看它一眼，他便改了哥方向停在了一边，姜实凑上去摸摸它的头道：“傻狗！”
三天后，随姜实入苍梧境的防风卫全部到达生禾园，江天晓有模有样的给他们安置了一所特殊办公院，除去第一日，进了一下遗址，而后只是让他们帮忙绘制当时的地下通道地图，不时为开发人员解析一下疑惑，除去不让他们离开生禾园遗址外，并不限制他们的自由，几位兵哥哥整日在营中训练，第一次接受这样的工作，倒也乐在其中，只是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时至六月，原疆城的夏天依然没有很炎热，事实上不只原疆，整个地星的温度都在降低，梁笑江天晓开始对整个生禾园的人进行检测是否发热，称是最新研究的新课题，而我想到的是公元170万年前那场瘟疫，其中一项特征正是发热。
至此锁闭期只剩一个月，但是梁笑并没有要解封的意思，而园中所有人不少人也意识到这不是一场简单的锁闭期，开始有人申请锁闭期结束要回乡休假，但都被驳回。防风军的那几位顾问也在短暂的新鲜过后，申请回营，要不是被姜实驳回，此刻大概早已越园回军营了。
而在梁笑将所有精力都放在生禾园的时候，两年前那场肆虐长海的瘟疫，突然席卷藏京，这个瘟疫隔几年就会来一次，加之之前毕景已经研制出药剂，人们并没有多在意，直到上个月突然有人死亡，而后死亡人数不断上升，而且依然在上升。
古学院的同事心系家人，请求梁笑要提前结束锁闭期，梁笑依然驳回，而理由只有一句：“以后你们会感谢今天不离开的决定！”
将一众消息驳回后，他盯着空投出的洲际地图中藏京的位置，一拳垂在藏京的位置道：“真的来了，可是怎么会是藏京！”
而此刻我刚刚收集完生禾园众人的体温，并亲自去看过去过藏京的那些防风军士兵，确认都没有异常后，整理好结果走进梁笑的书房，他的眼神有些难看，我在他脸上第一次读到了无措的表情，甚至看我走进来都没有掩饰，问了句：“防风军的那些亲卫怎么样？”
“他们没有任何不适，此外，生禾园其他同事也没有任何不舒服！”梁笑并没有因为这个消息而安心，反而似乎更加苦恼，随即对我道，“他们中有人去过藏京，密切关注一下，你这两天采集一下园内人的血样，所有人！”
藏京王上书皇上，请求太医院派人至藏京指导工作，当年长海为应对瘟疫确实成立国专案小组，组长正是毕景，而后毕景遭贬黜，而疫情也平息，这个小组就散了，而今藏京突然突遇疫情，之前的组长毕景遭贬黜，一时间这个人还真不好选。在皇上犯难的时候，姜恒向他推荐了毕景的老师，桑榆先生。
桑榆先生也属毕景一派，当年毕景遭贬黜，她也许是心凉、也许是避嫌，自请提前致仕，退休于居，眼下正在长海。于是皇上亲自下诏邀桑榆先生返任，而涉及民生，桑榆先生也并未推辞，只是提出一个要求，要求重新召回毕景。
第二日，皇帝亲自下令，召毕景往藏京，梁笑放人。
毕景第二日乘坐私人飞鹏，抵达藏京，当即下令封锁藏京，同时第一时间传递消息与梁笑，证实此次疫情并非之前传统的瘟疫，很可能是史前病毒，而源头尚难确定，因为早在春耕节之前，藏京已经有人有症状，但被误认为是普通的风寒，也并未在意，当时有个老医者向政府反映过此次风寒，但是消息未到藏京王处，便被压了下来。
“藏京现在温度怎么样？”梁笑首先问道。
“已经派人观测了，现有的资料显示，比历年低很多。”毕景同样也想到了。
“可是，为什么，会是藏京呢！”梁笑是对毕景说，也是自己思考。几个月来，毕景与梁笑一直在观测生禾园的温度，并且将有可能接触到生禾园远古病毒的一些人都聚集在了生禾园，但是几个月过去了，这里没有任何异样，却在藏京爆发了。
“藏京在边界地带，四方通达，哪里的人都有可能，也指不定是当年到过生禾园的，总之一时半会查不清了，当前要紧的是药剂的研制，我会采集病毒样本结构传递与你及太医局，接下来，藏京会封城，其他城市应该很快也要封了，你们保重。”
这边毕景挂完电话，一旁候着的助手对毕景汇报道：“那个老医者不见了！”
“没事不用找了，他也离不了藏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