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该是他

    等了好一会儿，突然那个屋子一下子就燃了起来。

    萧神策和老疯子冲了进去，可是还是晚了一步，等他们把老丈救出来的时候，老丈已经浑身没有一处是好的了，也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了。

    老丈看着萧神策“侯爷，不用那么麻烦了，我没事，我这是去找孩子他们和他娘了，我也一直在等着你来找我，我也想看看，他们说的那么好的一个人，会不会把他们忘记了，结果证明，你没有忘记他们，他们为了你而牺牲老丈我是愿意的，他们也会愿意的。人世不值得呀，我走了，愿来生，这个世界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老伴儿，我来了，孩子们，我来了，你们不要走的太急了，不然我找不到你们的呀。”

    “老丈，老丈”老疯子上前探了探老丈的鼻息，发现已经没有了呼吸。对着萧神策摇了摇头。

    萧神策放下老丈的尸体，默默的走到了一边，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了之后。萧神策和老疯子并排着向着神策侯府走去，看着神策侯府外挤满了来吊唁的人，有刚下值的军士，也有退伍的老兵，有的完好者，有的也是残缺的，有老的，有弱的，有亲自来的，有托付旁人一起来的。看着走过来的小侯爷，所有的人都力争了脚步，对着萧神策喊道“小侯爷节哀，老侯爷一路走好。”

    “小侯爷节哀，老侯爷一路走好。”

    “小侯爷节哀，老侯爷一路走好。”

    连喊了三声，萧神策对着所有来的人深深的鞠了一躬，转身进入了神策侯府中。

    “神策，老丈的事情并不是个例，连我们神策军都这样了，更不要说其他的了。老侯爷为什么一定要支持大将军做这事情，一定程度上就是因为老侯爷想为这天下的所有百姓找到一条生路，而这条路恰好是大将军追求的，所以他要跟着大将军，不顾一切的支持着大将军，即使到了最后的一刻，为了着悠悠的天下万民，他依然义无反顾的选择了牺牲自己。人之所以谓之为人，是因为有所追求，这样短短数十载，才会变得有意义，有高度，有重量还有记忆。”

    老疯子看着在深思的萧神策继续输出道“神策，你看，神策侯府里面所有的人，不都是神策军的遗孤吗？神策侯府那么多产业，为什么每年还不是入不敷出呢？按照神策军的抚恤，按照当朝对牺牲将士的抚恤，所有牺牲战士的家里都会获得一大笔的抚恤金，神策军更加，可为什么还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呢，原因就在于这个朝廷已经腐烂到底了，从根里烂了，再也健康不起来了。老侯爷一生为公，要的是这天下能有一个朗朗乾坤，鳏寡老幼皆有所养，就是让他们能够活着就行了。可就算这点小小的追求，那些世家，豪商都看不惯，都不能容忍。连生存的权利都在剥夺。前面的战士在拼命，后面的的人在吸血，凭什么呢？”

    “天下苦大周久矣，但是周桀王又是一个心怀天下的人，为百姓那是真的在付出，如果周桀王不是这个时代的王，他是一个好的王，可能会带着大周重新走上一条辉煌的道路。时也，命也。”

    “整个帝国走到现在，离最终的分崩离析一直都感觉差一口气，而这一口气就是民心，百姓的愿望是朴素的，只要活着就好，百姓都记得周王的好，所以尽管百姓的日子过得已经很苦了，他们也依然对这个国家抱有很大的期望，因为当权者是周王，百姓跟着他有盼头。所以也愿意信着他，愿意去相信这么大的一个当权者，会给他们得生活带来改变的。”

    “直到大将军和相国举起反旗，人们才从那种世家编制的美梦中醒了过来，发现还有一条路可以走，还有一条路可以让他们活的更好，所以他们也都想试一试这条路到底能走多远，到底能让他们多活好久，与其当一群被圈养的羊。还不如跳出羊圈，去看看外面的草原是什么样的，都是被投喂，去试一下吃青草是种什么样的感觉，都要被收割，为什么不去换一种死法，都将归于尘土，为什么不用尽最后的力量去引吭高歌，响彻云霄。”

    “民心向背，民心不在，但是，压死骆驼不可能是一根没有分量的稻草，而这根稻草一定要充满力量，充满压迫感，让人们对这个当权者的所有最后的执念，突然崩塌。”

    “这最后的力量，其实有很多很多的人选，除了老侯爷外，合适的人也有很多。但为什么老侯爷依然选择用他自己的生命来结束这乱世，那是因为他信，他在相国和大将军中选择了大将军。起于毫末，更能为这世间的黎民百姓着想，他代表着的，是所有的百姓而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世家，也不是那些富可敌国的豪商。同样老侯爷肯定还有其他的考虑，就我看到的来说，至少有一点是可以很明确的感受到的，那就是保护。对你神策侯的保护，对这个神策军的保护，对你萧家的保护。神策，你是一个有能力，有魄力，有背景，有实力的这样一个人，这个天下可能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年轻人能和你配比了。这样的一个人，在创业初期是依赖，是倚重，但当到了守业的时候，这样的人只能兔死狗烹，杀鸡儆猴。不是当权者的怜悯心变了，而是权利夺人心智，摄人魂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谁都不知道人在拥有权力后到底会变成什么样。”

    “老侯爷，想用他的命为你铺满这条康庄大道，让你能够尽情的去发挥你的才情，同样也期望着你来完成他未竟之功业。看着这满侯府的人，听一听外面的哭声，你会明白的。”

    “神策，老侯爷会在上面看着你，神策军都在等着你，神策侯府也在等着你。达者兼济天下，不达者独善其身，你必须站起来，成为那一颗参天巨树，荫蔽万千。你尽可以去施为，这路已经通天，你尽可以去折腾，这路已经给你铺好，男人应该带吴勾，马革裹尸还。当不负这天下，不负期望，不负人间一趟。”

    “神策，不要让这代的遗憾留到下一代去……”

    萧神策看着眼前的老疯子，默默的走进了灵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