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以天下苍生计
老疯子带着萧神策出了侯府。
萧神策一言不发的跟在老疯子的后面。
神京城大的地理位置的区分是北贵、南富、西贫、东多商四个坊间。大致的意思就是说，北坊多是官宦居住的地方，南坊多是大富商聚集地，而东坊则是各国、各地、各族的商贩的汇集之地，这里号称只要你能说出东西的名字，在东坊中，都可以买得到。而西市则主要体现一个乱字，主要是一些难民之类的贫民区。
神策侯府就在这北坊之中，跟着老疯子在北坊中走了一圈，总体的感觉还是比较的平静，并没有什么的大的波动和变化，但是权利的更迭，肯定是有人在欢喜，有人在发愁，欢喜的人自然是在这一轮的权利更替中，投对了资，站对了队，选择是明确而正确的。在发愁的也是那一层没有站好队，选择也没有那么的对的那一群人了。这一群人都有着自己的政治资本，都有着自己的原始积累，也有着自己的一些资源，对政治的敏感达到了极致，一人得道而鸡犬升天，说的就是这些政治掮客。
走出北坊，进入南坊，这里呈现的景象又大大的不同，用一个字来形容就是慌。慌乱，这里住的都是一些大富商、豪商。对这个新兴的权利者，他们还完全摸不着头脑，只能等。等天堂还是地狱，等继续富贵还是就此中断。士农工商，他们除了享受到富足的生活外，什么都享受不了，一样的任人宰割。都在观望着，都想着北坊之中，某个正在开心的庆祝的家族里面，走出来一个人，然后对他们试试好，他们就跟着那个家族的人了。
走到南市，这里又是另外的一番景象，人声鼎沸，完全没有受到任何波及一样。所有的人还是像往常一样，正常的经营着那么一门生意，仿佛这世间的权力更迭与它并无相关一样。也对，他们的层次还上升不到那种程度，都是在苦苦的支撑着生活的一切，只是比其他的人的日子过得好了点。
到了西市，就更加的乱了，每个人走来走去神色匆忙，他们知道的最大的官也仅限于坊里巡逻的士兵，其他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他们也不那么在意这些东西的，权利的更迭与他们完全是没得关系的，他们在意的就是能不能今天吃饱，明天不饿着，其他的也想不了那么多的呢。经济基础决定了上层建筑，当温饱都成了一种需要去追求的东西的时候，人又哪里会在意这么多其他的东西呢，在意的可能更多的是活着，至于在谁的手下、治下活着，其实没那么重要。普通的人民是最好去打发的，只要让他吃饱，再给他多一点盈余，他对生活就是有盼头了的，就不会想着去反叛，去反抗，去造反了。普通的人民也是朴素的，只要他觉得你好，可以信任你，就可以一直一直的跟着你，只要能活，一切都好说。
在北坊，老疯子带着萧神策看到了许多南坊的人，像狗一样的求着那些北坊中的富贵人家，在南坊，他们看到许许多多东市的富商被南坊的奢华门墙挡在了外面。在东市，他们看到了，许多西坊削尖了头也要把自己的女儿、儿子卖到东市以求活命。在西坊，他们看到很多的鳏寡老幼神情呆滞，行尸走肉，整天不知云云。
“神策，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传承300年的大周的最后了！所以这些让你有所触动没有，我们继续走走看看吧！”老疯子没有看萧神策，继续在前面带着他走着，走到一家破烂的茅草屋前，走了进去。
看到一个头发苍白，瘦骨嶙峋的老人，颤颤巍巍的摸摸索索的做着点事情，一不小心又把正在烧水的水壶打翻了。
“您等一下，我来”萧神策看着眼前的跌跌撞撞的老人，走上前去帮着把水壶重新放在了火上。
“谢谢你呀，小伙子，如果我小儿子还在的话，也有你这么大了，也有你这么听话”老人继续说道“老头子我这里很少人来，他们都说我这个家不祥呀。”
老人像是好久没有找到个人说话一样不停地说着“我有三个儿子，都在神策军里面当值，大儿子三年前战死，二儿子和小儿子都在两年前战死了，他娘接受不住这个噩耗，一病不起，就这样把老头子一个人扔在了这里了，苦呀!”
“老丈呀，您说您的三个儿子都在神策军当差，按理说，凭着您三个儿子的抚恤金，也够您过上更好的生活了呀，怎么可能是现在这样呢？”
“小伙子你说的抚恤不抚恤的老头子我不知道，几个孩子都在的时候，那个时候，每个月的军饷够我们一家人吃穿了，还存了不少银两，眼看着日子越来越好了，都计划着等到他们从神策军回来的时候，就给他们说个媳妇的，那时候好多人都来找老头子我。可是，后来，他们战死后，送骨灰的官员说要我们拿钱去把他们的骨灰买回来，儿子死了，终归还是要落叶归根的，也只能把所有的积蓄全部拿出来了，这才把他们三兄弟接回家来了，哎，老头子我命苦呀，命苦呀”那花白老头儿有手懊恼的拍打着自己的头，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您的孩子叫什么？”萧神策问道。
“大儿子叫大虎，二儿子叫二虎，小儿子叫小虎”老人哽咽的回答着。
“三虎兄弟”萧神策吃惊的问道。
“啊，怎么这么熟悉呢，这个称呼，老头儿我想起来了，说他们的小侯爷就是这么称呼他们的。”
“老丈，我对不起你呀，我知道三虎他们的，他们都是为我而死的，他们是我的亲卫，为了我他们才牺牲的。”
“你？你是小侯爷？”
“老丈，对，就是我，我是萧神策呀，我不知道你们会过得这么苦的呀。”
“没事，没事，小侯爷。二虎和小虎他们送他哥哥骨灰回来的时候，他们给我说了的，是你特意交代的，那个时候我们过得挺好的，就是在最后二虎和小虎他们一起之后，我把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都差点没有买回他们的骨灰，我恨自己没用呀，侯爷，你对我们可好了，我们对侯爷没有怨言的，我们还是过了那么久的好日子的，只是怎么就一起走了呢。”
“老丈，跟我回神策侯府吧，您不要推辞，这是我应该做的。”
“哈哈，那老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哈，麻烦侯爷去外面等我一下，老头我收拾一下。”那老头对着萧神策说道。
“好的，那我在外面等您”萧神策说完带着老疯子走到了门外，等着老头子出来。
等了好一会儿，突然那个屋子一下子就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