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你们手足情深，我就是个屁
凤春跟进来时，发现英姑和喜儿都不在，绿珠悄悄告诉她，一进门，江玉棠就把她们两个给遣走办事了。
凤春点点头，她站到江玉棠身边听侯，可江玉棠后面喊了绿珠喊了红豆，就是一眼也没看过自己。
凤春有一种被无视的不适感。
江玉棠才不知道凤春在想什么，她的心思都在要吃什么上。
学堂有时候下学比较早，谢阳就会和其他同窗一起过来坐坐，对这万悦茶楼算是比较熟悉，于是给江玉棠推荐了几个他们平时常吃的。
江玉棠这一路吃的都是谢阳推荐的，一个雷也没踩，这会也听谢阳的安排。
万悦茶楼一共三层，一层是开放式的大堂，二楼是大包厢，这个时间点，大包厢也满一了，此刻人声鼎沸，三楼则是私密的小包厢，不对普通民众开放，需要预订。
江玉棠才喝了半杯茶，喜儿就溜达完回来，在她耳边小声汇报。
“二楼我看过了，戚姨娘没在，三楼有人守着，正常路子奴婢没办法上去，但奴婢还可以走野路子。”
“不至于。”江玉棠摆手，“你去旁边歇歇喝口茶吧。”
凤春听不到喜儿说了什么，只是那种被无视的感觉更明显了。
茶楼内有人说书，说书人口音有些重，江玉棠听得很辛苦，半猜半蒙，也只大概猜出这是个才子佳人的故事。
大概内容没什么新意，说书的人没什么激情，听书的人也兴趣缺缺，江玉棠听了几耳朵，也没再关注了。
不一会，英姑回来了，小声汇报：“夫人你料得没错，她果然从后门走了。”
“什么脸色？”
“脸色非常不好，白得像个鬼。”
脸色不好，看样子是被齐王收拾过了。
一个探子能惹主子动怒的可能只能是情报出了问题。
戚姨娘能在平阳侯府存活这么多年，说明这么多年她送出去的情报都是准确的，眼下平阳侯没有别的计划，想必漏给戚姨娘的情报也是准确的。
那么唯一有可能让齐王觉得情报有误的，就只能是江玉棠了。
毕竟齐王了解到的是以前胆小怯懦的江玉棠，现在戚姨娘报给他一个截然不同的江玉棠，他自然会怀疑戚姨娘的忠心。
戚姨娘那么关心她，她要是不帮戚姨娘巩固巩固一下探子的地位，好像也说不过去。
东西很快上齐，江玉棠吃了块杏仁酥，再想试试别的，突然感觉有人盯着自己，她顺着感觉抬头，便撞上了一对眸子。
眸子的主人正站在楼梯处对她笑。
谢阳立即紧张兮兮：“母亲，是齐王。”
还真就是齐王。
长相文气，气质温和，实在看不出这样的人能在边关领兵杀敌。
江玉棠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过去，齐王便笑着走过来了。
“弟妹，本王能坐下来吗？”
“我说不能，王爷你就会不坐吗？”
江玉棠，我的祖宗！
这可不是你能发疯的人啊！
凤春嘶了一声，跪下来了：“王爷恕罪！我家夫人她——”
江玉棠直接将人推倒：“膝盖这么软，往后你别再说自己是平阳侯府的人，我和平阳侯都丢不起这人。”
江玉棠训完凤春就拍了拍谢阳，“孩子，你爹早年在战场杀敌，回京后又没日没夜的扑在京师的安全上，对国对民他都做到了问心无愧，他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你是英雄的后代，可不能擅自折他的风骨！”
谢阳莫名热血，他甚至站了起来：“王——”
“大人说话有你小孩什么事！没规没矩！坐下！吃东西！”
江玉棠将人摁坐回去，向齐王挑眉：“王爷要是没什么事，要不还是先走？”
齐王一顿，笑出声来：“看来弟妹对本王意见很大啊。”
“大婚之夜，王爷就将人叫走，一走就是两三天，叫我被人看尽了笑话！这段日子谢长渊三天里有两天都是和你在一起！知道的是觉得谢长渊得你看重，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两个在玩什么禁忌之恋呢。”
“大胆！”齐王的亲随唰地拔剑指向江玉棠，“谁给你的胆子在王爷面前放肆？！”
这剑一拔，江玉棠身边除了谢阳，全跪下了。
大夏朝阶级分明，齐王是皇子，代表的是至高无上的皇权，英姑她们连普通百姓都算不上，就是个奴，在皇权面前，她们的膝盖不得不弯。
江玉棠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但她很不爽。
“这算什么放肆？我骂你主子不是人干的都不是人事，这些才叫真放肆！”她站起来与齐王亲随对线，“我说完了，你如果真有种那就杀了我，但凡留我江玉棠一口气，你就是对齐王不忠，你就是叛徒！”
亲随大怒，长剑再不犹豫往前一戳！
“不要！”
谢阳尖叫一声要起来，被江玉棠一下摁回去，他还要再起来，便听到齐王的声音：“阿东，退下。”
亲随收了剑，不甘地带着人退后两丈。
齐王盯着江玉棠：“便是本王与平阳侯情同手足，也不代表本王可以容许你对本王不敬，就刚刚那两句话，本王可以治你一个口无遮拦之罪，砍下你的头。”
“随便了。”江玉棠耸肩，“全天下的人谁不知道，铁打的平阳侯流水的妻，你砍了我，他再娶一个就是了，你们手足情深，我就是个屁。”
眼见齐王脸色更臭，谢阳又一次挣扎着要起来，又被江玉棠摁下去了。
“真要杀你的人，不会因为你跪一跪磕一磕头就放过你。所以，有那跪的时间，不如多吃些东西，这可是最后的午餐，不吃的话就要做饿死鬼了。”
谢阳不挣扎了，他重新拿起筷子。
往日的美味突然就成了致命的毒药，他没嚼几下就直接吞下去，吞得太狠，差点把自己噎死。
江玉棠顺手帮他拍了拍背，又给他递了杯水：“我是让你吃快点，不是让你死快点。”
狂喝两杯水，谢阳缓过来了，再一看，江玉棠已经干掉大半的东西了，而齐王已经在旁边坐下，存在感很足，脸色很是吓人。
谢阳吃饱喝足，准备慷慨走赴死，下一息听到江玉棠的嗓音响起：“不过，如果王爷能让侯爷今晚早些回家吃饭，以后也不再安排他去夜巡，一个月里放他十天假，再命令他遣散了那群小妾独宠我一个，那我就认王爷作爹，以后见王爷一次，跪王爷一次。”
江玉棠拉着谢阳起身就走，从头到尾都没给过齐王面子。
看着人出了茶楼，阿东走向齐王：“看来戚氏没有说谎，这江家二小姐果然是仗着自己活不长就四处找死。主子，属于今晚就去解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