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白泽？
“我若都招了，可否赐予我全尸。”慧悟提出了最后一个请求。
秦卓没有回答：“楚辞馆的女子在死前的求饶，你可有过悲悯之心？”
慧悟知晓自己没有了可讨价还价的余地，冷笑一声，仰面朝天，将所有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他与胞兄确是岭南人士，不过一直在北地长大，后在街头流浪，一次，不小心冲撞了齐王的马匹，本以为得罪了贵人，饶不得一场毒打。
没想到对方抿唇一笑，竟将他们带回了府里。
后来，他们便在齐王府做起了护院，直至齐王的守卫。
一年前，他们得了齐王命令，悄悄的潜伏到了凤鸣都，替他做事。
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楚辞馆。
当时，兄长负责将齐王府送来的银票，换成金银财宝送往楚辞馆。
而他，则负责将那些女子带走。
原计划，是在上巳节‘荐采’之时，将梁嫣带走。
可不料，大火突然烧了起来，坏了二人的计划。
后来，便得知梁嫣从楚辞馆中失踪。
“齐王到过楚辞馆？”秦卓疑惑的问道。
“没有，是世子去过。”
“白泽？”
“何时？”秦卓追问。
“年初，世子到过凤鸣都一趟，与我们见面。”慧悟如实回答。
“为何要将那些女子杀死？”
“世子说梨落姑娘往后做人，当要清清白白，不能因为闲杂人等毁了她的声誉。”
“所以，你……”
说到这里，慧悟眸中是深不见底的杀气：“我与兄长擅毒，前些年我以身试毒坏了身子，所以寻了那么个法子。”
“一群伎子罢了。”说到这里时，他面上未有一丝怜悯。
“为何未掩埋？”
“那日，兄长着急忙慌的找来，说齐王交代有大事要办，已将一切布局好，只待我们行动。”
“刺杀圣上？”
“没错，禁卫军中的王酬勤找到了我们，将当日宫中的巡逻告知于我。”
“而后，苏府有人送了进宫的手牌过来。”
“是何人？”秦卓追问。
“当真不知，那人将手牌放在院中后，翻墙离开。”说到这里，慧悟想起了什么：“齐王与苏家关系一直颇深。”
“此话怎讲？”
“苏荻正妻所生一女，苏笑，殿下可曾知晓？”
秦卓微微皱眉，想起了这人，听闻比兄长还要年长几岁，不过前些年早逝。
“并未。”慧悟看了看门的方向，轻声说道。
“一直在齐王府中为质。”
秦卓似乎明白了什么：“原来，二人早已联手，互通消息。”
“那些祸乱谣言，是出自谁之手？”
慧悟摇摇头：“未曾见过，只是每月会固定时间送到王酬勤那里，我与兄长轮流去取。”
如此看来，不用猜也知道，这些多是出自苏家。
苏家世代名门望族，楷书隶书均熟知。
而且，唯有那样的家庭才舍得将开化纸用作普通纸张。
“今夜行动，齐王可知晓？”秦卓开口问道。
“还未来得及禀报，那些人也是我私自豢养的人，本想一举成功后，再前去邀功。”
秦卓冷笑一声：“届时，你与你侄儿在他面前一命呜呼。”
“我这一条烂命倒也无妨，只是侄儿年龄尚小。”
“我问过院里住持，老住持说不定会有法子，不过如今云游在外，过些时日才会回来。”
慧悟挣扎着起来，然后跪下，重重的磕了几个头：“多谢殿下。”
“若是真想谢我，不如将戏做全。”、
如果，慧悟无故消失或被抓，定会引起白家和苏家的警觉。
不如，光明正大的被抓，然后服法。
“你纵欲之事，齐王可知？”
“嗯。”
“雍庆城外有一处农庄，前几日死了一妇人。”
“我的人会将你送至那里，届时官府问起，便是你所为。你觉得如何？”
慧悟自是不愿就此死去，可又无可奈何，齐王若知晓他的计划被和盘托出，定不会让他好过。
齐王的手段，他是知晓的，如此，不如死于刽子手手下。
“那侄儿之事，有劳殿下。”
“我不会对无辜之人动手。”秦卓说完，从柴房中离开。
~
翌日清晨，苏信生醒来。
“你醒了？”梁嫣连忙上前。
苏信生看到面前的梁嫣，微微一笑，有气无力的询问：“公主，你没事吧？”
梁嫣轻轻的‘嘘’了一下，小声说道：“往后，唤我梁嫣或者嫣儿即可。”
苏信生会了意，点点头应下。
“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梁嫣柔声询问。
刚进门的秦卓看到这一幕，面色沉了下来，轻咳了一声。
“殿下。”梁嫣听到声音，看向了门口的秦卓。
“嫣儿，累了一夜，下去歇着吧！”
“可是……”梁嫣看了看床上躺着的苏信生。
“有下人，你不必亲力亲为。”
“况且，你若病了，本王会更心疼。”他这话是故意说给苏信生听的。
梁嫣听此，向苏信生说道：“你有事可让知玉帮你唤府医。”
昨夜受伤的将士不少，府医忙了整整一夜，此刻刚刚歇下。
苏信生微微点头：“多谢嫣儿。”
秦卓听到这称呼，顿时生气：“你不可如此唤她！”
“为何？”苏信生明知故问。
说话间，秦卓已经走过来，纠正道：“你当随其他人唤她‘姑娘’。”
此时，梁嫣已经回了自己的房中。
秦卓想起方才进来时看到的一幕，嘴里嘟囔：“早知道，昨晚那一剑扎本王身上算了。”
苏信生忍着笑，开玩笑：“想不到殿下还会为这些事计较？”
“怎么样？”他看向面色苍白的苏信生。
“有点儿渴。”
秦卓拿起一旁的壶帮他倒了一碗水，递了过去。
苏信生小心的坐了起来，将碗接了过来。
秦卓自嘲道：“想不到有朝一日，我还会伺候别人。”
苏信生打趣：“我可是殿下的救命恩人。”
“那你想要什么赏赐？”经这两遭，两人貌似熟悉了一些，谈话自然也有些随意。
苏信生轻笑一下：“我想要的，殿下都能给吗？”
秦卓知晓他是何意，来了一句：“休想。”
“除此之外，皆可。”
“我想跟着殿下历练。”昨夜那场打斗，苏信生才发现紧要关头会功夫是多么重要。
“不回你的大槐了？”
苏信生嘿嘿一笑：“学了功夫再回去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