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夜请府医
待菜都布好后，秦卓示意屋里的人退下。
众人依次离开后，秦卓帮梁嫣盛了一碗豆腐汤，缓缓开口：“苏公公无论同你说了什么，都不必放在心上。”
梁嫣闻言，虽有些意外，倒也觉得正常：“这本就是他的地方，被人盯着也不为过。”
看梁嫣迟疑的模样，秦卓继续说道：“放心，没人同我说什么。”
“不过是这苏建跟了我十多年，他什么性子我最是了解。”
“秉着幼时，母亲救过他的命，便对母亲忠心耿耿。”说到这里，他轻笑了一下，继续：“想来，这也是好事。”
“不过，就是个碎嘴子，不知什么该说不该说，什么事到了他嘴里都叨叨个没完。”
“小事也要天花乱坠的说成了不得的大事。”
恰在这时，院中的苏公公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梁嫣听到院中的动静，再加上秦卓絮絮叨叨说着这些，不觉轻笑了一下。
她这一笑，秦卓愣了一下，有些诧异的问：“你喜欢听这些？”
梁嫣抬眸，有些局促的看了秦卓一眼，不知如何回答。
秦卓看了看桌上的菜，继续说道：“这些菜，都是我爱吃的。你若不爱吃，便说出来，下次不让他们做便是。”
梁嫣听他说着这些，最后附和了个‘好’字。
她拿起汤碗先喝了两口裙带菜豆腐汤，然后才拿筷子去夹了一片糯米藕片。
“喜欢喝豆腐汤？”秦卓昨晚便听到，她其他吃的不多，倒是喝了一碗豆腐汤。
梁嫣听后，轻咬了一下嘴唇，想同他们解释。
不然，自打昨晚喝了一碗豆腐汤后。
今日三餐，顿顿都有豆腐汤。
梁嫣迟疑着开口：“以前，王妈妈说豆腐对女子发育好，便时常让我们吃豆腐做的膳食。”
秦卓拿着筷子的手一顿，而后开口问道：“那你喜欢吃什么？”
“不知。”梁嫣垂眸低声说道。
从小到大，都是别人给什么，她吃些什么。因此，也真的不知道自己爱吃什么。
不过，昨晚的清蒸鲈鱼吃着可口。
眼前的白灼虾看着也诱人。
秦卓见她沉默不语，便想起，第一次见她时的模样。
着破旧宽松的衣衫，在宫城西北角的一处院落外，落寞的坐在石阶上，瘦瘦巴巴的，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当时秦卓还同随从取笑她，喊她‘干柳枝’。
现在想来，她那时也不过五六岁的年纪，便独自生活在那处院落当中。
想到这些，秦卓心生愧意，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这桌上的菜，想吃什么？”
梁嫣抬眸扫了一下，用筷子夹了一只白灼虾。
谁知，秦卓竟将那虾拿了过来。
梁嫣一愣，便看到秦卓认真的剥起了虾皮，剥好后放到她碗中。
“殿下。”苏公公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进。”
苏公公进来时，恰好看到秦卓将剥好的虾放在了梨落姑娘的碗中。
不由的震惊，心中又暗暗责怪自己，今日多嘴！
苏公公小心的将那参鸡汤放在了桌子上，而后悄悄的掩门离开。
生怕多待一秒，就被二皇子发现了什么。
当第三个虾放到梁嫣碗里的时候，她有些迟疑的阻止：“殿下！”
“够了！”梁嫣小声的说。
秦卓轻轻抬起嘴角笑了一下，又拿筷子将桌上的每样菜都夹了一些放到梁嫣的盘子当中：“都尝尝，爱吃哪样，以后便让膳房做给你。”
梁嫣小声的说：“谢谢殿下！”
秦卓顿了一下，今日已是她第二次喊他‘殿下’，不再是那生硬的‘二皇子’。
“多吃点儿，这是新的五常香米，最是好吃的时候。”秦卓看到她碗中的米饭，一粒都还没吃。
这顿饭，吃了差不多一个时辰。
她吃饭慢条斯理，细嚼慢咽，慢的很。
秦卓实在等不及，吃完后，便在一旁喝起了热茶。
看食物入了她的口，她总是要嚼几十口，方才下咽。
秦卓打趣：“还好到了春日，这要寒冬，这桌子菜不得热了又热。”
这话落到梁嫣耳朵里，以为秦卓嫌她慢，便开始加快吃饭的速度。
直到面前盘子里的菜都吃完，碗中的米饭见底，她才起身。
刚起身，便打了个饱嗝。
她下意识的捂嘴，王妈妈说，这样失态的女子，在男子面前最是不受待见。
梁嫣抬眸看向秦卓时，却见他满面笑容的看向自己。
这一晚，因着脚受伤，不能走动的消食，她只能坐在凳子上，不停的轻抚饱胀的胃部。
坐在书案前看书的秦卓，几次抬眸看她，以为这又是那王妈妈教给她的规矩。
直到半夜，梁嫣抱着肚子，将睡梦中的秦卓吵醒。
本来秦卓同她睡一起，就百般难忍，直至深夜，才勉强睡去。
“怎么了？”秦卓看到梁嫣缩成一团，秀眉紧紧皱在一起。
梁嫣只隐隐的说着‘疼’字。
秦卓伸手触到她时，大汗淋漓，他急忙起身穿衣。
“传府医。”秦卓冲着院中喊道。
不多时，院中守夜的人便匆匆开门出去。
秦卓坐到床边，将她揽在怀里，问她：“哪里疼？”
梁嫣指了指自己的胃：“这里？”
秦卓皱眉，以为是她吃坏了什么东西。
不过，这桌子菜，自己也都吃了，倒是无事。
不多时，府医提着药箱匆匆忙忙的赶来。
秦卓将她放下，放下床帏，将她的手腕露了出来。
府医无语，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看这样的病，只给看手和脚的。
心中腹诽：“这到底是要看？还是不要看？”
算了，忍忍吧，谁让自己给人家打工呢！
府医号完脉后，缓缓起身：“病人吃多了，积食所致。”
立在房中的知玉和王嬷嬷皆是一愣，这也没吃多少啊？
不过相比之前的几顿，倒是真的吃了不少。
府医将药箱中的银针拿了出来：“老夫先给病人扎一下内关穴，能缓解疼痛。”
“劳烦姑娘再将手伸出来。”
梁嫣闻言，又将手伸出了床帏外。
“忍一忍，片刻就好！”府医沉声安慰。
待府医扎针结束后，又同一旁知玉说道：“劳烦知玉姑娘随老夫去取药，回来给姑娘熬制。”
“王嬷嬷，你随知玉去吧。”床帏内的声音传出。
知玉感激不尽。
这府医住别苑的东面，深更半夜，她拿了药，还要独自回来，本来是有些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