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己”与“癸”
“现实里…那家伙跑路了，莫桑筱和喻枫还是死了。”
“冉让小姐，在下要提醒您一句话——”
“副本不是现实。您只需要把这样的副本当做是游戏来处理，最多…是一款以现实人物和背景为设定的副本自创衍生游戏，与现实无关。”
“就像您很喜欢看的同人作品那样，和原作无关。”
“按照联邦的说法，副本那么多，出现的人类npc也不少，要到哪里去找这么多的人类建模？在下认为，副本只能在现实中取材。”
好新奇的说法。
“您只需要理解为：副本模拟了现实中的人物形象，制造了“虚拟演员”来充当一部分副本内的npc。”
“这样就可以了。”
小机器人布克表情（°—°），电子音不带一丝波澜，“您要学会习惯。”
“我知道了，但是…”
明明不久前，莫桑筱还在和自己面对面地交流啊。
她体验了当中年男人的感觉、还成为了暮年金毛犬、再次出演高中生，最后，成功反杀了一个人。
那时，雪花落在睫毛上的感觉…她依然记得。
“…嗯。”
她是真的需要些时间，来调整心情。
…换个话题吧。
“流，之前忘了问你，宋勒白的天赋…是什么？”
“勒白兄拥有的，是一种类似于存档的能力，等级是多少，在下并不清楚。”
布克顶着“（°—°）”的表情继续说明，“天赋真正的名字…勒白兄不肯告诉在下。”
“勒白兄代称自己的天赋叫“时间锚点”。他下副本时，很喜欢用这个天赋搞事情。”
“比如，勒白兄会把讨厌的副本npc气到跳脚后，再重启锚点，他假装无事发生，继续和npc表面友好。”
“噗嗤…”冉让忍不住评价，“好幼稚啊。”
宋勒白在自己面前还总喜欢演得成熟稳重…明明也没比她大多少。
“…长不大的小大人。”
奇奇怪怪，可可爱爱。
宋勒白的天赋也和时间有关啊…不过，和她的不太一样。
也不知道…宋勒白的天赋真名叫什么，有多少级了。
再也没机会知道了。
这件事已经随着宋勒白的死亡彻底葬入坟墓，再也无人知晓。
…还是转移话题吧。
“倒数一二三”副本里，死亡灵魂改变命运后，并不记得天赋发动期间的对话，但是再次死亡后会承接上次对话时的记忆。
“有些副本套用了现实，另外的没有，就是所谓的架空？”
所以，宋勒白构筑的那个副本里的人…大多数是她，又不是她吗。
“是的。”
“那现实里的人会有副本内npc的记忆吗？”
“并不。据在下所知，副本只是征用了他们的形象而已。”
……
“看来时间差不多了。”
“对了，运气好的话…冉让小姐说不定还能在副本里看到想见到的人。”
……
冉让没有再问布克，她上前几步，给了布克一个大大的拥抱。
“流，真的…非常感谢。”
布克摆出(_)，“在下的荣幸，冉让小姐。”
……
四周都是云朵，它们介于不停飘动与一动不动的状态之间——似动非动。
冉让检查了一下，她的天赋“倒数一二三”升到了一级，目前推测是对尸体完整度的要求放宽了一些，与死亡灵魂的交流时间还是三分钟。
慢慢来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
在很远的地方，似乎有一片格外明亮的云团，冉让是第二次将目光投向那云团了。
那个机械电子音又响起了：“任务者“wish”，是否开启前往商店的导航路线规划服务？”
冉让开始回忆。自己做了两个系统官方提供的副本，副本“恋爱军师请听题”，流偷偷搞来的，最后评价“高”，赚了8个积分袋；副本“倒数一二三”，她的第一个无限流类副本，最后评价“特”，赚了10个积分袋。
冉让现在拥有了共计18个积分袋，而每个积分袋可以换算为100积分，那就是1800积分。
自己似乎也应该去见识见识传说中的系统商店了。
“是。”冉让做出肯定答复。
“滴！正在为您规划行程…”
虚拟面板上的内容突然一变，不同界面跳转还挺快。
“欢迎使用云出行。”
“滴！乌云师傅已接单。”
一片乌云风驰电掣地来到冉让跟前，冉让不明觉厉地坐了上去。
冉让没忍住伸出罪恶的手撸了撸乌云的边角，乌云的触感有些粗糙，却并不难摸的。
“滴，即将出发。”
乌云就这么带着冉让，飞速穿梭在形态各异的云团间。
美丽，梦幻，穿梭云间，身体似乎也变得格外轻盈。
就好像…在做梦一样。
……
“乘客目的地已到达，本次出行费用10积分，已扣除。”
乌云师傅消失了，看起来它的生意真的很不错。
……
与其说这里是商店，不如说是大型商场合适。
货架上，各类道具分类摆放，一应俱全，琳琅满目。
商场里里面的人不少，商品价格大多比较实惠，在100积分以内就能轻松搞定。
冉让还见到了不少稀奇古怪的，她只在小说中见过的玩意儿。
之后如果想买道具，她可以在进入副本之前，根据副本类型，按需购买。
商场还提供“云对云”送货上门服务，特方便。
……
冉让最后在名叫“系统辅助功能”的货架上挑了一个名叫“天赋者交流社区”的补丁包，售价100积分，付完积分，冉让就立刻装在系统上了。
和打补丁前的区别就是面板上多出来了一个“社区”按钮，点进去能看到各种帖子。
冉让粗略翻了一下，水帖很多，之后找个时间再慢慢看吧。
对了，她进上一个副本前，系统是不是说，“默认为触发关键词时自动接取副本任务”来着…
冉让立刻调出面板开始修改设置，确认触发关键词时，她会先进入副本中转站，再进入副本。
看一眼排行榜，基本上没什么变化。选择留下成为天赋者的人基本上都有好好玩的想法。
榜上只展示前一万名的天赋者，他们至少完成了二十个副本，副本的“特”级评价率至少有百分之90。
第一名叫做“”，战绩是目前参与1000+副本，99的“特”级率。
也不知道这人用这套系统多久了，什么下副本狂人。
冉让突然想起，系统从来没有交代过，“副本”是从什么时候出现的。
按照宋勒白的战绩来看，这东西存在差不多五六年了。
她这么晚才入坑，想要在正式版上线前称霸测试服似乎不太可能了。
嗯…看起来排行榜目前和她无关。
可以简单参考，等到正式版上线，她再努力冲榜吧。
对了，好友功能也开开吧，有机会可以发展几个好友，之后一起参加多人副本。
列表空荡荡。
宋勒白是真的很不喜欢搞这些功能呢，基本上约等于啥都没有的新号。
……
差不多了。
自己应该是刚从副本出来，还在神经紧绷的状态，没有缓过来吧。
回去以后…打会恋爱游戏放松一下？
“登出系统。”
“滴！正在退出系统，请稍候…”
一瞬间的眩晕。随后，冉让回到了现实。
眼前的景象从模糊变得清晰，商场依旧热闹喧嚣，充满人间烟火气。
还是要注意调整好心态啊…
冉让站起身，向室友们所在的方向走去。
……
“武队，这些是刚刚整理完的材料。”
“嗯，辛苦了。”
没想到脑子里会突然冒出来奇怪的话语，自己还不受控制地去到市三中实验楼的地下一层…
那些上锁的房间已经被全部打开了，里面没有人，墙上有不少喷溅式的血液，地上残留的痕迹反映着这里曾经发生过非常惨烈的事情。
触目惊心。
对方处理完房间里的人，房间还用了漂白剂，往死里倒的剂量。
不想让人查到血的主人吗…
没想到刚出差回来，就碰上了这么一个案子。
还真是相当精彩的一天。
得，要通宵干了。
武亦泽站起身，打算给自己冲杯茶提神醒脑，好好应对接下来的工作。
他的手机响了，打电话给他的是张恩镰。
他立刻接起电话，“师父，是有什么新线索了吗？”
“来找我一趟，现在。”
“嘟嘟嘟…”
张局把电话挂了。
故弄玄虚？这可不是师父的风格啊。武亦泽连茶都没泡，一路小跑着过去了。
……
武亦泽推开张局办公室的门时，师父正背着手面朝窗外，他只能看到师父的背影。
夜晚的琼苑市，华灯初上，流光溢彩。
繁华就是最合适的形容词。
“师父。”
“亦泽，”张恩镰转过身，神情严肃，“金德福死了。”
“怎么可能，他不是还被咱扣在这吗！”
下午还好端端的人怎么会突然死了？
“丫晚饭后烟瘾犯了，就掏了点钱，和看守借了个火。这孙子，藏了烟进来这事儿是一个字儿没提。”
“他的烟被动过手脚，里面加了不少料，丫刚来一口就瘫倒在地，口吐黄水。”
“看守叫人过去，丫早凉了。”
武亦泽只觉得，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金德福前脚刚进来，重要的事儿还没来得及交代，就随随便便糊弄了他们两句，人就没了。
简直就像是…被灭口。
武亦泽的心里顿时划过很多种可能，他还想继续深挖这案子。
武亦泽刚准备打量师父的神情，看看师父的态度，却发现师父正盯着他，眼神凌厉。
“亦泽，上面刚也来电话了，这案子，就按金畏罪自杀的办，要尽快给市民们一个合理的交代。”
“至于其他的…不是我们该查的东西。”
如果师父不打算让他调查，又怎么会专门透露这些小细节给他。
“知道了师父…我这就去办。”
“不错，参加那个什么…特别调查组以后，你的脾气就没以前那么犟了。”
张恩镰走到武亦泽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事。”
张恩镰看上去正为自己徒弟的成长欣慰不已。
“嗯，那我先忙去了，师父。”武亦泽对自己的师父笑了笑，转身离开。
不能明着查吗…
武亦泽在门外悄悄握紧了拳头，心中很是不甘。
“市三中…”
武亦泽这些年来第一次觉得，琼苑市变了，无比陌生。
……
公路上，一辆面包车正稳稳行驶着。
开车的是个戴眼镜的女人，副驾上坐着一个戴着手套，正漫不经心地把玩自己手中香烟的男人。
男人玩了一会觉得无聊，便把那支香烟用手指碾开，开始研究内部成分。
“啧啧啧…冬葵，你这又是搞实验又是下毒，还真是天赋异禀，五毒俱全，样样精通啊。”
“己，少贫嘴。还有，叫我代号。”女人专心开车，并不是很想搭理他。
“啧…成吧。”
被称为“己”的男人玩腻了，他把车窗打开一条缝，随手把那条被碾开的烟扔了出去。
没过一会，己又无聊了。他忍不住再次和驾驶员搭话，“我说啊，癸，这次任务你的身份好歹也算是我女朋友吧？”
“人家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现在对我还这么冷淡。”
女人有些忍无可忍地开口，“己，真实情况你自己也清楚。”
“我们最多…算是同事。”
“…同事？”
己被气笑了，“老子放着好好的假不休，特意跑过来帮你做这个任务。”
“又是混进学校去当高三班主任，又是天天和那个老东西掰扯合作资金，老东西被人偷听了还不知道，我xx的还得给他善后，应付那群小鬼，整天忙前忙后。你就负责专心当一甩手掌柜，什么都不用管，专专心心搞研究就成…”
“老子这样才xx的勉强算得上你同事？”
癸的声音依旧冷酷，“我以为…你一直都很清楚的。”
“工作期间，我从不谈情说爱。”
“…成啊。”
己最终没忍住，他用舌头顶了顶上颌，“你就就当我是一神经病呗。”